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红豆》南撄

6、第 6 章

　　济眠很宠粉。
　　这是圈内对他的一致评价，但当叶雨舟成为被宠的一个时，她还是如置梦境。

　　“喂喂能听到吗？”
　　是济眠的声音啊，是对她一个人说的。
　　一会结束就把这句话抄个一百遍！

　　叶雨舟刚开口就鼻一酸，竟有些哽咽。

　　“同舟，这个ID很眼熟啊，这位可爱的妹子还在线吗？”
　　他后一句念的可爱又俏皮，像是邻家在读六年级的小弟弟。
　　公屏刷的更加疯狂了。

　　“在的在的。”叶雨舟赶忙应道，“我没想到会这么幸运，太激动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别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天。”济眠一笑，尾音时嗓子往下压了些。

　　苏，是真的苏。
　　叶雨舟竭尽她十多年之所学，仍然找不到一个精准的词语来形容他的声音。
　　她捂着嘴巴，克制自己不要尖叫出来。

　　做了几组深呼吸之后，叶雨舟颤着声音说道：“头牌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的歌每一首我都听了好多遍，专辑也一个不落地买了……”
　　打好的腹稿忽然都忘记，她的本命正隔着网线听她说话，一想到这，叶雨舟的大脑就空白一片，只剩下无数个好喜欢好喜欢，还有咕噜咕噜往外冒的粉红小爱心。

　　“嗯，很荣幸被你这样喜欢。”

　　叶雨舟os：呜妈妈救命，抽屉里的户口本放不住了！

　　“妹子们都这么可爱，我想要多聊一会嘛。”
　　她很久没说话，公屏里有人在说她耽误时间，济眠很贴心地出来解释。

　　叶雨舟心里一暖，赶忙说道：“很开心被抱上麦，把时间留给后面的情敌们吧，占用头牌这一点点时间真的超级幸福超级满足了。”

　　“好，那就再见啦，同舟。”

　　即将下麦的最后一秒，叶雨舟忽地喊了出来：“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说！”
　　看到还在线上，她略有些羞涩地，“我是同舟，同舟共济的同舟。”
　　她说完就主动下了。

　　“我是济眠，同舟共济的济。”
　　他的介绍只说了一半，公屏里滚动的都是剩下的半句。

　　明明她已经下麦了，但这句话……似乎是回应她的。

　　第二个人已经被选出来了，竟难得抽中了个汉子。
　　“头牌你好，我是一个超级老粉，和大多数情敌不一样，我是一个萌汉子，货真价实的汉子喲。”

　　“萌汉？会嘤嘤嘤的那种吗？”济眠接话道。

　　“嘤嘤嘤。”

　　“……”
　　还可以这样吗？！
　　叶雨舟脑袋转了转，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一个，她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要不……
　　萌妹落泪之：“嘤嘤嘤，嘤嘤嘤。”
　　搓了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她放弃。

　　这个萌汉子的话真的很多，巴拉巴拉追着头牌讲个不停，丝毫不露怯。
　　济眠开始还能笑着和他搭话，再后来基本上只能应两声，变成光是听他讲了。

　　一时场面有些啼笑皆非。
　　最后还是管理出来把萌汉抱下了麦，临下时，萌汉还依依不舍地叨叨：“头牌我超级超级超级爱你啊，给你笔心心，希望你越来也好，新的一年多发新歌多更博多和我们互动，爱你哦！！”

　　叶雨舟深刻地反思了一下，或许脸皮厚才是追星的必杀技。
　　她还要好好学学。

　　也许是萌汉子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后面挑的两个ID一看就是妹子，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济眠回应时还会惊喜地尖叫。

　　直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眨眼就到了十点钟，该结束了。

　　“和你们聊天太有趣了，很期待下一次，在我没发歌没更博的日子里，你们要记得想我，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晚安。”
　　“我是济眠，同舟共济的济，同枕共眠的眠。”

　　叶雨舟恋恋不舍地退出房间。
　　躺到床上时，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过来，裹着被子打了两个滚，眼睛笑得弯弯，笑意要溢出这十几坪的小房间。

　　这是她和头牌的第一次连麦，而她还要陪他走很远很远，抵达疯狂梦境的另一边。

　　///
　　开学的第一天。
　　叶雨舟因为昨晚被抱麦而太兴奋没能睡好，上课时犯起困，但是又不敢趴下来睡觉，只能强撑着，困得头直点。
　　她后座的谢俐风一直托腮看着她，等她快要头快要点到桌子上时，立马咳嗽两声，拿笔戳两下她的背，吓得她又强撑着坐起来。
　　如此反复，谢俐风乐此不疲，一节课什么也没听进去，光看着她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声响了，叶雨舟一秒趴下，却听到了班长洪亮的声音:“课代表们收一下作业。”

　　“……”
　　她挣扎着抬起半个身子，从书箱里拿出一打作业簿，扭回去放到谢俐风的桌子上，“咱俩的作业。”又双手合十放在脸前，口齿不清地求他：“帮我收一下作业，我太困了。”
　　说完也不管谢俐风答没答应，她直接就趴回桌子上了。
　　闭上眼睛在睡着之前，她听到后方少年独特的嗓音响起：“语文作业都交这里。”
　　她嘴角微微翘起，调整了下角度安然入眠。

　　耳边嘈杂归于安静，再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叶雨舟一觉睡得很沉，渐渐有些不安稳，她皱了皱眉，用手把耳朵捂住，想要继续再睡。

　　“下去做课间操了！”
　　捂在耳朵上的手被拿开，紧接着齐欢欢的大嗓门在她耳边炸开。

　　叶雨舟醒来时有点懵，不明所以地看着旁边的齐欢欢。

　　“姐姐快醒醒吧，就剩咱俩没下去了。”齐欢欢边说着，手上的劲很大地扯着她站起来朝门口走。

　　外面的广播音乐已经放到高潮部分，还有几分钟就要结束了。
　　她们俩拔腿就跑，却在路口撞见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谢俐风。

　　叶雨舟放慢速度，看向他问：“你怎么还没下去？”
　　“去办公室交作业了。”谢俐风腿长两三步就走到她前面去了，而后他转过身拍了下她的脑袋，“小短腿！”

　　“哼！”叶雨舟小跑着跟上他，抬腿踢了他一下，然后卯足劲地朝齐欢欢追去，把谢俐风甩在后面。

　　她们跑到操场门口时，大喇叭里的音乐刚好停止。
　　她们偷摸摸从队伍最后面横跨操场，跑到一半时，主席台上传来体育组组长的严厉的训话：“音乐已经停了这么久，队伍到现在还没能安静地站好，甚至还有同学没到队伍里！怎么回事，都听不到音乐声吗？我再强调一次，音乐就是号令，音乐一停下队伍必须站好，听清没有？”
　　“听清了！”

　　在震耳欲聋的回答声中，齐欢欢冲她招了招手，加快步子往班级队伍的最后跑去。

　　叶雨舟紧跟着齐欢欢，她们刚站进队伍里，主席台上又是一声吼：“成体操队形散开！”
　　她直接向后倒退，不料撞到一人怀里，脚下的触感仿佛也不是草地。
　　“对不起！”叶雨舟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缩着肩膀往边上弹开，慌忙道歉。

　　站在她身后的赫然是谢俐风。
　　他杵在原地，一只腿迈出来，白鞋上面一个黑色的脚印格外醒目，他指着黑脚印，吊儿郎当地问：“怎么办？”

　　队伍已经朝后散开，叶雨舟怕比别人慢，赶紧推着他的后背一起往后走，“对不起，我回家帮你刷。”

　　“这可是我妈新给我买的鞋，你刷不干净怎么办？”

　　“能刷干净呀，不行我请你吃饭，行了吧？”

　　“行，我要吃麻辣香锅。”

　　“……”
　　他就是想讹一顿饭吧。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雏鹰起飞，预备节。”
　　激昂的音乐响起，叶雨舟跟着拍子右脚向后一步，前脚掌着地，同时两臂下举抬头，姿势非常标准。
　　要不是因为个子太矮，前面的领操员就是她了。

　　做到体转运动时，她回头看到谢俐风正双手抱胸，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看着她，两人的视线相遇。

　　“看什么呀？你又不做操，一会吕老师又要说你。”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面挪了几步，边做着动作边说。

　　“没事，迟到了一会也要挨说，一块。”

　　叶雨舟闻言则是瞪了他一眼，架势很足地教育道：“你又嬉皮笑脸的，迟到了还不好好做操，能不能认真一点啊！”

　　谢俐风收起了笑容，板着脸站的笔直，然后冲她一挑眉，“这样够认真了吗？”

　　“……”
　　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叶雨舟走回自己原来站的地方认真地做操，不再试图拉动谢俐风一起。

　　“跳跃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叶雨舟跳的格外认真，马尾一甩一甩的，耳鬓的碎发遮到眼睛也不理，直到这八拍结束后才抽空一拨弄。

　　广播操做完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一般是以班级为单位跳长绳。
　　果不其然，迟到的这三个人都被吕老师叫走了。

　　吕老师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学生，挑了个最乖的先问：“叶雨舟为什么迟到？”

　　“对不起老师，我去上厕所了，出来之后就……”
　　上课睡觉当然不能说，叶雨舟低着头声如蚊呐般地说着，撒这点谎让她的脸皮滚烫，不敢直视严厉又慈爱的老师。

　　叶雨舟向来是优等生，是每个老师都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吕老师也没太为难，走个过场似的问了她后，目光定在小动作不断的齐欢欢身上，“齐欢欢呢？”

　　齐欢欢就表现得像个老油条，她眉头紧蹙，佝偻着身体，捂着肚子，神色有些痛苦，声音也显得有些虚弱：“老师我闹肚子，搁厕所里面出不来，又怕影响到班级荣誉，坚持到了现在。”

　　吕老师手指在她的脑门上一戳，骂道：“真当我瞎呀？”

　　齐欢欢仰起无辜的小脸，戏很多地叹口气，“我怎么敢骗老师呢，要是一分力气我都会坚持的，实在是身体不给力啊，说实话，我一直都非常想……忍到了现在呢。”

　　她这欲语还休的，可恶心坏了吕老师，不忍直视地摆了摆手，“快去快去！”

　　“谢谢老师。”齐欢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剩下谢俐风了，接收到老师眼神的讯息后，他主动向前跨了一步，腰杆笔挺，宛若打报告：“报告老师，我也闹肚子了！”

　　吕老师哭笑不得：“你们都闹肚子了，这么巧？”

　　谢俐风脸不红眼不眨地回答：“我们仨是邻居，缘分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