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秀于林》追踪者

14、重读高三

　　车子的后备箱，装满了奶奶准备的东西，其实只装了奶奶准备的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东西都留下了。薛沐粗略的估算，每年回温城看望爷爷奶奶的时间不足二十天，爸爸更忙，回来的时间就更少了。
　　薛沐望着车后送到门口的爷爷奶奶，直到车子行驶到不见踪影，看不见他们的身影。那一刻，心里冒出酸酸涩涩忧伤感，自己还不适应于分别的场面，尤其是爷爷奶奶渐渐弯曲的体形以及愈来愈衰弱的身体。
　　凌晨的时候，回到橙子弯公寓。大红灯笼，春联，福等带有春节气氛的物体，在家里都能够见到，于管家也应景地穿上暗红色的长袍，如同清代文人所穿的长袍，小雨和小雾两个人的脸色更加的红润，薛沐离家快二十天，家里的环境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管是卫生，还是各个方面也都保持的很好。
　　“于叔，后备箱的东西，处理一下，不要浪费了。”薛沐坐车累了一天，没有什么精神，还不忘记叮嘱处理带回的东西，让下人们都散了，回房间洗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薛沐手机的闹钟，一直都是六点，运动，洗澡，下楼吃饭。爸爸已经吃完饭，在书房批改文件，她端着一杯绿茶，送给父亲喝，桌子上的文件一堆，估计有几十本，父亲带着老花镜，手持万宝龙钢笔，她进来的时候，父亲还没有发现，等杯子里的水放到温热，才出声，“父亲，喝水，温热的。”
　　父亲喝了一口，温度正好，想到女儿有此细心，快成了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我复读想去公立学校，走读，在附近租房子住。”薛青这才想起来，这一段时间人都忙晕了，没有与女儿选择学校，还好沐沐提起。
　　“沐沐，爸爸真是糊涂了。”他说完，正用手按压太阳穴，薛沐走到身后，双手搓热，揉在太阳穴，不时地调整力度。
　　“明天，就让王秘书去办。”薛沐提醒父亲要注意保养身体，定期抽时间去医院体检，感觉父亲放松下来，才罢手。
　　薛沐宅在家专攻数学，根据沉林提供的资料，每天做二十页数学题目，每天晚上让沉林讲解，讲解视频的时间，远超过约定的日期。
　　沉林连续一个星期每天晚上解疑三个小时，对薛沐的数学做题能力有初步的了解，为此制订了详细的复习计划，每天薛沐睁眼闭眼都是数学公式，在数学枯燥的时候，听到来自喜欢的人的鼓励，是多么有正能量的事。
　　于管家向薛青汇报，小姐除了三餐下楼和老爷一起吃饭，其余的时间完全不出房门，小姐经常熬夜做数学题。
　　为此，父亲与薛沐进行一场零距离的交谈，“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为父很担心你。”
　　“爸爸，我一边做题，而且有高才生的老师，现在慢慢的找到做题的感觉了。”薛沐向父亲保证不会拖垮身体，于管家端上来的汤也会按时喝掉，在任何有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父亲。
　　过完正月十五开学，明天就开学，踏入阔别半年的高三学习生涯，沉林已经补了十天的课程。
　　开始慢慢的进入数学的轨道，时间还是有限的，沉林二十号飞纽约，关于英语的补习刚好到今天快一个月了。
　　沉林十五号回A大，两个人无法找出空闲的时间，遗憾在2008年没有见面，除了网络上的视频。
　　二十号薛沐刚好在学校上课，不能带手机，把二十号要说的话提前打电话给他。“沉学霸，真的舍不得你，数学都靠你了。”
　　“平时不懂得题目多问老师，你□□留言看到会回的。”她现在就有一种沉林要走的的错觉。“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朋友吧，你要记得我。”薛沐带着棉柔的嗓音，沉林觉得与他对话的是是一个五六岁的娃娃，软软糯糯。“你回国后要联系我哦。”
　　“嗯”薛沐是他留学电话送别的第一人，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他心里面有一丝暖意。
　　十六号，芳华一中的复读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今天的任务主要是去熟悉校园的布置，以及租住的公寓。
　　芳华一中，是秦城一所公立学校，在众多学校当中，处于中等地位。学校禁止走读，学生统一住在学校，家长可送餐入校。学校整体的教学水平，师资力量在全市能排上名的。
　　珠珠公寓是芳华一中里面的教师的住房，父亲为了让女儿有足够的自由空间，也为了安全起见，联系学校租住一间房子。
　　于管家派人提前收拾好了，它主要的房源是教师，里面的户型基本是一室一厅，带一厨房，里面的装饰简约大方，家具是整套的绿色，易于学生学习的氛围。
　　“于叔，明天把东西搬过来？你安排谁在我这边照料？”她沿着三楼的楼梯往下走，下楼走路比较方便。
　　“好的，安排小雨在这边照料，小姐有别的意见吗？”余叔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听于叔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薛沐穿着一身舒适的运动装，背着蓝色帆布的双肩背包，一看就是读书的孩子。
　　“爸爸，去上学了。”在8：30之前，阿强把车停在学校的正门口。
　　薛沐昨天已经熟悉学校的布局，今天顺利地走到高三（一）班教室的门口，刚走到教室门前，前几排的学生伸长着脖子向外瞄，“段老师好，我是新转来的薛沐。”段老师向我点点头示意的同时做个进来的手势。“下面的同学，请保持安静，我们班又增加一名新成员。” 脸色严肃的瞬间变得一朵花。“薛沐，进来，在讲台上介绍下自己。”
　　薛沐，规规矩矩的介绍自己的名字，还让同学们多多关照。老师指着教室唯一的空桌，让薛沐坐过去。
　　一下课，她的桌子旁边围满了人。
　　“薛同学，以前哪个学校？”
　　“美女，交个朋友呗，我叫王湖。”
　　“你长得真可爱。”
　　“王湖，你们够了呀，太热情，把人家姑娘吓到了。”
　　剪着板寸头的帅气女孩，从后面碰碰她的胳膊，“不要理他们，看见女生就上去撩。我坐在你后面，叫余单。”
　　“我叫薛沐，谢谢你呀。”
　　薛沐左边的同桌，是个带着黑框大眼镜的男生，一直盯着课本，从她坐下的那刻起，看都不看一眼，埋头做题目，桌子上的前一半堆满了书籍，上课一直没有停下笔，估计是一个学霸吧。她用笔敲敲同桌的桌子，他看了我一眼，继续与题目奋战。
　　薛沐在高三准备一心一意搞学习，不结交想着哪里好玩，怎么样出去玩的朋友，从外形上，打扮成朴素的样子；在同学交往中，低调做人做事。
　　芳华一中的作息时间是相当的严苛。5:30起床，15分钟完成各项寝室内务，然后到操场集合。5:45，有5分钟的等待跑操的时间，所有人拿着书本大声背诵。
　　5:50，操场跑操。跑操大约进行10分钟左右。
　　6:00，前往教室上早读。
　　6:30，前往食堂吃饭。吃饭时间约15到20分钟。
　　6:45，公共自习。主要为上午上的课程做准备，做相关课程的预习和案头工作。自习一直上到7时30分，然后休息15分钟。
　　7:45，上第一节课。
　　之后就会一直上课到12:25左右。每天上午一共有五节课，其中前四节是老师讲课，而在第五节课，是公共自习，同样是对下午的课程进行预备、准备。
　　上午下课回宿舍休息，有20分钟的吃午饭时间，12:45回到宿舍进行午休。
　　14:00，开始下午的第一节课。下午一共也要上五节课，其中两节课是老师讲“正课”，而剩下的三节课，主要是“学科自习”，由不同任课老师在自习课上做练习题、讲试题等。
　　直到18:15下课。之后有半个小时吃饭时间。
　　18:50,开始“晚新闻”时间。所谓的晚新闻，实际上是看新闻的视频。视频是由学校的政治课老师，根据前一天的主要新闻视频剪辑制作而成。时长约20分钟。“为了能够提供最新的写作素材，也让我们了解做新的时事。”
　　19:10，开始上第一节晚自习。每节晚自习的时间约50分钟，其间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
　　晚自习分三节课，会一直进行到22:00。
　　22:10回宿舍睡觉。
　　她每天5:30起床，晚上11:30睡觉，其余同学回宿舍的时间，她一样也回珠珠公寓休息。三餐吃的东西，由小雨送到食堂。
　　薛沐从时间上安排的满满的，但高三文科的任务很繁重，老师讲课的速度，整体偏快，总会存在一些她难以理解的知识点以及题目，一天累积下来的未完成的任务，到了第二天还在做，做题的速度明显下降，半个小时完成的题目，她需要两个小时，严重阻碍学习计划的进行，这个现象警醒她调整。她私下向老师请教，说明自己存在的问题，表明自己愿意为学习吃苦。在老师们的建议下，午休时间和晚自习之前的时间，分别补习两门课程。
　　在那段时间里，薛沐心情急躁，看着高考倒计时的时间，逐渐的减少，人有些轻微地焦虑症，皮肤冒出几颗大痘痘，心情很差，学习上特别吃力。在老师们的帮助下，连续补了两个星期的课程，她逐渐找回了学习的方向，做题的时候会产生一丝满足感。
　　沉重的的学习负担，压得薛沐喘不过气，发给沉林的信息一天天拖延，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直到一天翻到他发送的e-mail，才发觉沉林去纽约快十天了，粗略的描述第一次飞伦敦时的感觉。
　　凌晨两点半，我乘坐俄罗斯航空的空客宽体型号，前往莫斯科，换机飞往伦敦。北城到莫斯科的航班，绝大多数是中国人。从莫斯科到英国的航班，绝大多数是欧美人。
　　在莫斯科转机的时候，登机口发生临时变动。幸运的是，我“从不麻烦自己常常麻烦他人”的精神,使我少看图、多问路。遇到一位制服人员，她告知我，登机牌的7号登机口的信息已经变味了28号登机口。因此全程下来，我完全没有误判路线，无惊也无风险。
　　第一次乘坐俄罗斯航空让我接触到这个战斗民族的饮食文化。堪称中西结合。既有米饭也有沙拉。面包，鱼肉，鸡肉和甜品…也算是食材丰富了。
　　飞机降落前，先是经过英国的大片绿野田地，然后看到了高楼大厦，于是我就知道伦敦要到了。再后来看到一条曲折的河流，我就断定是泰晤士河无疑了。陆续看到了伦敦眼等著名的著名地标建筑。
　　北城凌晨两点半起飞，伦敦上午十一点半降落，看似差距了9小时，实际飞行了18个小时。我经历了名副其实的“黎明前最漫长的黑暗”。
　　小丫头，不会食言。熬过漫长等待的人，一定能接受上天更大的馈赠。
　　薛沐感同身受，仿佛陪伴他共同飞往伦敦，一起经历这段旅程，正在思索着怎样给他回信息，
　　写了三段文字，关于自己在芳华一中学习的情况和问题，删删减减，字斟句酌，还是觉得太罗嗦，自己看了并不满意，在结尾又增加一段调侃的话，表示很希望经常收到他的邮件。等邮件发送成功，发现已经11:30，再不睡觉就晚了，她做了一个粉色的梦。
　　2月26日，芳华一中的百日誓师动员大会，以雷霆般的速度来到我们的面前。这天，校园里人来人往，家长和媒体等都来了。很多家长助考团也打出横幅、标语，各种口号鸡血励志。
　　“决战百日不负芳华，高考在前无问西东”
　　“十年寒窗，在此一发；信心百倍，斗志昂扬”
　　“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
　　“一百天改变命运”
　　“像我们这样优秀的人，就该拼搏一生！”
　　…
　　学校百日动员演讲到一半下起了中雨，演讲老师说：“下雨了，我陪你们一起淋。”副校长王华就拿着话筒站在雨里讲，学生大部分穿着戴帽子的棉服，老师们没有任何遮挡的站在那里。又讲完一个话题后，他问:“同学们，还继续听吗？”操场三千多人异口同声喊：“继续听…”，老师就真的继续讲下去了…，薛沐转头望向周围的同学们，他们身上的棉服已经被雨水浸湿，还在泛着水光，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群倔强的少年们，无所畏惧，在努力地追寻同一个目标;高考。会议结束的最后，操场上的全校师生，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放声大喊：“决战高考，我们必胜！”
　　此次动员大会的的余温，在校园里随处可见。随身携带笔记本同学，走在路上背书的同学，吃饭同时看书的同学，课下讨论题目的小组织…学校里弥漫一股紧张的气氛，就连平时的谈话都会夹杂着询问彼此复习的进度。
　　沉林的e-mail,她在这个月已经收到两次了。刚去伦敦人生地不熟的他，语言半通不通的情况下，他的情形薛沐可以想象，他们寝室有一个室友是当地的人，没课的时间，带领他们去伦敦附近有名的建筑游玩，一方面体验当地的人文风俗，另一方面提高自己的沟通能力。他基本上在伦敦开始慢慢的稳定下来，而且课后准备找兼职。每次会写很多鼓励的话，但都没有这次的让我感动。薛沐考上港大，来伦敦学霸带你飞。
　　在最近收到的邮件中，他们研究小组的一群人，参观了伦敦最火的景点。伦敦眼本质是摩天轮。“伦敦眼”的一个座舱可以装满25人，才明白为什么伦敦眼是世界最大摩天轮。伦敦人说，伦敦眼适合结婚。乘坐伦敦眼，摩天轮缓缓上升，从最低端到最顶端正好适合一位牧师和一对新人说完全部台词，完成婚礼仪式。当我们的座舱到达最顶端的时候，整座伦敦市的风貌一览无遗。
　　当上升到伦敦眼的最顶端时，眼前出现她的笑脸，回宿舍后，发邮件介绍伦敦眼，他觉得薛沐会喜欢。
　　学校里紧张的气氛，人人自危，她有时会有些沉闷，看着沉林传过来的消息，是缓解压力最好的方法。
　　在前世，薛沐就知道伦敦眼的大名，此地是情侣最想去的地方，传说当最高点的时候，一对情侣接吻，之后的一辈子甜甜蜜蜜。她计划和蒋彦去那里度蜜月，结果事情延误，就一直没去。现在一想起蒋彦，真是破坏气氛。
　　从这天后，薛沐满血复活，浑身充满干劲。她秉持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不放过老师提过关于备考的知识点，月假的时候不回家，留在学校复习，父亲都抱怨有了学习忘了爹，都不回来看一眼。
　　薛沐每次想放弃的时候，拿出沉林e-mail的打印版，经常反复看那句话，沉下心，给自己加油打气，又继续埋头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