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皮蛊 ...
-
茶铺的事，也算是了结了。
只是沈青有些纳闷，出店后的陎言一句话也不说，就径直的往前走，好像有什么要事。这不禁想起出门前陎言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呆子，记得带把伞，最好带上我给你的那把……还有……算了，到时候就知道了。”只怪当时太过认真收拾东西，没在意听，仔细想想，加上陎言现在的行为，确实很奇怪。
过了一段路后，也就是在临安城中心商店街的中心段，一处拐角处，陎言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向前，沈青低头过于想事情，一下子撞到了陎言身上，还一脸懵的样子问：“怎么停下来？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们到了，这就是我们今天出来的目的地！”还顺手指了指前面。
顺着少女手往指的方向看，别说看到什么地方了，就连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只见到一堆人围着，你一句我一句的。
“这当父亲的也太没人性了，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舍得把亲生女儿罚跪在外头被雨淋？”
“就是，要是说是后来的娘做的，我还当是很平常的事，可这做亲生父亲的，实在是禽兽啊！”
“你们小声点，人家新娶的可是新晋尚书大人的千金，这么议论，你们不要命了？更何况人家父亲都不在意，我们这么在意做什么！”
“也是，要怪就怪她娘太薄命了！”
这几句话落下，围观议论的人因此渐渐散去。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没人注意是沈青，终于可以上前看清楚跪在门口的人是谁，只是这场面，也着实揪心。
淋湿的小身躯在雨中微微颤抖，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雨打湿，寻不见一角是干的，而且还不停咳嗽着，似乎要把喉咙里的血咳干才会停下。此情此景，犹让人怜爱。
沈青的心不由得刺痛起来，走到陎言面前，表情暗沉，“掌柜，你该不会和他们一样，也是来看戏的吧？”
“怎会，呆子你想哪儿去了，我可不像他那般，毒！蝎！心！肠！”
这一字一句，沈青心里很是很欣慰。记忆里，陎言也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呆子你又发呆，快把我的裘衣给她披上，否则真的会出人命！”
当沈青回过神来时，陎言的裘衣已经在自己的手上。他知道陎言不会冷，也不会受伤，可自己还是忍不住把她当普通人来看。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女子，不是一块石头，也是需要人陪和关心的。
“女孩子家家的，就不怕冻出什么毛病，嫁不出去吗？”沈青将伞关上，小心翼翼把裘衣重新给陎言披上，动作极其温柔，硬是让陎言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片刻后，沈青将自己身上披的棉衣脱了下来，向尹清漪走去，而尹清漪此时的咳嗽声越来越小，‘砰’的一声便倒了下去。
迷糊之间，她就听到两个声音一直在喊自己，好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人们总说，人临死前总会看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我看到了娘亲，是不是意味着我要死了。可这个熏香味？好熟悉，这不是我之前去浮梦阁时闻到的吗’？尹清漪努力睁开双眼，坚持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确实是浮梦阁，这阁房内的装饰自己是不会看错的，难道在自己倒下时候喊自己的人，是他们？
“这么快就醒了，果然是异于常人呀，尹小姐！”
陎言拧着鼻子端着一碗粥过来，放在床的桌子前，是沈青用姜汤熬煮的，可以驱寒。只是，平日里自己不喜姜，沈青也不愿看着自己难受，就把厨房的姜都藏了起来，若不是尹清漪身体寒气太重，绝不会拿出来。前世留下的后遗症，怕是再难消掉，命里注定的事，逆来顺受也好。
尹清漪不想回答，端来的姜粥也没有喝一口，陎言口中的‘异于常人’，无非就是自己没有在寒雨中死掉罢了，可毕竟救了自己，还是冷漠回了一句才合礼数，“我只是害怕睡着了。”
是什么时候害怕睡着？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从娘亲快要离开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每每入睡，都会梦到娘亲挥着手跟自己告别，偷偷去问过最疼爱我的阿旺，他也只是笑笑，摸着我的头，一句话也不说，脸上藏着苦涩。若是早点明白，不让爹娶那个尚书千金，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种结果。
陎言怎么会看不出尹清漪在想什么，只是说了这么久的话，粥还是原封不动的，他可不想被呆子唠叨。
“尹小姐，我救你回来可不是让你病怏怏的，否则，你娘亲在地底下又要怪我了！”
尹清漪很惊讶，“你认识我娘？”
“想听吗？喝了这碗粥我便讲给你。当然，也是关于你父亲和你的事。”
尹清漪很错愕，以为听错了，直到对上少女那双威慑人的瞳孔，才确定陎言没有跟自己开玩笑，心情欲发的沉重，端起粥‘咕噜’没几下就喝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不着急，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此刻少女眼睛里燃起了金黄色火焰，驱开尹清漪心里的魔障，“尹府的花怎么全没了，连草也不见一根？”
“是、是二娘命人做的。”尹清漪胆颤道。
“二娘？张芸儿？”
“没错，就是她。打她来了以后，便命下人把府内的花草全都搬走，从地下长出来的，都要连根拔起，一根也不能留，就连娘亲灵堂前的那两株桃花也被……”说着说着就‘呜呜’哭起来，眼泪也像流水一样止不住往下掉。
“是因为她对花草过敏？”为了确定心中的疑问，陎言还是试探性问了一句。
尹清漪却为这一句给怒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对着陎言直吼，“才不是呢！她是嫉妒爹爹心里一直有娘亲，怕爹爹经常会想娘亲，冷落了她，才假装自己对花草过敏。”
前来的沈青和凤兮也被尹清漪吼声给愣住了，从未有人敢这样当着面吼陎言。虽然陎言很少生气，但一生起气来，那绝对是没人接的下来。
就在沈青和凤兮以为陎言要发火的时候，少女嘴角略微勾起，心情还大好般细语一句：“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算不出你的卦！”然后又转身对着尹清漪，问道：“那尹小姐，想先听哪个故事？你，你娘亲，还是你父亲的？”
“姑娘，这么早就告诉她，不太好吧？这孩子还这么小，会不会……”
陎言没再说什么，只盯着凤兮看了一下，凤兮就全都明白了。迟早都要知道的事，早一点对尹清漪而言，也许会更好。而沈青和尹清漪虽不知道是何事，但从两个人的眼神中仍然能看出，这个故事一定不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人皮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