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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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的台阶给了还不如不给，问得都是胡搅蛮缠更适合在家里念叨念叨的傻问题。能怎么办，日复一日，话题总容易说光。一时找不到话题，玉溪就拿玉浩说事，反正是亲弟弟，为姐姐终身大事做点贡献也不算什么。
下一位，下一位姑娘，红晕都摆在面上了，得，她还是再拖会儿时间吧，起码不能草草离开。
了因神情未变，同样认真回答这些明显家常的问题：“既是玉浩师弟的事情，自然要听取玉浩师弟的意见。玉浩师弟愿意带着经书就带着，更喜欢学校里课本也随他。说不说禅语，这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莫须有的执念罢了。小孩子如何相处，只有小孩子最了解。”言下之意，既是你一个做姐姐的就不必操心太多了。
当然这只是笔者臆测，至于了因师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无人知晓了。
玉溪既然能屡次寻了因，脸皮自然不薄，只是若在山外喜爱玉溪的追求者见了女神这般痴缠另一个男人，只怕是要伤心了。再知晓了因是如何一位美人时，恐怕就得知难而退了。
玉溪仍旧赖在了因这里，反正寻和尚解惑又没规定时间，下一位？下一位等着吧。
小师父带着江阮到了食堂便算完成了任务，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吃饱喝足的江阮面色恢复了些血色，在食堂休息片刻的同时不忘与邻桌的香客打听此时的了因师父会在哪里。
她总不好无头苍蝇似的在江恩寺里头瞎转。
江阮就是这么个人，情况太过出乎意料的时候，无法思考只能凭本能做出反应。等到冷静下来，想好了如何去面对时，便会尽量拿出足够的耐心，去筹划，去等待。
江阮可以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丈夫裴晏疏醒来，可以竭尽全力寻找法子助他醒来。
同样的，江阮也会用足够的耐心去了解了因师父，找到所有诡异情况后的前因后果。
江阮到达偏殿的时候，十分容易就能判断出了因的具体方位。
诸多桌凳间，哪里的女施主最多，便是有了因坐着的那一桌。
嗯，这是邻桌的香客告诉江阮的小窍门。
可以肯定的是，江阮对于这个小窍门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
晏疏也是十分招女孩子喜欢，婚后也不例外。没想到换了个世界，成了和尚，还是避不开桃花。
啧啧。
还未确认过什么，江阮却已经俨然一副了因是属于她的姿态。
记得从前，裴晏疏黏着她的时候，她总是开玩笑地说他占有欲太强。可夫妻夫妻，恩爱几载，江阮又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对裴晏疏毫无占有欲吗？
他两互相在乎，虽然没有孩子，但能想象有了孩子，恐怕还得互相吃孩子的醋。
江阮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靠近了因那桌。
走近了就可以清晰听到那堆（是的，请原谅用了“堆”这个量词，鬼知道这堆女孩子为什么都不用上学上班？）女孩子的吐槽抱怨。
“为什么每次碰上和她同一天，就得等那么久，明明下一个就是我了呀！”说话的女生看上去很稚嫩，带着点青春期少女的婴儿肥，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穿着校服来，但那幼稚的双肩包却透露出其学生的身份来。
她嘟着嘴不满地向后面同样等得焦急的人抱怨，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好似就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
“她爸爸是这寺里的和尚，和了因师父的情分长。你再多说，了因师父也要介怀了。”搭话的显然知道点情况，来这儿是单纯找了因聊聊天不掺杂浓烈情感，所以说起玉溪来语气平平，反倒好心提醒前面抱怨的女生。
“那也不能仗着了因师父脾气好念旧，就这么目中无人吧。”小女生被这么一说显然有了顾忌，声音比起刚才来说已经小上许多。
焦急等待的时候，就看见江阮凑了过来。
为了方便爬山，江阮今日穿的是成套的黑色运动服，脚上踩着一双蛋青色的登山鞋。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打扮，可偏偏教江阮一穿，就恰到好处地显现出她纤细的骨架，整个人显得娇娇弱弱。江阮扎了个清清爽爽的丸子头，近日心思重，脸消瘦了不少，可不减半分美艳，若是男人见了，少不得要关切几句。
小女生立即有了危机感，低声对着江阮凶道：“来找了因师父的？怎么不排队？没看见后头那么多人吗？”她的手指用力地指了指后头的队伍。
被她这么一指，后头几个刷着手机专心排队的女生也注意到了江阮，被小女生一说还真生怕江阮是个不讲理硬要过来插队的，七嘴八舌的，不管是温和还是强硬，宗旨就一句——“麻溜到后面乖乖排队去！”
江阮倒是被吓一跳，脚底下都不自觉倒退了半步。
这场面可不亚于被一群大妈围观追问结婚生子。
这边还在跟玉溪你一问我一答的了因也注意到了动静。只是排队的女生正好挡住，一时之间，了因不知道是江阮，江阮看不清了因。
江阮无意与这些女生对上，怕耽搁了因正事，只解释了一句：“我不会插队。”后就找了另一桌略显冷清的小师父前借坐了一条长凳。
那小师父心态平和，了因那桌热闹，他这一桌冷清，也不觉得不自在。自执了一支湖笔，在那儿安静地抄写经书。
偏殿中人声未减，可他们做和尚的就是能在闹中取静。
见江阮坐过来，小师父手上的动作没停，怕悬墨晕开，只是抬起头笑着客气一句：“女施主，需要询问什么吗？”
江阮笑着摇头，小师父就看懂了，自己又抄经书去了。
了因回话的速度明显有些慢了。
玉溪问一句，了因得默上片刻，才会继续回应。
玉溪只当是光应对她一人，了因怕是疲了，她就盘算着见好就收了。
玉溪哪里知道，只因江阮开口一句，已经分了了因的心神。
他在想，说着“我不会插队”的女施主，和那位哽咽唤他俗家名字的是否是一人？
了因从来对自己的耳力信任，于是便确认了。
确认了过后，心思转寰间，就不知不觉地发散出去。
她今日来了？不必上班吗？来了又是为的什么……是来找他的吗？
了因不动声色地向排队的人群瞥去。
个高的，个矮的，风情万种的，小家碧玉的……
就是无她。
了因回答了玉溪最后一个问题，玉溪再不舍也得施施然站起告辞了。站起来的她显得高挑许多，或许有些人就是天生有那种气场，叫人一见了，便觉气短。
玉溪回过头似笑非笑对了后头排队的女生说了一句：“年纪轻轻的小妹妹，作业做完了吗？”
问完也不等回话，就潇洒离开偏殿了。
玉溪阅人无数，随意瞥一眼，就晓得这看她不顺眼的姑娘年龄几何，只能说了因魅力大，引得未成年都要违反校纪校规来瞧上一眼。
那抱怨颇多的女生无法反驳，咬牙忍下。
虽然了因师父从来不会对香客的行为置喙，但少年慕艾的女生显然不想让了因知道自己未成年，经常逃课来见了因的事实。
了因好似没有察觉这样的小插曲，只是合掌示意下一位坐上前来。
轮到自己了，小女生也就暂时抛开对玉溪的不满，一脸欢欣地坐在了了因跟前。
到底是孩子啊，忘性大。
“了因师父，了因师父，这一次我想问你。你觉得两个人要在一起需要克服多大的困难呐！嗯，最好再说得通俗点。”
是了，这就是这小女生乐此不疲来找了因的原因。十六七岁的年纪，开始不再觉得长辈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开始慢慢体验到青春荷尔蒙的骚动，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没有体验到生活会带来的真正的烦恼与压力。
不得不说这是个十分美好的时期，但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寺庙——
说到底……是嫌作业布置得太少了？
了因身处俗世，但到底是个方外和尚，哪怕对方问得问题十分荒诞幼稚，他还是会好脾气地与对方解惑，嗯，通俗地解惑。
用清云大师的话来说就是：解他惑，修己心。
显而易见，了因的修心的过程真是十分漫长啊。
等和围绕在身边的香客一个个交流完毕，已是近晚餐的时候了。香客们一个个意犹未尽地离开，已经耐心坐在另一桌几乎是一个下午的江阮也终于有机会毫无隔碍地看清了因了。
了因也可以有空闲看一眼江阮了。
只是他没有。
依旧身着浅灰僧衣的了因弯腰将桌子两边的长凳收拢推进了桌下，尔后两袖摆摆，神色泰然地跨过门槛，十分平常地与其他师兄弟们出了偏殿。
江阮来不及猜想了因是否看见了她，只是下意识地拿起背包，与同桌的小师父说过一声就追了出去。
是了，这小师父还在一本正经地抄经书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