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关系（遗爱系列第三部）》时间城堡

12、第十一章 两手准备

　　从山上下来大伙已经饥肠辘辘，有同伴寻了不错的馆子，便纷纷坐下吃饭歇脚。
　　前日的毕业典礼隆重而气派，李云巍和May登台领取毕业证书后，大学生涯就正式结束了。
　　接到梁潇短途旅行的邀约时，May刚刚挂断至影打来的电话。李云巍敲开她房间的门说给她听，见到满面的羡慕之情。
　　“周边游？不错啊。潇潇想得倒是周到。”May一边啧啧称赞，一边极不情愿地打包着行李，“可惜我是参加不了喽。”
　　“这就回去？”
　　“嗯，辅助分部那边要上市了，我得到场打理，你们好好玩吧。”
　　不知谁起身时踢翻了桌下的空酒瓶，刺耳的碰撞声。李云巍弯腰扶起来，见大家已经陆续放下筷子，差不多该撤了。
　　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聚会聊得愉快，难免多喝几杯。李云巍低调窝在角落不够引人注目，还算清醒。而因网络剧不断攀升的点击量而变得小有名气的王唯王木，顺理成章作为全场的焦点被灌了个酩酊大醉，王木几乎连路也走不动，以至于不得不缺席接下来的KTV转场。
　　李云巍本便无心多留，正好以送王木回宿舍为由，先行道别。
　　走出去没多远，就发现王唯快步跟了上来。
　　“还是我去吧。”说罢要接过李云巍手中扶着的七倒八歪的王木。
　　“没关系，我本来也正要回去的。”李云巍说，顺手稳住步履稍显趔趄的王唯，“你也没少喝吧？”
　　“哈……是啊，大家都太热情了，实在是推不掉。”王唯挠挠头，脸泛起红晕，“学长撤得早，会不会玩得不尽兴？”
　　“没关系，而且我明天的返程车次时间早，不能熬得太晚。”李云巍如实说，见王唯醉得恍惚，便问道，“要不要一块儿回？我的住处距离宿舍近，正好顺路。”
　　“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唯似乎正等着这句话，匆忙答应道。
　　并肩在夜色里缓慢穿行，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拍摄杀青的事。
　　“这次的网络剧，虽然我和王木的人气位居前列，但其实，学长才是最受欢迎的人呢。”王唯说道。
　　“是吗？”李云巍没什么兴趣关心这些，自是不知情。
　　“可惜受了配角身份的限制，没有被列在主演名单里，不然恐怕我们早已被比下去了。”
　　“没那么夸张。”李云巍不以为然。
　　“是真的学长，论颜值有颜值，论演技有演技。如果真的签约成为演员，学长一定会成为一线大牌明星的！”王唯急切地说道，眼里闪着热烈的光，毫不掩饰崇拜之情。
　　李云巍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
　　所幸王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始寻找公共厕所。
　　李云巍扶着王木在附近店铺门口等待王唯，店里兼职导购的学生妹热情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小哥哥是在等人吗？我们这里可以坐的哦！”导购员甜甜地笑，示意靠近门口的一排座椅。
　　李云巍点头道谢，将王木安顿好。店内传来喷漆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见店员正拿着枪头在顾客手臂上面喷绘着什么。
　　“一次性纹身，小哥哥想要试试吗？”导购员注意到李云巍的视线，推荐道，“放假前有优惠，买一送一哦！”
　　李云巍毫不犹豫摇摇头，王木被吵醒，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们有那种造型非常奇怪的图案吗？”
　　导购员热情地将贴纸册子递过来：“都在里面，随便挑哦！”
　　“谁没事弄这个。”李云巍见王木全神贯注翻找着，感到好笑。
　　“王唯身上就有，很酷，”王木嘟囔着，“我想看看有没有那种款式的。”片刻，又略带失望地合上了册子，“但是到处都找不到。”
　　李云巍蹙眉，将手放在王木双肩，俯身问道：“纹在哪里？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这儿……”王木指指自己的腰，醉意袭来，又昏睡了过去。
　　李云巍想要摇醒他问清楚，见王唯正走过来，只得作罢。
　　“我好了，走吧学长。”王唯说道，却见李云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长时间的注视令王唯有些无所适从，他尴尬地用手去抹脸，以为沾了污渍。
　　“没事，”李云巍挪移开视线，像在回答王唯，也像是在宽慰自己，“没事。”

　　“你说啥？！”书房里，May不敢置信地猛然站起身，签字笔沿着翻开的纸张滚落在地上，“消息确定吗？这么说他果然正是R王的儿子？！”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和R王有关系，”李云巍环抱双臂靠在门边，思忖道，“虽然传言说他的儿子腰上带有纹身，但不是每个带纹身的人都是他儿子。”
　　May懊恼地按着太阳穴：“早知道在他身上会有线索，拍剧那会儿就应该全扒光了确认一下！”
　　李云巍一脸黑线：“能不能别这么粗鲁暴力……你干嘛去？”见May快步穿过房间，拉开了门。
　　“还能干嘛？去学校找他啊！”May急于求证，却被李云巍一把拉住。
　　“才刚放暑假，离开学还早，他肯定已经回天津了。再说，你去见了他，怎么确认？生扒吗？”原本是句玩笑话，却见May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对啊！生扒啊！”
　　李云巍苦笑着扶额：“我真是……服了你了。”

　　既然明确了探查的方向，May一刻不敢耽搁地开始制定计划，希望借由王唯作为突破口，顺藤摸瓜揪住R王哪怕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
　　只是——
　　May将并不算厚重的一沓纸张放在写字台上，仰靠到座椅上舒展着筋骨。
　　“王唯的履历太干净了。”May叹口气，有些失望地抱怨道，“毫无疑点可寻，简直无从下手。”
　　“所以说，并不是他？”李云巍问，却见May摇摇头。
　　“我派了人去追踪他，但并不顺利，似乎有些无形的力量在暗中阻挠。我觉得，就算最后证实我们猜错了人，至少方向是对的。”May这样说道，“如果没有新的迹象表明王唯与R王无关，那么我会继续查下去。”
　　“可惜我们已经毕业，与他的交集少得可怜，很难再找到借口去进一步接触了。”李云巍觉得遗憾。
　　“也不见得。”May交叉十指，探身对李云巍说，“根据打探到的消息来分析，王唯有向演艺圈发展的想法。而眼下呢，辅助分部刚以To Shadow传媒娱乐公司的名义投入运营，我曾与杨理事、肖副理事进行过会谈，预测了TS的未来走势，如果不出所料，一年时间TS会碾轧同行业内60%的竞争对手，虽然还远远不足以成为圈内热门话题，但声名大噪总归是能够实现的。等到王唯毕业时，势必会对TS产生极大的兴趣。”
　　“所以你是准备将他收至麾下吗？”
　　“正有此意。”May笑着点点头，却并非胜券在握的笃定口吻，而是话锋一转，带出了些许担心，“但是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并且尚未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是什么？”李云巍问道。
　　“YC。”May答道，忧心忡忡地站起身，眺望着窗外，“不仅在演艺界独具鳌头，其他相关事务也都走在行业前列。可是TS只有一年的期限，想要扳倒这样的老字号，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TS赢得更多的关注也无济于事，若非要在TS和YC之间做出抉择，反复权衡之下，王唯很有可能会签约YC，更何况他手中，还有YC星探给的绿卡。”
　　李云巍轻笑一声：“想不到，当真派上了用场。”
　　“嗯？”May被李云巍突兀的感慨弄得一头雾水。
　　“我的呢？”李云巍向May伸出手，掌心向上索要着什么。
　　“啥？”May仍然摸不着头脑。
　　“绿卡啊，你还留着吧。”李云巍说，“既然这般顾虑YC，不如做出两手准备。一方面全力推进TS的发展，另一方面，YC那边由自己人率先潜入，直至王唯毕业。一旦到时出现什么无法掌控的局面，也多少能够有所准备。”
　　May立即翻找到当初YC星探留给李云巍的名片，递还给他，附送一枚翘起的大拇指。
　　“靠你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