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六下 ...
-
风无涯原本估算的没错,使用的力道也刚刚好,按照他目前的预计,他这一下肯定能到达门口,也能靠着门框支撑自己的身体。然而风无涯千算万算,却漏了有人会突然进门这一项。
当发现有人正好准备入门,风无涯已经在半空中了,本来下半身就动弹不得,此时让他改变方向或是强行停止,根本难如登天。于是毫不意外的,也可以说十分意外的,两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又因为风无涯用了不少内力的缘故,连带着被撞的人一起直接飞了出去,摔在院子里。
还不及起身,被迫当了肉垫的人张口就怒吼:“风无涯,你在做什么!”就算是在盛怒之下,那人还是很小心地扶起风无涯,接着自己再起身,把风无涯抱起,送回他自己的房间。简单检查了他没受什么伤,那人又转身出去,蹲下身收拾因为这一突发意外,自己没反应及时,而摔碎在地的药碗。
没错,这个不在风无涯预料之中,却偏偏恰好出现在门口,又脾气差得敢吼风无涯的人,除了之前要去熬药的柳圣学外,再不做他想。
柳圣学本来在自己的药房里熬药,经过一顿忙活后,把熬出的仅剩一碗的药倒入碗里,然后趁着药还热的时候赶紧给风无涯送过来。不想他刚准备跨门而入,就看到迎面飞来一个身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那人直接撞飞出去,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手中的药碗也没保住。
不用猜也知道会从风无涯房间里“飞”出来的会是谁,待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面容,确定了心中猜测后,柳圣学几乎想也没想,直接连名带姓大吼出声。不是他不尊重掌门的二弟子,七剑之一的风无涯,实在是这人太能折腾,把自己仅有的一点耐心都折磨没了。
收拾好碎片,柳圣学也没急着再去熬药,而是回屋看看风无涯到底要做什么,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得了。幸好这回有他当垫背,不然若是他本就没好的脊椎再次受伤,后果还不知会如何,难道真要全身不能动才能安分?却不去想,若是没这一挡,风无涯也不至于摔这么一下。当然了,就算柳圣学意识到,他也不认为风无涯算无遗策,真就不会摔着。
拖了把椅子坐到风无涯的床边,柳圣学一副打算长谈的架势,“说吧,这回又怎么了?你就不能安分一点,有事可以等我回来再说,也可以对其他人说。对了,苗剑那小子呢?”说了半天才发现苗剑不见了,柳圣学不禁有些奇怪,不会就是因为那小子说了什么,风无涯才突然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出去吧?
没有回答柳圣学,风无涯沉默一阵,再开口时也没有给出回答,反而问道:“我的身体除了你说的那些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柳圣学心下一惊,不知道风无涯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苗剑真的说了什么?仔细盯着风无涯的面容,柳圣学无法从他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也不知自己该赌他都知道了,还是只是在诈他。
时间不容柳圣学多想,不然不管风无涯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看他这么久都不说话,也能察觉出不对。面上尽量表现的不动声色,柳圣学用以往的口吻道:“有什么问题?你可不要听别人乱说,不相信身为医者的我的话!”
“那好,就请柳师弟知道什么说什么,可别隐瞒,不然师兄还是会去问知道的人。”刚刚柳圣学那一瞬间的沉默,风无涯还是从中嗅出不一样的味道。知道自己不威逼与强硬一下,柳圣学是不会说实话,于是风无涯也不打算跟他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打太极,直接问:“我跟齐师兄喝的酒,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这回柳圣学可就不只是震惊这么简单了,简直可以说是惊吓。他一下站起身,力道大的差点带翻身后的椅子,“谁告诉你的?是不是苗剑?”这无异于不打自招,当话脱口而出后,柳圣学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由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沉住气。
“跟苗剑无关,是我自己猜的。”看柳圣学反应这么大,风无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不清楚自己中的是什么药,但从醒来后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而且一直到今日从苗剑那里了解到齐无悔突然离开华山,才猜测到他们该是中了药。如此看来,柳圣学应是为他解了毒,那么……
“既然我们都中了药,柳师弟是不是也帮齐师兄解了毒?”这是风无涯目前最为关心的。尽管按照苗剑所描述,齐无悔并未来过鸣剑堂,而柳圣学一直在救治自己,分身乏术,没可能有时间为齐无悔解毒。但风无涯还是抱着侥幸心态,万一柳圣学发现他们中毒了,要其他人帮着给齐无悔解毒呢?毕竟看他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不会是什么厉害的毒,解起来也就不费事,交给其他弟子也可以。
“解什么解!那根本就不是毒!”从惊吓中回过神,柳圣学又恢复到原来的气势,“你们中的只不过是一种迷药,不用解过几天药效也能散了,对身体也没害。”这也是下药之人的聪明之处,不留任何痕迹。
从柳圣学的话中,风无涯听出齐无悔身上的药并没有被解,不免有些担心,“那药的药效多久才会消失?若是没解,再发生意外状况,那齐师兄在外不就很危险?”
斜睨着风无涯,柳圣学不甚在意地道:“那就是天意了,就算齐无悔身上的药再次发作,也不过让他的臭脾气更坏,脑子更抽而已,死不了人的。”
柳圣学的态度与他说出口的话,让风无涯心中满是疑惑,“柳师弟,你对齐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怨念?”
“他都把你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情担忧他!”指了指风无涯现在只能半靠在床上的状态,柳圣学怒他不争气。其实柳圣学对于齐无悔的怨念,比风无涯预想的要大得多。他认为齐无悔都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师弟伤成这样,哪能只是受点罚,离开华山就完了。
“这不是齐师兄的错,何况按你的意思,明明是那药使得我们没有理智的大打出手,如此说来,我们都有错。”只凭柳圣学很少的只言片语,再加上自身经历,风无涯很轻易就推测出他们所中之药发作时是什么样子。
“那我问你,当初是谁买的那酒?谁想喝的?”对于风无涯为齐无悔开脱之词,柳圣学不为所动。在他看来,齐无悔伤了人就是事实,没来道歉也是事实,况且身为大师兄这么简单就着了道,不是他的错是谁的?
“话不能这么论,若往前深究,指不定是谁的错。”没打算与柳圣学继续争论这个,风无涯转了话题,“对了,最近几日,各位师兄弟们所忙的就是这件事?”
风无涯虽然在鸣剑堂足不出户,来看望他的师兄弟姐妹们也没透露出半个字,但他们每次对于他和师兄的事只字不提,被他问起又百般遮掩,之前他只是怀疑,现在倒是明白他们为何这样,也清楚柳圣学为何没对他说中毒之事。
“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个学医的,管不了那么多事。”风无涯不想与他争论,柳圣学更不会继续这个话题,免得被气死。而且多余的,他也不想让他知道,省得他伤神,不适宜养伤。
自认为谈话已经完毕,柳圣学也不多待,丢下那一句,不再理会风无涯,直接走出门。不过在出门前,柳圣学还是告诉风无涯老实待着,别再给他找事!不然别怪他使用强硬的手段。
出了风无涯的房间,柳圣学又匆匆走向药房,他还得继续熬药呢。想到自己为什么要继续熬药,本来消气的柳圣学又怒了。回头看看黄连还剩多少,柳圣学决定多加点到汤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