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苇草动》路转

6、贪心

　　“找个时间，去我老家玩吧。”
　　又一个周六的午后，周丽珍往茶几上端来了果盘，叶新雨窝在沙发上撕开了薯片包装，谭长风猫在小板凳上对着笔记本电脑找到了适合他们四人一起观看的电影，徐牧云直挺起身发出了一个邀请。
　　全屋的目光集中在了徐牧云身上。
　　“老房子没人住，我们可以放开玩，没人管。”
　　谭长风：“听起来很自由啊。”
　　徐牧云：“梦之所向。”
　　叶新雨：“包吃包住？”
　　徐牧云：“必须的。”
　　周丽珍：“美食文化丰富吗？”
　　徐牧云：“飘香处处。”
　　周丽珍：“话别说太满，我们不好敷衍的。”
　　徐牧云：“在下会做好详细规划的。”
　　谭长风：“玩几天？”
　　徐牧云：“往周末后面请两天假，加起来有四天，就够了。以前我从这里到老家总坐大巴，全程大概五个小时，遇上堵车可能得八个小时。这两年通了高铁，我们去高铁站搭乘高铁，两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站。加上我们耗在路上的时间，四个小时撑死。”
　　叶新雨：“好的，你安排。”
　　周丽珍：“同上。”
　　徐牧云笑意盈盈，往嘴里送入了一块薯片，再吃了瓣橘子，神采飞扬。
　　终于，谭长风播放起了电影，几人舒心地看了起来。

　　八月份，艳阳天。
　　四人进了去往徐牧云家乡的高铁。四人的座位是在同一排的，中间有过道隔开，两两成对。
　　徐牧云从背包里掏出来薯片、饭团、面包、可乐、纸巾，一一码放在周丽珍和叶新雨二人面前的折叠桌子上。
　　“有事找我们。”说罢，徐牧云回到了座位上，推了一下谭长风的肩膀。
　　“没事也可以找我们！”谭长风在座位上向女生们小喊了下。
　　女生们笑着，一副港剧里的主角“费时理你”的神情。
　　谭长风笑着拍了拍徐牧云的肩膀，小声叮嘱道：“兄台，好好表现。希望离开时你跟周丽珍能够一路甜蜜蜜的。别紧张~都这么久了，知根知底。”
　　徐牧云的嘴角微扬，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窗子，小声哼了哼：“看那窗外，白云朵朵片片~”
　　谭长风跟着笑了，也伸了伸胳膊，说：“你们啊，两个老灵魂。抛却深沉，肤浅地告白吧。”
　　此时，叶新雨正看着综艺，周丽珍接过她的耳机看了一会儿，接着换上了自己的，闭目养神，接收着音乐养分：
　　“据说你爱我/不知你爱我哪一个/蝴蝶一生穿梭/随时随地拈花一过/永没被窝/最怕你爱错/只因我也怕了解我/从未搞得清楚/毛虫蝴蝶变化太多参不破/而你已看懂/几多个我......”

　　乘务员推着载满零食饮料的手推车，在过道中反复叫卖着。前方有位顾客发出了不耐烦的“啧”声，应该是好不容易酝酿好的睡意被扰乱了吧。
　　“哈根达斯冰淇淋有需要的吗？”又一个乘务员来回走动，手里拿着售价不菲的夏日清凉品，时不时往有儿童的方向提高分贝“询问”。
　　终于，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开始闹腾了。一旁的父母三十出头，打扮简朴，脸上写满疲惫。孩子一闹，二人慌忙哄骗诸如“下车后给你买更好吃更大的冰淇淋”之类的话，教育孩子不能大声吵闹影响别人。
　　普通的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礼节，自顾自委屈大哭，刻意嚷叫起来。
　　周围的顾客，有一些捂实了耳机加大手机音乐的音量，有一些不耐烦地直盯着熊孩子所在处，有一些则心平气和休息着，觉得这就是孩子天性。
　　置身于此等情境中，年轻父亲只好硬着头皮，掏出了钱包，从乘务员手里接过了那碗足够他两天生活费的奢侈品。孩子兴奋抢过手，在嘴角挂着苦笑的母亲的怀抱里大吃起来。
　　车厢重归宁静。两个女生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真会挑产品卖，真会瞄准人群。”叶新雨忿忿不平。
　　“孩子太难控制了，父母不易啊。”周丽珍望着孩子所在的方向，发出了感慨。

　　到站了。两个小时的路途，说快也快。四人互相示意，拿好行李，一齐出站。
　　叶新雨拍了负责大部分行李的男生们背影，将照片拿给周丽珍看，故意发问：“有安全感吧？”周丽珍点了点头。
　　拥挤的人潮中，周丽珍用手推着叶新雨的后背，小心跟随着男生们的方向。忽然，男生们都停住了步伐，示意女生们走在他们前面，他们才会放心。女生们乖乖照做。
　　刷票出站后，徐牧云打了个电话：“周兄，你在哪儿呢？我们到啦，两男两女。能看到吗？”
　　迎面走来了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男子，精瘦有神。打完招呼后，开始帮忙往车上拎行李。
　　之后，徐牧云让女生们先上车。他用手背顶着车门上方，手心向下，留心着姑娘们不会撞到头。周丽珍才刚上车，谭长风紧接着拍掉了徐牧云的手，替换上自己的手，示意叶新雨上车。
　　徐牧云笑了，问道：“兄弟，你有这么不自信吗？”
　　“不怪他，我对他确实是越来越嫌弃的。”叶新雨一边上车一边用头往上撞谭长风的手，再捋了捋自己的秀发，谭长风夸张地发出嗷叫声。
　　等到都上车后，四人惬意地看着沿途风景。
　　周丽珍触景生情，说:“和我老家很像耶~”
　　徐牧云柔声安慰道:“下次去你那边。”
　　叶新雨对徐牧云刮目相看，忙接话：“好提议！”
　　谭长风也跟着附和：“嗯嗯，留个念想。”
　　车驶达了目的地。
　　徐牧云先下了车，手背照旧顶在车门上方。谭长风连忙也跟着下车，期间他的头也顶了顶徐牧云的手。徐牧云一脸嫌弃，搓了搓手，道：“羞不羞？”谭长风则一脸得逞的笑。
　　女生们箭步下车。
　　“不用那么多保护设施，磕磕碰碰才长得大嘛~”叶新雨拍了拍徐牧云的肩，“牧云兄，你这体贴入微的程度太难得了”。
　　就这样，几人来到了徐牧云的家门口。
　　此时此刻，若能找出私人曲库，列表循环播放浪漫曲调，该多烘托此般氛围。徐牧云承认，他有些激动。正当同伴们张望着四周的高树和小洋房时，徐牧云掏出来家门钥匙，长呼一口气，打开了这个通道。
　　“周兄，进来坐。”徐牧云招呼着。
　　“不用啦，我回去有事呢。各位再见哈~玩得开心点~”说罢，周兄往车上走。
　　“嗯嗯，周兄再见~”
　　同伴们在徐牧云的引领下拎着行李进了门。
　　三个疲软的身子瘫坐在沙发上歇息着。徐牧云打开了家里的路由器，示意他们等两分钟。“欢乐满人间”群里紧接着出现了wifi账号和密码。
　　周丽珍望向徐牧云，由衷表扬：“真周到。”
　　徐牧云心里喜滋滋的，却仍然作出谦虚姿态：“哪里哪里~”
　　紧接着，徐牧云接通了电视机电源，打开了电视。
　　电视机出现的画面灰蒙模糊，声音却清晰入耳。徐牧云拿着遥控，调到了音乐频道，宣告道：“太久没用，让它反思反思，等一会儿，360P直冲1080P。”随即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眯起眼睛听歌。四人停止交流，各自整理着舟车劳顿后的精神。
　　音乐台正播着叶蓓和老狼合唱的《青春无悔》，分外融入此刻的情境：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最亲爱的你/像是梦中的风景/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休息好没，出门觅食不？”徐牧云站起身，伸了个大懒腰。
　　“走吧！”同伴们异口同声。徐牧云心想，“一呼百应”的感觉真不赖。
　　众人来到了门外。徐牧云把门小心带上，再用手推了推，确保锁牢后才放心转身离去。
　　“Follow me!”徐牧云意气风发。
　　“Yes Sir!”同伴们精神抖擞。
　　四个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踱步在这午后的乡间小路上，大方点缀着燥热夏日。
　　“你们这里建设得不错啊。”观赏着路上的风景，周丽珍十分感慨。
　　“惭愧惭愧，我会好好为家乡做贡献的。”徐牧云微笑着引路。
　　“争取当村长。”谭长风怂恿道。
　　“哇，当个村长夫人可以买到很多便宜的菜吧——或者，会收到很多菜。”叶新雨任由思绪飞舞。
　　“志存高远，会实现的。长风兄，为了新雨妹的梦想，努力吧。”周丽珍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空有一副好皮囊，乡亲们能服吗？到时我们夫妇俩是会收到很多免费的臭鸡蛋吧......”谭长风不无担忧。
　　“你，闭嘴。”叶新雨瞪了眼“好皮囊”，紧接着朝周丽珍和徐牧云的方向鞠了个躬，“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众人来到了一家汤粉店前。综合众人意见后，徐牧云点了蛋肉炒粉，猪肉汤粉，海鲜砂锅粥，什锦炒饭，炒青菜，粉蒸排骨，再向老板额外要了四个小碗，以便大家共享所点美食。
　　“好好喝的粥！”
　　“锅气好足，太棒啦！”
　　“这排骨怎么做到这么嫩的，好想偷配方。”
　　徐牧云俨然一个家族长辈，欣慰地看着小辈们吃得津津有味的场面，不停招呼：“继续吃，别停，不够再点。在我的主场，你们不能饿着。”
　　众人吃饱喝足后，徐牧云起身买单。一伙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徐牧云一脸神秘，问道：“猜猜刚才花了多少钱？”
　　周丽珍饶有兴趣：“100？”
　　徐牧云有些失落，示意道：“高了。”
　　谭长风惊叹：“好便宜啊。”
　　叶新雨附和：“对啊，80？”
　　徐牧云笑道：“低了。”
　　周丽珍比了个“9”的手势：“90.”
　　“对。哎，我先前所想象的场景是，你们一开始会猜近200块的，然后我让你们一猜再猜，最后才报出数目，你们一脸惊讶，纷纷感慨。”
　　“被我破功了。我老家跟你这里很像，这些吃的要价不会差多少的。”周丽珍十分得意。
　　徐牧云作恍然大悟状。
　　“来点背景乐，要让我感受到胜利的喜悦。”周丽珍对活宝组作出要求。
　　二人窃窃私语后，躲在徐牧云背后，齐哼了起来：
　　“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悔你从不曾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停！”
　　周丽珍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这两人太不受控制了。但是，在刚才的歌声中，徐牧云认真看着自己的模样，竟教她有些自责起来。
　　徐牧云的脸则有些红，仍不忘做了个指挥家收尾的手势，缓解气氛，活宝组赶忙鞠躬谢幕。
　　徐牧云故作大方，招呼道：“不如由在下带诸位买点吃食去吧？”
　　周丽珍也放松了些，接过话：“还吃啊？”
　　徐牧云神秘发笑，剧透起来：“国民饼干。”

　　一行人又上路，青春极了，招来了沿途叔伯姨婶的注目。年轻嘛，总会是人群中的焦点。
　　来到了一家小商店后，徐牧云开口就问：“老板，哪些饼干一个价？”
　　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比划几下，说：“这边四块五一斤，那边六块一斤。你们随便拿，我们自己会算的。”
　　放眼望去，包装款印有“喜”、“福”、“旺”字的饼干比比皆是。几人会心一笑。
　　“不愧是国民饼干啊，在这里看得的竟然跟我小时候在家乡看到的没什么分别。”谭长风嘻嘻笑着。
　　徐牧云一边挑选着老几样，一边招呼伙伴们随便拿。
　　周丽珍认真挑选了一种芋头味威化饼干，装好等着上秤。叶新雨、谭长风也拿了几样苏打饼干、紫菜饼干，迫不及待想吃上一口了。
　　徐牧云接过手，一起付了账。
　　走出店门口。徐牧云不再玩猜价格的游戏，直接挥动了一下手里的大包饼干，宣告道：“20块。吃不完的带回M城。”

　　接着，在徐牧云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一家奶茶店前。
　　“进去喝点东西吧，或者带回去喝也行。”徐牧云给了两个方案。
　　“进去呗，惬意的下午茶时光，你家的360P会破坏气氛的。”谭长风给出了耐人寻味的说法。
　　闻此，两位姑娘纷纷表示还是进这家店为好。
　　徐牧云只得跟进去，不甘道：“放心吧，家里的电视机快反思好了，会变成1080P的。”
　　叶新雨不予理睬，做起了善意提醒：“在喝东西之前，大家记得先把裤腰带松一松。”
　　几人又是尽情地聚了一小顿。
　　谭长风忍不住发问：“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吃吃吃，吃吃吃，还有吃吃吃？”
　　徐牧云轻摇头部，介绍道：“把我想得多肤浅，期间会穿插着诗情画意的，还有草地，星空，梦~”
　　叶新雨一脸陶醉：“哇，好会生活哦~丽珍你说是吧~”
　　周丽珍脸上发热，却明知故问：“你感慨你的，干嘛cue我？”
　　徐牧云终于给出了总结：“好啦好啦，这几天，有吃有喝有玩，而且会让你们有回忆。”
　　同伴们纷纷鼓掌，表达谢意与期待。
　　适时，奶茶店里传来了电影《天下无双》里面王菲与梁朝伟对唱的插曲《喜相逢》。听到前奏，周丽珍一个激灵，小声跟唱：“与龙哥/共举杯/萍水相逢做朋友/世间相聚不容易/请你再饮这杯酒~”举起了奶茶杯，与众人碰了个杯。
　　“好贤弟/庆相逢/一见如故说风流~”徐牧云也小声跟唱了起来。
　　接着，活宝二人组也加入了合唱。这部电影，当时是四人一起看的。
　　“原来你们都会啦......”周丽珍有些惊讶。
　　“你忘了，那天，我的雨都看哭了，她喜欢的，我也喜欢啊。”谭长风又腻歪了起来。
　　“我也挺喜欢的。”徐牧云低下了头，回避起了同伴们刨根问底的眼神。
　　为了“喜欢”，四人又举杯而碰。
　　离店前，徐牧云来到了前台，掏出手机支付。
　　“现在我们这里也很先进啦。”徐牧云跟店老板聊了起来。
　　“哈哈，你去菜市场，除非对方年纪太大不懂这些，否则都可以用手机支付啦。”店老板的声音很是爽朗。
　　徐牧云呼吸着崭新的空气，支付好后，临别留话：“下次再来你这里。”
　　店老板热情回应：“欢迎再来，给你们打8折。”

　　走在回去的路上，周丽珍望天看地，注视着身边人，发出感慨：“饮食男女，四字而已，博大精深。”
　　徐牧云忙附和：“民以食为天，这话能有假？”
　　叶新雨跟谭长风正张罗着自拍，一边点头道“嗯嗯”，一边唤来周丽珍和徐牧云，“过来，这里的画面太美，需要平衡。”
　　听者乖乖来到了唤者的背后，乖巧地任由一块方小的板子摆布。
　　确保留下几张芳华绝代的照片后，叶新雨心满意足地在群里上传了原图，附注：曼玉，国荣和他们的朋友。
　　周丽珍跟文：“我们这些野百合啊，想想都伤心。什么春天，都是骗人的。”
　　徐牧云接道：“还不奉茶道歉，你们仗着自己好看就可以这样伤害朋友了。”
　　谭长风闻此，在群里甩出了个红包，附注：没有什么是一个红包解决不了的。
　　红包瞬间被抢光。
　　周丽珍发言：“瞬间财大气粗起来——不用你们奉茶了，不跟宵小一般见识。”
　　徐牧云跟文：“嗯嗯，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六点了。
　　“接下来做什么？”周丽珍看了看天，还是很亮。
　　“回去歇歇，今晚，看星空。”徐牧云指了指头顶上方。
　　“第一天就这么满啊？”叶新雨瞪大了双眼。
　　“那就呆家里看4K高清电视。”徐牧云运筹帷幄。
　　“星空，太让人向往了。说起来，好久没数星星了。”叶新雨双目柔和，充满童真。
　　“嗯嗯，星空好啊，衬你的气质。”谭长风又哄起了人。
　　徐牧云不禁向这位情话高手抱紧了拳，直呼佩服。
　　“别学他，油腻。”周丽珍打断了徐牧云的景仰仪式。
　　徐牧云的内心放起了烟花。“别学他”——“别”——命令式语句——她在管我——哪天领证好呢？
　　谭长风作委屈状，直投叶新雨的怀抱。叶新雨躲闪开来。
　　“衣服很新，不能沾油。”叶新雨捋起衣服来。
　　“哎，我承认，跟你们熟了后，有点没收住。”谭长风一直被说油腻，他也只在他们面前这样啊。
　　“对啊，刚见面时，你多文质彬彬啊。”周丽珍扑哧一笑。
　　“这不是跟你们熟了吗？怎么舒服怎么来嘛。”谭长风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对比还好，有牧云兄在，你显得多浮躁。”叶新雨又吹捧起了徐牧云。
　　“还好吧，我也挺活泼的啊。”徐牧云有些困惑，他有那么严肃吗。
　　“没对比还好，有长风兄在，你就是一长者。”周丽珍又笑了。
　　“你呢，丽珍，你不也是长者。”谭长风挑拨着战火。
　　热闹的场景在年轻的气息中上映着，夏日真是到了。
　　“拴好。”周丽珍嘱咐叶新雨。
　　“好的。”叶新雨扯住谭长风的领带，打了个“旺财”式的蝴蝶结。没曾想，谭长风配合地“汪”了几下。
　　众人大笑，慢慢走回徐家休息。对于晚上的安排，四人皆怀心事。

　　晚上8点，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四人并排躺下，紧邻模式：徐牧云、周丽珍、叶新雨、谭长风。
　　一旁的小包里，有徐牧云精心准备的风油精、驱蚊水、纸巾、饼干、柠檬茶。这些，都是日积月累的默契。
　　看着星空，吹着凉风，好惬意。这样的夜，几人聊了起来。
　　“以前一度觉得自己心态很老，遇到你们后，回春了。”徐牧云慢慢说着，眼睛盯着星空，放空着。
　　“有两位冻龄少女在，我们这个团队到处是青春的气息，哪里有老的痕迹。”谭长风不改腔调。
　　不料，叶新雨却瞪起了眼，追问：“你管我们叫什么？”
　　谭长风一脸茫然，回答：“冻龄少女啊，网络上不是流行这样说吗？”
　　周丽珍看着繁星，面无表情地说：“我上次听到冻龄少女，还是媒体们在形容刘晓庆、潘迎紫的时候......”
　　谭长风自觉不妙，连连道歉：“二位女皇饶命。”
　　叶新雨提高了音量：“某位壮士，不表现一下吗？”
　　徐牧云即刻表演了个鲤鱼打挺，朝谭长风的方向走去。二人扭转在草地上，都试图着制服对方。
　　过了一会儿，叶新雨起身，说：“徐兄，卖份薄面给我，放过他吧。你——陪我去扑蝶。”叶新雨指着形体扭曲的谭长风，示意他一起溜。
　　谭长风嘻嘻笑着：“了然，了然。牧云兄，来日再切磋。”
　　徐牧云松开了手。叶新雨和谭长风相视一笑，给他使了个眼色，接着手拉手离开了现场。
　　周丽珍苦笑，纳闷“扑蝶”这名堂是怎么想出来的......
　　两个人的星空，寂静而美丽。
　　世间流动的情愫，如果能显形就好了，这样，恋爱双方都不用再遮遮掩掩，腼腆不安。
　　说出来可能会惊扰到心上人，可是，不说，岂不是任由错过？

　　“生活淡淡似是流水/全因为你变出千般美/全因为你变出千般喜/留下欢欣的印记/静默亦似歌/那感觉像诗/甜蜜是眼中的痴痴意/做梦也记起/这一串日子/幻想得到的优美......”
　　徐牧云浅浅地哼唱。
　　周丽珍的心，又被牵住了。她的眼皮舒适地闭合着，耳边萦绕着温柔的旋律。徐牧云哼的，总是她喜欢的歌。
　　“远时像远山雾迷蒙/千里雾飘送/如若地心可相通/会明白爱意浓/有时望见卿你露愁容/使我亦感伤痛/如果互相倾心声/会感到一切轻松/浓情蜜意隐藏心中/愿你有天必然猜中/人站到千里外/你可感到/风吹苇草动......”
　　徐牧云收起了歌喉，他想传递的，她应该已经收到了。
　　“认识你们之后，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本来这已是一大幸事，我应该知足才是，但我理解自己的贪心，我仍有心愿——我想和你在一起。”
　　徐牧云已经无所畏惧了，不吐露心声的话，他最终会变成困兽吧。

　　这样的夜，真令人难忘啊。认识这个男生后，周丽珍收获了很多个梦境。
　　“夜空/星星向月儿说/甜蜜是这恋爱预告......”
　　周丽珍好像也无所畏惧了。

　　过了许久，徐牧云的手在草地上摸寻，找到了心上人的手，小心翼翼地牵住。是这个意思吧？心上人应该不是纯粹犯了歌瘾跟他对歌吧？手却是这样真实地牵着，没有分开的趋势。
　　草地，星空，真实又梦幻。

　　终于，叶新雨和谭长风扑蝶归来，见此情景，欣喜万分。不约而同掏出手机，自拍，合拍，乐此不彼地安排了各种构图：
　　1：叶新雨+谭长风+周丽珍+徐牧云+草地
　　2：叶新雨+谭长风+周丽珍+徐牧云+草地+星空
　　3：叶新雨+周丽珍+徐牧云+草地
　　4：叶新雨+周丽珍+徐牧云+草地+星空
　　5：谭长风+周丽珍+徐牧云+草地
　　6：谭长风+周丽珍+徐牧云+草地+星空

　　饱尝丰收的喜悦后，二人心满意足地出场亮相了。
　　“鲜花她只能赠佳人~花好月圆看今朝~”谭长风的歌声里满载祝福。忘词不要紧，诚意到了就行。
　　那对手并没有着急分开。
　　“怪道没扑到什么蝶，原来在这里藏着两只呢。”叶新雨哼起了世界名曲《梁祝》，与此同时对发挥了充分联想的自己感到十分满意。
　　“哼点吉利的好吗？”徐牧云终于发出了愉悦的声音。
　　叶新雨愣了，反应过来，起哄道：“唱K去啊，小女为大家献唱海量喜庆歌。”
　　谭长风连连点头，又是附和：“唱K好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