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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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阵开启，白光冲天，中又夹杂着玄异的音韵，凡亲眼所见之人，绝不会认错。
在深夜开启古今阵，简直蠢透了。殷离急着试试，却没看到这阵法开启时的描述，可以说整个凤墟都知道了。
而凤墟如今聚集了全天下的仙门子弟，换句话说，全天下都知道——凤墟风小师祖的徒弟，复原了失传多年的古今阵。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这样的状况了。
阵里看到了什么，一概没记住，事出匆忙，连给自己留个预警的机会都没有，真是亏大发了。
殷离直着眼，和凤玉对视了一会儿，忽得想起什么，猛地钻进了被子。
可他还没来得及将被子上残留的阵法痕迹毁尸灭迹，一只手就将他连带着被子提了起来。
不算厚的被子落下，殷离垂头丧气地对上了凤玉的眼睛。
“反应挺快。”凤玉笑笑，“可惜晚了。”
凤玉在床沿坐下，一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狭长的双眸扫视着床上的痕迹，殷离被他放在膝盖上，感觉有点生气。
这样不就跟只猫似的吗？
他挣扎起来，但那点力气实在不够看，反而被凤玉捏住了脸颊上的肉，凉凉道：“别动，再动打屁股了。”
……
殷离在心中暗暗比了个小指，却实在没胆子表现出来。
说来也怪，他一向是无法无天的性子，闯过死界，闹过佛窟，连那九天都曾一人前往，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哪怕是发现自己重生成个陌生人，也不过是笑笑，没心没肺继续活下去。
怎么就怕了凤玉这么个小毛孩呢？
殷离纳闷地咬着食指——自己其实辈分比凤玉还大吧。
他又偷眼去看凤玉，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凤玉尖峭的下巴……
“你偷看我做甚？”凤玉裂开嘴笑得恶意满满，还未等殷离挪开视线，便掐住了他下巴上的软肉，阴声道：“这阵法运行流畅，各个细节与古书描述上的如出一辙，甚至要更加玄妙些……这不是你能做到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用的解释，不然你就等死吧。”
好用的解释，这句话可真是意味深长。
凤玉的杀意真真切切，殷离痛得龇牙咧嘴，又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最后放弃了治疗：“大师父，我可能是个小天才。”
“……”
“真的。”殷离胡扯道，“我从未接触过那些阵法，但初一见到便欢喜得不得了，总觉得它们如同我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只一眼便明白了它们是如何形成的，甚至……”
殷离双手捂着心脏，深情地说：“甚至能感到它们的感情——它们不像是死物，倒像是些活泼的婴孩哩！”
凤玉黝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殷离硬着头皮露出了更加真挚的表情，瞪了回去。
凤玉没有相信他，殷离很快判断出了这一点。
这也是他害怕凤玉的一点，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看向他时，他总觉得自己一切都被看穿了，透过了殷离的壳子，凤玉在看着他的灵魂。
实在令人害怕。
但不知为何，凤玉并没有打算揭穿他。
“是吗？”凤玉首先移开了视线，指腹在他的咽喉处摩挲，“倒真是个天生修习阵法的人了……”
殷离刚松了一口气，又被这动作弄得全身发毛，他强忍着要逃离的欲望，将最柔软的咽喉露了出来。
初生的朝阳恰好透过窗棂，铺在了凤玉身上，逆着光看去，凤玉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金光流转，叫人不敢直视。
殷离心想：不能跑，一跑就完了。他一动不动，这似乎取悦了凤玉。
他的大师父松开手，满意地点点头，低声道：“再过几天，凤墟便要关闭山门，最后再进行收徒大礼，你到时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下，好歹把凤墟的脸面收回来点。”
殷离如鹌鹑般点点头：“是是是，徒儿到时一定会叫小师父脸上有光的。”
凤玉嗤笑了一声，“凤惜怎会收你做徒……总算还不是废得很彻底。”
殷离用理智的左手按住了冲动的右手，好歹没竖起小指来，他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大师父，人不可貌相啊，是吧？我看起来虽然金玉其外，但内里也不算败絮……”
凤玉截断了他的话：“外在看起来也挺败絮的。”
……
殷离怅惘地叹了口气，遥想起自己当年风流倜傥引一众仙娥倾心的辉煌历史来。
再一看灰黄灰黄的现在，他无精打采地说：“大师父，无事我便去练习阵法了。”
“去吧。”凤玉摇摇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殷离开门前的一瞬间，突然回过味来，这不是他的房间么，怎么凤玉如此理直气壮地让他出去了？
他回头一看，却见凤玉背影挺拔，如青竹又如料峭山崖，即使他心里怕极了凤玉，也不得不承认，凤玉生得真正是好。
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好看的人，即使厚颜无耻霸道无礼，别人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就像他现在，可不就是理所当然地滚出去了吗？
“对了。”临出门前，凤玉忽得转头对殷离说了一句，“有件事忘记说了。”
“什么？”
凤玉挑起一边嘴角，露出个坏笑来：“落华宫的小宫主要来了。”
殷离眨了眨眼，忽得长大了嘴巴：“你是说——那个符离？！”
凤玉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凤惜这几天，要麻烦了啊。”
殷离难受得要命，麻烦的是他才对啊！
符清是何许人也？
落华宫与凤墟同样是一等仙府，但凤墟兴起是这几百年的事，落华宫却在上千年来一直是修真界执牛耳的存在，可以说底蕴比凤墟丰厚得多。
凤墟三十六峰，落华七十二宫，符离是落华宫上十二宫的宫主，他三十年前还不到百岁，却已成为一宫之主，实在是天纵之才。
比他的实力更出名的，则是他的名声。
符清天资虽好，却被宠坏了，性子任性妄为的很。他在凤墟纠缠了凤惜三月，要与他结成道侣的事早已名扬天下。
这事没成，怕是一直耿耿于怀，眼下凤惜收了他这么个徒弟，自然是把他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殷离觉得自己脑袋又开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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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了凤玉，殷离捧着厚厚的书，一边看一边沿阶梯而上。
凤墟依山而建，宫殿抱着山峰，白玉做的阶梯深入山林，山顶又有开阔空地供弟子修炼。
凤墟三十六峰，二十四桥，其实还有一个不算山峰的峰，它居于三十六峰中，是第七峰被劈开后形成的一峰，后来便成了凤梓的住所，有人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凤栖山。
如今只有凤惜凤玉与殷离在其中。
没有其他人，倒方便了殷离练习布阵。
阵法类别繁杂，实际上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只要掌握了基本的阵法，高级阵法也不过是往上堆叠，层层递进而已。
清风徐来，挟裹着些许的花香，殷离睁开眼，从袖中落下大大小小的笔来。
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要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