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我来虐[综]》咬虫子的桃花

16、【金瓶】莲色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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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早五更，天色未晓。街头巷尾空寂寂，难见行人。零零星星亮着几点灯光，在黑暗的包围中幽幽似闪烁的魍魉之眼。
　　喀哒一声，县西街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了来，一张脸探出，其丑陋猥琐粗鄙的面容，正是武大郎。
　　他的脸颊止不住地抽搐，一双眼睛密布血丝，鼓瞪瞪的，明显还深陷惊恐。左右观望一番，没有发现人，他挑着平日他卖炊饼的担儿跌跌撞撞地摸索出了门。

　　手脚哆嗦，心跳如雷。武大郎恨不得脚底踩了风火轮，眨眼间就飞到城外乱葬岗。他只顾着埋头抹黑赶路，慌里慌张地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身后滴落了一路的血。
　　清河县里死了人，若是正常死的，不涉任何人命官司，在上报官府经过仵作验证确认系正常死亡后，即可一口棺材装了入土为安。倘或死于非命，或者无人收尸，有人希望干干净净了局，多半会送去城外化人场，一把火烧个尸骨无存。

　　武大郎绝不敢让衙门里的爷们上门验尸。他头脑简单，一时逞凶把人杀了，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何等人命官司，胆小懦弱的性子顿时占据上风。他心肝俱颤，昏沉迷糊的脑子里没个计较，索性一拍脑门，决定先把尸体扔到乱葬岗喂野兽。
　　至于过后怎么办，他根本没想过。
　　乱葬岗恶臭逼人，时不时有幽蓝的鬼火闪烁。几只不知从何处流浪而来的野狗听到脚步声警觉地竖起耳朵。

　　武大郎深一脚浅一脚，终于到了这阴森可怖的绝命之地。他连忙放下了担儿，掀开左边的盖子，将里面的潘金莲血淋淋的冰冷尸体拖出来，又拿出铁锄头挖了个大坑，把尸体推里面洒土掩埋。紧张忙乱累出一身臭汗，天光已露，终于大功告成。
　　顾不上擦汗，武大郎挑着胆儿逃也似地跑了。只留下孤零零的新坟包，风撩着一块未完全掩盖的艳丽衣角，无声地诉说这脆弱生命的凄凉。
　　有一只干瘦但不失灵活机警的野狗嗅着寻到这新坟，血液的腥气和惨死不久还算新鲜的尸体勾得它十分兴奋。

　　两只前爪噗噗噗地刨土，很快一只纤长苍白的手露了出来，那指甲上艳红的凤仙花点缀其上，显出一股子诡谲的妖娆。可惜在这荒山野岭，一只畜生是无法欣赏这幽暗的美丽，而又幸运的是，这里除了畜生，很来迎来了一位品味特殊的访客。
　　那人幂篱遮面，从头到脚的装束均是墨色，仿佛是黎明到来之前浓郁夜色残余的一块，森然死寂的气势，悄然流泻辐射开去，在这一片乱葬岗上游荡觅食的各类野兽昆虫纷纷惊慌失措地四处逃蹿。

　　恰恰把新埋的尸体拖拽出来的野狗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一溜儿烟逃入了草丛。
　　这片乱地上终年几乎不散去的迷雾又浓厚了几分。
　　来人款步走到潘金莲的尸体旁便顿住了脚。他的面容被遮得严严实实，辨不出此时此刻见如此美人香消玉殒他是何神情。只见他蹲下，抬手，笼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暴露在晨光之中，那雪白剔透的肤色，跟他墨色的衣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只是一双很美的手，指甲宛若上好的美玉天然生成，那般圆润似花苞，那般色泽诱惑让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想舔一舔。
　　其骨节分明，其修长如画，其肌骨纹理处处美不胜收，不可描述——这不是一只凡人能拥有的手。它本该抚摸的或是高雅的琴棋书画，或是柔软如丝绸温润如暖玉的美人肌肤，而不是一具尸体。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悦耳却低沉的嗓音，显出这是一个男人。
　　他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那冰凉的尸体低语，语气柔和，似情人之间的低喃，没来由染着一股子惑人意味。
　　指尖勾勒潘金莲的眉眼，描画那虽失了花儿般殷红却也能看出生前其媚惑的红唇。许久日光倾泻而下，给他们镀上一层炫目的光辉，风刮过，云遮日，他们又重新陷入一片阴晦之中。
　　“你就是这一次他命定的劫吗？在凡人眼里，也算是令人一见倾心的美人，唉，可你红颜薄命，还未完成你的使命，就到了这等凄惨地步，真是可惜了。”

　　他嘴里说着可惜，手上的动作可不带半点怜惜的意思。
　　那嫩嫩花苞一般可爱的指甲突然暴长了一寸，边缘冷光流蹿，犹若一把微小精巧的弯刀。
　　他笼罩在女人身上，像是情人之间将要开始亲昵，双手插入女人如云的发髻……

　　云又被风吹了去，阳光再次扑来，落在他们身上，在地上勾出他们的影子，描出一副诡异的画——
　　他的动作优雅闲适，看着就像是如同洞房花烛夜，新郎为新娘宽衣解带，而不是…….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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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脚步虚软地回到县西街，还没到自家门口，远远就见有几个人围在自家门口指指点点。
　　他做贼心虚，脸色顿时煞白，忽然想起他们那家里并不只有他和潘金莲两人，还有一个他上个老婆留下的小女迎儿。

　　迎儿平日被潘金莲当做丫鬟使唤，动辄打骂，搓磨得没个活泼样儿，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夜里都不敢睡死了就怕潘金莲突然心血来潮要人来服侍。
　　这妮子昨夜里该不会看见什么了吧？
　　武大郎惴惴不安，脑子里嗡嗡作响。早上的日光似乎失去了温暖，他感到刺目冰冷，天旋地转，恍惚中甚至一会儿看到官差来捉拿他一会儿他上了接头刽子手高举大刀大吼一声要砍了他的脑袋…..

　　“大郎——大郎——”
　　武大郎听到有人拉高嗓门叫他，他双眼茫然地循声望去，两股战战，昨夜的狠劲儿早被杀人犯事会被判砍头的事实吓没了影儿。
　　“大郎，你怎了？撞邪了吗？”有人拽住了他，挡在他跟前摆手示意他回神。
　　“你家门口怎么滴了那么多血，你这一大早出去了，留你婆娘一人在家…….”
　　“大郎，快进去看看…….”
　　“大郎，赶紧看看，要是出了事，得快快去报官……”

　　报官！

　　武大郎浑身一哆嗦，神思终于落地，整个人白着脸，硬着头皮往自己的家里走。
　　因为武大郎平日那怂样儿，人们竟一时间都没去怀疑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门半开半掩，许是他匆忙离开时忘了关好。这会儿他瞧着那半开的门，黑洞洞如同一个即将吞噬他的巨兽的血盆大口。
　　一瞬间，潘金莲美丽的脸庞和夜里他把人杀死后慌张里瞥了一眼所见那扭曲死不瞑目的脸，交替浮现在他脑海里，武大郎忽然之间感到无比的后悔——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他不清楚自己具体在后悔什么，只是心里一个劲儿的悔。他愚笨的脑袋在此时此刻根本发挥不了作用——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

　　“谁一大早在外面聒噪？”平地忽地从屋内传来一声娇娇悄悄如莺啼的女声，霎时本有些闹哄哄的武大郎家门前一片鸦雀无声。
　　武大郎紧绷的神经在听到这一熟悉的声音后彻底崩断。他不可置信地僵立在门前，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落地上。

　　一个打扮得光鲜明媚的女子袅袅娜娜缓步而来。站定后她一手扶在门框上，浑身如同没有骨头，软酥酥地随随便便一立，一股不端庄的妖劲儿便扑面而来。

　　“你这嘴脸，是见鬼了么？”妇人蹙眉冷脸，很不给面子地呵斥道。

　　“你——”武大郎满肚子的话全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怎么可能？明明被他杀死了抛尸乱葬高，人怎么活生生又站在这儿？

　　这份疑惑让武大郎忍不住仰头望天看看这究竟是不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结果日光晃得他两眼沁泪。
　　不可能！不可能！武大郎嘟囔着，忽地大喊一声，撒腿就发疯般狂奔而去。

　　这一幕落在围观者的眼里，大家面面相觑，半晌有一人走上前对妇人道：“大郎莫不是撞邪了？大娘子你看你家门前这一溜儿的血迹，怕不是有什么盯上你们家了吧……”
　　妇人作出一副这才看见地上异样的模样，惊叫了一声，拍着胸口慌张地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吓死奴家了，迎儿！迎儿！赶紧把门前这腌臜东西收拾了！”

　　一个瘦瘦弱弱的小丫头低着头跑来，瞧见地上殷红的血迹，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噗通一声跪地上，用一块粗抹布使劲儿地擦。
　　周围人见没什么戏可看，很快就散了去。
　　妇人指挥迎儿擦干净了门前，再放下门前的帘子，几下关上了门，做完这一切，在迎儿惊恐害怕的目光里施施然上了楼。

　　坐在镜前，端详里面如花般娇艳的脸。伸手捏了捏脸皮，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你不可大意。”镜子里的面庞模糊了一瞬清晰后竟变成了另外一张脸——倘或某位仙君在此，定然能认出这正是他结为道侣的枕边人。
　　听着脑海里响起的声音，他又轻蔑地一笑。

　　镜子里的人见他这副不以为然的姿态，眉头轻轻一皱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下凡投胎后是谁，只能推算到这个名叫潘金莲的女子与他有极深的羁绊，你用了禁术，夺了这女子跟他的因果，在此处安安生生，守株待兔，迟早他会出现，这期间，天上的神仙一时半会儿不会来关注这里，你可别没事找事引人关注……”

　　“我知道，你何必多操心。”他懒洋洋地，态度颇为敷衍。
　　“你是我的一部分，”镜子里的人冷冷道，“我放你出去，所图为何，你可要别忘了。”

　　“哎呀，我怎么会忘呢？”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戾的笑，贴近镜子柔声地道，“我牢牢地记在心里，让那份仇恨怨念刻入骨髓——毕竟，那可是我诞生的土壤，没有这份恨意，你怎么会创造出我呢？木浔，你放一万个心，我会让他这一次历劫刻骨铭心，痛不欲生……你呀，也安安生生在天上当你的神仙，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要知道若是有人勘破了你我的把戏，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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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武大郎是个重要道具，咳咳，之后就可以看到他神奇的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