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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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和周栋磨了两个小时，始终没有发现他有哪里不对劲——这个小伙子很阳光，很积极，很正能量！换了好几张测试量表，都没测出他有什么抑郁倾向，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跳楼。医生嘱咐了一番“注意休息，有事再来”之后，便让他回去了。
“李玖，林家明，周末能陪我去一趟城西福利院吗？”周栋现在虽然腿脚不便，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邬爷爷。
“啊？打的去吗？”李玖推着轮椅，计算着从学校到城西福利院要多少钱。
“坐公交去，那边打不到出租车的。”周栋其实是觉得出租车太贵了。
“那个公交车又小又挤，还颠的厉害，我不想坐。”李玖当场拒绝。
“我本来也想过段时间再去，”周栋的脸上突然带上担忧，“但我心里总觉得很不安，老是担心去晚了会出什么事。”
“什么事啊？”林家明突然问道。
“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觉得邬爷爷会……”说着，周栋叹了口气，他说不出口，但他心里隐隐觉得，要是不抓紧一点，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老人了。
“你给福利院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好了吗？”林家明出了个主意。
“我打过了，张叔说没什么事，都挺好的，”周栋说着，脸上的忧色更重，“但我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周栋身后的两个人闻言，非常有默契地进行了眼神的交流，想到邬建国的许多可疑之处，的确是得跑一趟城西福利院。
“那好吧，周末我们陪你去。”李玖虽然很介意那辆公交车，但还是决定忍一忍，就当是修行了。
这个月，李玖的兼职工作开展得很不像样，摸着纤薄的钱包，感叹狐生艰难。晚饭后，送了周栋回寝室，李玖又乖乖地去灰度西餐厅打工了。
这几天客人不多，餐厅倒也不忙，李玖有时候偷懒，会趁经理不注意时坐到林家明身边看书——没办法啊，白天学那么多东西，晚上不消化一下，过段时间就全忘了！
林家明端着书看得认真，时不时端过饮料喝一口。李玖虽然给许许多多客人端过饮料，自己却没有喝过，看着林家明面前洋溢着奶香的饮料，不由得有些嘴馋，小心翼翼地伸过手，趁他不备，缓缓将饮料移动到自己面前，偷偷嘬了一口。
哇！好喝啊！怪不得要50块钱一杯啊！没被发现，很好，再喝一口。
李玖喝得一口又一口，简直停不下来，直到发现的杯子底部的陶瓷小狐狸都露出了脑袋，才连忙急刹车，又悄悄地放回了杯子。
“咦？怎么才这么点了？”林家明早就察觉了对面的小动作，端起杯子时，却装作一副刚刚才发现的样子，歪着脑袋，晃荡着杯子，一脸诧异的表情。
李玖一本正经地看书，不说话。
“哦，是狐狸喝的吧？”说完，林家明见刚刚偷喝自己饮料的小狐狸明显僵了一下，却淡定地抬起头，看了看杯子，然后一脸事不关己地摇了摇头。
“唉，我没说是你这只狐狸，”林家明坏笑着说，“看，是杯子里这只。”
奶白色杯子底上有一只红色的陶瓷小狐狸，露出了尖尖的耳朵，圆溜溜的大眼睛。
“这只红狐狸真可爱，”林家明晃荡着杯子，仔细打量着杯子里的小狐狸，“果然可爱的东西容易成精。”
说着，他看了看对面一脸窘样的李玖，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调戏他，突然听到有不远处传来陶瓷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怒吼：“我受够！贱货！”
听到动静，李玖赶紧去拿了扫帚簸箕，快步走到现场，却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的女生和一个怒气腾腾的男人。
这两人不是对面宿舍楼下常常隔着窗户亲吻的那对情侣吗？前几天还如胶似漆的，就连周栋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们都没有忘记要晚安吻，怎么今天就翻脸成这样？
男人正要夺门而出，却被熊经理给拉住了。圆脸庞大肚腩的熊经理看起来老实懦弱，但手上的力量可不小，二十多岁的小伙被他拉住了，怎么都挣不脱。
熊经理正在给他做思想工作，安抚这个暴躁的小伙，一边说着“年轻人要学会遇事心平气和好好商量”，一边提醒他“刚刚打碎的杯子价值24000元需要照价赔偿”。
小伙子刚刚在生女朋友的气，听老板说出了价格，立马换了关注点。
“24000？”
“嗯嗯。”熊老板一边说，一边用手机打开了一个网页。
“川南匠人，浅斑手作。这是浅斑大师的真品，现在市场上已经买不到了。”说着，熊经理把手机举到年轻人眼前。
“这是前几天拍卖的一个，品相没有我的好，卖了24000元，”熊经理惋惜地说道，“这个有收藏价值，还能再涨价的。”
“死胖子你骗鬼呐！40块钱的饮料，你用24000的杯子给我端上来啊！”
熊经理不跟他废话，从手机相册里翻出购买这套杯子的收据。
“年轻人，要不是你非要它碎，它是不会碎的，”熊经理看着他摇了摇头，“既然你要打碎它，那你就得赔这个钱。”
这个年轻人气得发抖，目光带着火气地找寻着“贱货”的身影，但那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走了，喝剩的半杯饮料下压着一张50块钱的纸币。
李玖扫起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了一只陶瓷做的白猫，陶瓷杯子已经碎裂，但这只陶瓷猫咪栩栩如生，依旧是一副慵懒可爱的样子。李玖仔细观察，突然明白熊经理为什么放心把价值24000的杯子放在餐厅盛饮料了——杯子里藏了符咒，只要不是使用者存心想让杯子破，杯子无论怎么摔都不会碎的。李玖想起自己笨手笨脚地摔过几次杯盘碗盏，的确没有一次是摔碎的，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没想到是有高人设了符咒。
林家明看着李玖捡起的小白猫，很是惋惜。
“这套瓷器真是不错，碎了一只怪可惜的，”说着又朝李玖眨了眨眼睛，“还好不是那只偷喝饮料的小狐狸，要不然得心疼死我。”
李玖有点脸红，故意不去理他，看向那个年轻人，想着事情该怎么解决。突然，李玖觉得这个人不对劲！这种奇怪的感觉，和之前周栋身上的一样！那这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看书去。”林家明拎着李玖的后领，往自己的VIP专座走去。自从林家明成为这家餐厅的常客之后，餐厅最里头靠窗的位子就成了他的专座，熊老板特地用花架隔挡了一番，重新调了灯光，使VIP专座更加适合学习。
“那个人会怎么办啊？会不会被留下来洗碗啊？”李玖乖乖地跟着林家明走，但还是好奇事情的发展。
“赔钱吧，”林家明都懒得回头再看一眼，“那个人叫冯翔，他老爹是开煤矿的，24000算不了什么。”
李玖被拎住后颈就乖得不得了，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林家明发现之后，将这个习惯充分地利用了起来。他把李玖拎回了椅子上，端起饮料喝了个干净，说了句“看书”，就把门口的热闹抛弃得干干净净。
李玖还不死心，透过花架上的空隙偷偷看去，果然，这个人后来刷卡赔了钱，出门后在路边发动了一辆车，车辆转弯的时候，竟然故意开了远光灯，刺眼的白光正好照在林家明这一桌，晃得他皱了皱眉。
“这小子买了辆新车就到处显摆，别管他。”说完，林家明埋头不再理会。
李玖看着这个人开车驶上了大路，一路风驰电掣，绝尘而去，心里有点担心，无奈叹了口，继续看书。
事实证明，李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冯翔死了！
李玖下班回去的时候，现场还是一片狼藉。紧靠着大路，一面待拆迁的砖墙上，镶嵌着这辆之前还耀武扬威的保时捷。地上、墙上、破碎扭曲的车架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估计着出血量，林家明心想，这个人八成是已经凉了。
“唉，家明，”买羊肉面的胡老板骑着电动车，看到林家明便停了下来，“早点回去，别看热闹了。”
“胡老板，开车的人怎么样了？”这地方离胡老板的面馆不远，林家明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
“没了，”胡老板说着摇了摇头，“可惨了！我那会正准备送小柔回去，看到路口堵着救护车警车，就停了一会儿，看到他们从那堆东西里把死人挖出来了。”
想起之前看到的，胡老板还是有点害怕，他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往救护车上抬的时候，前面的人跌了一跤，一颗脑袋就从担架上滚了下来。”
李玖和林家明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抓紧了彼此的手。
“妈呀！叔你别吓我！”林家明从小就认识胡老板，知道他不是个爱说大话的人，但还是觉得这个太夸张了。
“现在说出来都害怕，可怜我家小柔当时吓得不行，整个人都傻了。”胡老板一边说一边摇头，很担心这个侄女。
“小柔现在回去了吗？”李玖问。
“我送她回去了，”胡老板想起自己侄女那副样子，越想越担心，“对咯，你们学校里有那种心理医生吗？”
“有的，叔，我明天带小柔去疏导疏导。”林家明体会到了胡老板的不安，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他也不希望出什么事。
“啊，谢谢你！谢谢你！有空来吃面啊！”接着又寒暄了几句，胡老板便骑着电动车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