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狐心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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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水汹涌的滚动着，开始往上涨，湖面上的船只跟着剧烈的摇动。不出一刻，就被翻涌而来的湖水给吞没，只留下几根桅杆还在摇摇欲坠。
湖岸上的人群倒没在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水击声给震撼到，一个接着一个闻声聚过来。然后站在湖前面和桥上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上看，没有一丝危机感。
突然，有一个身着破烂的乞丐高声大喊，“快跑啊，不要再看了。是妖兽，妖兽过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然而，驻足好奇看戏的没有一个人听进去，都认为乞丐是为了博得同情编的谎话，哄嘘几句就又继续看向湖面，完全没把乞丐的话当回事。
过了好久，湖上所有的动静都消减下来，平静的连一点波纹都没有，连平常风吹过时会泛起的涟漪都没有，就好像湖是假的，是幻象，是海市蜃楼。
“真够奇怪的，刚刚明明还波涛汹涌的，一下子又风平浪静，这感觉实在太不舒服了。”青鸾走到凉亭边，对着湖水臭美了一番。
“当然，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不就是风平浪静的吗。”少女翘着二郎腿，口中嚼着不知叫什么的食物，很有闲情逸致的回答。
青鸾“呃”了一声，头傻傻样的歪向少女，她真猜不透眼前人心里的想法。这样子要被西湖龙君瞧见，知道自己担心担的要死要死的，求的人却这般悠闲自得，口嚼美食，不亦乐乎，非得哭晕在龙宫的茅厕里。
或许，会活活给气的喷水。
那场景，呵呵，青鸾想想着想着不自主发笑。
“姑娘你真不打算下去看看情况，一直待在这里吗？”青鸾难免还是有些担心，“千曦将军和狐心玥上仙一块下去，刚上来湖面就变得波涛汹涌，其中一定有猫腻。”
“没猫腻，你心里怎么想的，事情它就是怎么样的。”少女边吃边“吧唧吧唧”的说。
“啊，梼杌的封印难不成已经被解开，那西湖龙君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安啦安啦，你别着急啊，实际状况我还是心里有谱的。梼杌是四凶中最讨厌凡人的妖兽，当初我让他去凡间帮忙，谁知去不久就中了凡人的奸计，被掏去了心脏。相比其它事，怕是没有哪一件和能把凡人赶尽杀绝相比。”
青鸾惊讶，断头还能过下来的事她听过不少，可被掏心还能活下来的事，还是头一遭听说。“欸？没有心脏也能活下来，不可思议，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吧？”
“青鸾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少女表情很淡定，显得这种事情很平常，“你看升天中的人和妖兽，哪一个是正常人能理解的。我们生于混沌，也身于混沌。身体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由吸收的日月精华变幻而来，常人所见的躯体，也只是表面现象，一副空壳而已。失去了，再修个几百年几千年就又回来，即使是魂飞魄散，大不了就等个十几万年，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说的也是，是她忘事了。
青鸾像如释重负了一样，深深吐口气，“千曦将军和狐心玥上仙的事，姑娘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没怎么想啊。对了，说起这个，我差点儿忘记了。”陎言反过来问青鸾。“我叫你去调查的事调查的如何，有关于当年天帝那小子在宴会上为何要生气离席的原因吗？”
青鸾才反应过来，傻傻笑道，“有有有，姑娘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我本想偷偷跑回神界，用姑娘的手谕逼供司命星君说出事实真相的，哪想旅途中就遇上了。司命星君怕我给天帝告状，就全都抖出来。”
陎言睁大眼睛呆住，都不知该说眼前丫头直接呢，还是蠢的可爱，还想逼供。唉，人回来就好。
“傻人有傻福，你直接说吧。”
青鸾拼命点点头，看样子，神尊没有太责怪她鲁莽行事。“是这个样子的，宴会那天天帝例外的请了青丘狐族的族长狐绯炎来参加，这对整个青丘来说，是莫大荣耀。事实上，是天帝别有用心，请他来是为了一件特别的事，这事是关于处理掉一个女子的事，但狐绯炎没有答应，宴会上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想必天帝那老子宴会上威胁过人家吧。”
“姑娘怎么知道？”
陎言只笑不答。
“没错，开始是问他愿不愿意做。狐族长问具体是谁，天帝没说，到最后没有耐心了，他就威胁狐族长，说要是不答应，就让狐心玥嫁到天宫，让狐心玥在天宫郁郁而终。要知道，狐绯炎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生来就是寒冰体质，肯定是另想办法保她周全。况且，司命星君说，狐族长知道天帝要他做掉的那个女子大有来头，若是苏醒发现，他就真的有可能被神兽除名，受灭顶之灾。只是青鸾无能，没能问出那个女子是谁，让神尊失望了。”
陎言敲了敲青鸾的头，“别伤心啊，你要这样想，万一那女子连司命星君都不知道是谁呢。”
“不可能吧，司命星君可是掌管投胎历劫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她之前就一直不明白，元始私下去找司命的事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何况事成之后元始还把司命的那段记忆给抹掉，听青鸾这么一说，她就全都明白了。
狐心玥因为千曦喜欢自己的契机，在天宫不小心查到天帝的险恶意图，所以因为这个憎恨于她，认为如果不是她要历劫，亲生父亲也不会被处死，也不会有灭族一事。
唉，真是自己的罪过。
“不说这个了，你准备准备，等人散了，我们就下去。”陎言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越说反而越勾起她不好的陈年回忆。
“所以千曦将军这是背叛了天帝去帮狐心玥上仙报仇？”青鸾投出八卦的眼神。
这劲爆的消息，可是她离开神界以来听过最大的。以前是传音鸟，没事的时候也会偶尔坐立枝头听众小仙聊聊天，诉说神界各大美男和美女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一次还因为听的太入迷，误了给西王母送信的时辰，被狠狠责罚了一顿。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那时被罚只能望梅止渴，但还挺有意思的，一点也不后悔。
“是啊，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还是三界第一美人嘞。”少女嘟着嘴回答，很不服气。
她哪里比不上一只高冷的狐狸。这细腰，这姿色，说什么都是世上绝无仅有的。
青鸾心里想的却不一样，她满足点着头。果然是这样，爱恨情仇，世间的人都逃不过这个规律，注定要纠葛几生几世才罢休。
围观的人终于散去，西湖边上只留下喜欢观赏和作诗的诗人，刚刚的风浪只作是西湖上的怪风所致，被打翻的船只，船主也只能自认倒霉，无可奈何。
大多人也见怪不怪，多议论纷纷，大概就是船老板黑钱收的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特意来收回去。
青鸾也一路上被船老板那张心里有气却说不出的脸给弄的直傻笑。陎言还以为她哪根筋出错了，想帮她一把。
龙宫外，一女子和两个侍女在等候，陎言和青鸾走近些，女子便深深揖礼。
“神尊，龙君因仙力用过度，正虚力休息中，迎接之事只能由妾身来，哪里不周，还望多多担待。”
说话之人雍容华贵，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高贵气息，再加上姿色和容貌，不难猜出，这就是西湖龙宫的主母――龙母。
这是陎言第一次见到龙母，她曾经脑子里乱猜，西湖龙君怎么在神界如此众多的美人儿面前还不动心，原来是家里就有美娇娥。
“龙君怎么就虚力了？我来回之间也不过差了一个时辰，不至于呀。”
“神尊有所不知，自打定海珠不见以来，龙君为了西湖湖水能安稳，是不停用自己的仙力来支撑着，虚力并不奇怪。”龙母解释道。
陎言却不信。西湖虽不是大江大海，但也不是小何小溪，单凭西湖龙君的微薄之力，是不足维持西湖的稳定。不仅如此，还早就让西湖龙君仙力殆尽，才不会出现虚力这种情况。
眼前人明显在撒谎。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慰问慰问一下西湖龙君好了。”
说到做到，陎言和青鸾马上大摇大摆进去，龙母此时却慌了，没想到陎言性格和态度反差太大，让她措不及防。
“神尊，您改日再慰问吧，夫君他真的需要休息。”
龙母神情越来越紧张，连动作表现的也越来越畏缩，陎言更加深信不疑，西湖龙君是出事了。
她环视龙宫四周，发现侍女和守将比前一个时辰的还要少，都不足她刚来时的一半，还多半是不认识的。而且，守卫和侍女的神色一样，充满无限的恐惧，一直颤抖低着头，不敢抬起。
“西湖龙君到底出什么事了？龙宫里的那些人都去哪儿了？”陎言停下脚步问。
问声格外的大，整个龙宫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龙母被吓得直接下跪，但也是跪着，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青鸾附上来，在陎言耳朵边小声道：“姑娘你就别再问了，龙母估计是因为龙君被挟持了，所以被威胁不敢轻言。”
原来是这样，她懂了。
上前，言：“西湖龙君被谁抓了，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你执意不说，他只能死路一条。”
龙母摇摇头，还是没说，但眼睛里的泪水却是一个不停的流，青鸾给的手绢都擦湿了好几条。
没办法，陎言只好靠自己，用神力感受周围残留的仙力波动来判断这个人是谁。
她慢慢合上双眼，用心去接收几千种来自不同人身上的仙力。她嘴里喃喃，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忽然，一个比所有人都强大的神力冲开她的感知。她睁开眼睛，神色严肃，朝着西湖龙君的寝殿开口，“既然都知道吾来了，何不出来，太让我伤心了，万怨――”
青鸾一听这个名字，就害怕的往陎言身后躲了躲。她在神界时就经常听众神仙谈论过，梼杌，四凶之一，其状如牛，白身，四角，其豪如披蓑，性情凶残，喜好杀人。
她这么白嫩嫩的鸟肉，对梼杌来说，绝对是个诱惑。
青鸾心里自恋想着。
半响，寝殿传出哀嚎声，陎言听着内心愈发不安，越来越觉得情况不大对，转头便叫龙母赶紧带着龙宫所有人出去。龙母来不及拭泪，都没反应过来问为什么，只从陎言神色中看出事情严重性，起身就带着龙宫的子民朝外边走去。
“轰――”
龙宫的上梁晶柱咔咔往下砸，把龙宫里头的一切砸的稀巴烂，整个龙宫因为支柱的缺失而剧烈晃动着。
这时，梼杌现身，盘踞在龙宫上顶，正张着巨口疑问，“你是谁，好熟悉，好熟悉。”想了一下，便急躁的甩动似牛头的头，“记不起，记不起，到底是谁？啊――不想了，一块吃掉吧！”
梼杌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陎言一群人一口猛吸，巨大的漩涡狂卷来，修为低的小仙，都定不住脚跟，跟随漩涡进到梼杌肚子里。
“停下来！”
陎言放低气压，连湖水也感受到这股可怕的神力平静下来。但是，对梼杌似乎没有作用，现在的梼杌，已经是一只只记得吃人的凶残凶兽，没有意识，没有情感，他的脑子里唯一剩下的东西，就只有‘杀戮’。
“姑娘，我们去找人来帮忙吧，梼杌已经完全失控了，依我们现在的力量，合起来都是控制不了他的。”青鸾很害怕，身上的鸟毛都是紧绷着，但还是鼓起最后的勇气去面对。
陎言咬着嘴唇，梼杌她自有办法擒拿，最主要的事，是浮梦阁那边。有人破了她的结界，要拿走开启凤凰山封印的钥匙。
“还真够可以，好一个调虎离山！就凭区区一只梼杌，也妄想拦住吾，可笑！”少女朝梼杌冷笑，眼神附上阴影，气压超出了往常的可怕。“既然想不起，那就去冥罗天牢里想！”
黑色玄洞随声而出，无数的黑紫色锁链从里面伸出，紧紧把梼杌捆住。
青鸾松了口气，龙母和其它的龙宫子民也松了口气，这样来，梼杌就抓住了。
可没庆喜一盏茶的功夫，陎言便突然捂住胸口坐在地上，满脸滴汗，梼杌也因陎言这个样子重新挣脱锁链，开始新一轮的杀戮。
青鸾这才想起来，神尊之前的伤口还没愈合，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撑起神力，能唤出弑神锁，已经是竭力了。
“神尊，您的身体……”
“我身体没事。”陎言强忍着噬心之痛，“青鸾，听好了，我留下来封印梼杌，你带她们上去，西湖龙君应该脱离虎口回到上面了。之后你去找陆压，别让他们两个把封印钥匙拿走，不然其它剩下来的两个四凶回到神界就麻烦了。”
“可是……”青鸾抽噎，她不要神尊回归混沌，那得多久才能再见上面，她不要。
“没有可是。”陎言斥道。
青鸾点了点头，她明白，自己留下来只会连累神尊，她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至少不能让神尊白白牺牲。
终于，陎言的后顾之忧解决了，她无需顾虑任何东西，只要把梼杌关进冥罗天牢就可以。
她忍着痛再次使用弑神锁，被梼杌挣脱的弑神锁也在以最快的速度修复，像小草一样绵绵不绝又缠上梼杌，无论梼杌怎么挣扎，都只会越来越紧。
这一刻，陎言虚弱的闭上眼睛，蜷缩成一团，她能感觉到自己快要消散了，因为只有在死的时候，曾经最美好的记忆才会不停涌现在面前。
“呆子，你会难过吗？如果……如果我不在了。”
陎言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外界的声音似乎在此刻跟她断开来，没来得及的见面和心里，可能是她永生的遗憾吧。
“阿言，你醒醒，不可以睡――”
模糊之间，有人在呼唤她。这个声音她好熟悉，以前天天都能听到，她还总觉得很烦，动不动就闷气，可听不到时，却又不习惯，有时还睡不着。
但这个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离开了吗？
用尽最后一点意识，陎言微微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被少年紧抱着，少年的泪水滴答一滴接一滴落在她脸上，湿湿的，暖暖的。
他，这是在为自己哭吗？
陎言努力抬起手，抹去少年脸上停不住的泪珠，轻轻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呆子你怎么忘了？”
少年依旧流着泪，哽咽道：“我只哭给阿言一个人看。”
陎言瞬间泪眼朦胧，不知该说什么好。
很快，这份悲情气氛被某个来帮忙的人破坏，陎言就算不看人，听这讨厌的声音都知道是谁了。
只听来人带着剑过来，言道：“沈公子，我都说了妖女不会轻易就这么死的，她可舍不得我那几百两银子。还是快想想接下来该把梼杌怎么样吧，难不成一直把它捆在这里。”
确实，神符加上阿言的弑神锁，也只能捆住梼杌一时，却捆不住梼杌永远。
“阿言，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沈青问。
陎言虽然力不从心，但神锁还在，就没有问题。“弑神锁链接着冥罗天牢，呆子你用神符把梼杌逼进玄洞就可以。”
沈青激动点点头。随着他嘴里念念有词，贴在梼杌身上的神符一张一张现出金光，而这些金光快速汇聚在一起，变成一双巨大的金手，把梼杌往玄洞边推。
梼杌疯狂的挣扎着，却没有用，身上的弑神锁早就把他身上的神力给镇压下去。望着躺在少年怀里的人，在进入玄洞的最后一刻，他朝天哀鸣，“神尊，为何要放弃我？”
陎言没有回答，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谁，所以，不需要解释。
其实，梼杌只是因为被取了心脏而迷失了自我，说到底，还是人类的贪婪所致。
“流大人，谢谢你答应来帮我救阿言。”沈青实在没想过，流寞竟然会答应他的请求。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被反复骂了三次后，他才确定这是真的。
流寞不好意思别过脸去，“咳咳，我在这里先声明，我可不是来帮妖女的，我是除妖师，斩杀凶兽是我的职责所在，不要误会了。”
“是是是，流大人所言极是。”沈青附和道。
陎言却小声嘀咕起来，“哼，死要面子。”
结果，两人一直掐嘴回到上面。
浮梦阁里，四人拔剑僵持不下。
分别是老熟人千曦和狐心玥，以及刚从妖界回来的凤兮和毕方鸟红烛。
这架势，就差没打起来。
“神尊你们回来了。”见到陎言安然无恙，凤兮心里的石头便放下，还好她去找沈青，否则自家神尊真的要身归混沌。
至于千曦和狐心玥，接下来还是交给神尊，毕竟封印钥匙的事，可不是儿戏。
“看来梼杌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狐心玥先开口，整个人非常的淡定，从容，似乎事情都是应该发生的。反看身边的千曦，脸上有那么一刹那划过诧异。
他怎么给忘了，升天还有一位特别的尊神，能够直接管理三界的所有事情，甚至天帝的候选人，也要得到她的肯定才行。
如此看来，司命没有骗他，雨幽就是历劫的虚无神尊，神尊就是当初喜欢自己，又被逼下坠仙台的雨幽。
原来，心玥都知道，自己所有帮忙的事，都只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陎言当然看得出千曦心里此刻在想什么，她这次可不会受个人情感影响而放水，“狐心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目光倨傲。但你应该清楚，从你推前世身为雨幽的我下坠仙台时，就该想到今日会有的结果。”
狐心玥没否定，放下手中的剑，转身看着窗棂外。她早已无所谓，从父亲和族人死去的那时起，她的心也已经跟着死了，“我当然清楚，可我不后悔，即使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呵，心意已决了吗，但吾绝不会因为你现在是凡人之身而心有不忍。想必在三界之内的人都听说过，吾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坠仙台之痛，吾要加倍。”
一旁的凤兮和红烛抱住自己身体瑟瑟发抖，都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沈青，似在说：公子你好好保重吧，我们救不了你。
黑色的玄洞打开，狐心玥头不回的走进去，甚至连看千曦最后一眼的机会也放弃掉，对她来说，这样的结果大概是对两人最好的。
她曾想过，如果没有灭族一事，她也许会接受他。只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实便是现实。
“对不起，千曦。”
她小声轻语，眼中泪珠随风散出，在玄洞关闭时化成一朵七彩晶莲，飘落在少女身边。
少女弯腰拾起，走到将军千曦身边，言道：“青丘九尾狐狸，一生只流一次泪，为她们挚爱的人。”
千曦愣住，垂下眼眸，双眼被泪迷糊，终究还是他错过了。“千曦也有罪，能否神尊看在曾经的份上，让我去陪她。”
“那、是、不、可、能。”陎言一字一字咬着，“你是帮凶，却罪不至去那个地方，何况我还得给那小子留点颜面，就让凤兮和红烛押你会神界受审吧。”
陎言狠心闭上眼睛，无论她曾经多爱千曦，那也是前世之事，千转百回，她也该是时候放下了。
可她还是不争气，在千曦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后，还是扑在沈青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相传，青丘九尾灵狐一族，一生只流一次泪，他们的泪珍贵无比，可以化成一朵七彩的晶莲，拿到这朵晶莲的两个人，不管经历多少次轮回，他们都会永生永世在一起。
而这朵七彩晶莲，有个特别的名字，名为――挚爱。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狐心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