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混吃等死》金面佛

8、不道德交易（八）

　　电脑屏幕闪烁着莹莹的蓝光，聂磊的手指头在鼠标上连续点击了两次，打开了一个名为绝密的文件夹，一排视频整整齐齐地列在文件夹下。鼠标单箭快速地跳动了两次，播放器铺展开来，大片的黑色展现在他眼前。他静声屏气，凝神细瞧，勉强辨认出视频中有两个人在不停地翻滚，好像在肉.搏。他正要暂停观察上面那个人手中抓着的是什么东西时，笔记本电脑自带的音箱里头便传出了奇怪的声响，娇媚的女声吟.哦着亚麻跌。

　　“啪”的一声，聂磊立刻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龇牙咧嘴地晃了一下上半身。他唇角抽了抽，像是慷慨赴义的勇士一般，小心翼翼地缓慢转过脑袋。

　　暗淡的台灯下，丁一漂亮的黑眼睛半眯着，仿佛在炉火旁打盹的猫，脸上的表情是她一贯的懒洋洋又带着点儿笑意在眸光流转间的模样。她靠着床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嘴巴只张开了一点，红润的嘴唇后头露出了一点儿牙齿，反射出森森的白光，仿佛猞猁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猎物。

　　而他，就是那只被盯上的猎物。

　　聂磊不由自主肩膀朝后缩了一下，旋即下意识摇摇头。不会的，丁一懒成这样，连追个剧都懒得换播放器，才不会留心他到底看什么。他莫名有点儿心虚，当着年轻女孩子的面看这种东西已经可以归纳为性.骚扰的范畴了。聂磊懊恼地吁了口气，立刻将笔记本电脑挪了个方向，插上耳机，正对着丁一继续看视频。

　　不是针.孔摄像机偷拍作品，而是商业流水线制作的产物。女演员的身体明显涂脂抹粉过，每一寸皮肤都看上去那么晶莹富有光泽。聂磊参加过不少次扫黄行动，当然清楚现实中女性的身体不会跟文艺作品中吹嘘的那样，每一块皮肤都完美无瑕。

　　他有点儿失望，鼠标点着视频往前进。如果是偷拍内容，倒是有可能涉及到犯罪证据。说不定，与他一直跟着的官员嫖.宿幼女案件相关。大人物不检点甚至是犯罪的内容被鲁直偷偷拍下来，成为了他的护身符或者说是死亡通知书。

　　视频的内容都不算短，这些小.电影高清无.码。如果鲁直年轻十来岁，也许聂磊真能相信这对少年鲁直来说完全能够称之为绝密了。可惜的是，这样的绝密内容震撼度大约还不足够引起连头帽跟他的同伴的觊觎。

　　鲁直的电脑机箱发着烫，这两天晚上气温下降的相当厉害，一夜回到冬天的节奏。电脑没有使用一定的时间，肯定不至于达到那样的温度。这意味着，在耗费了不短的功夫之后，他们势必在这个U盘中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不惜与警察交手也要抢走。

　　聂磊抿紧了嘴唇，目光严肃地盯着电脑屏幕。

　　丁一百无聊赖地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聂磊。在酒店待着的时候，她不是吃饭睡觉就是在享受SPA，实在难得有这种长时间观察人类的体验。

　　对面的警察表情十分严肃，眼睛几乎黏在了电脑屏幕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分镜头。人类真是无聊啊，总是不停地给自己制造麻烦，然后自以为是地去解决麻烦，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陷入更大的麻烦。

　　调剂一下情绪也好，人类毕竟是极为脆弱的生物。靠人类提供吃穿用住的丁一相当善良的想着。

　　聂磊还不知道丁一的所思所想，继续以上晦涩难懂的专业课跟庄严肃穆的廉政教育视频姿态，全身心地注视着屏幕上是白花花的肉，同时，他的耳朵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耳机中传出没完没了的亚麻跌里头夹杂了重要的录音内容。

　　一份份视频点开看了，除了女.优身份不同外，聂磊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他甚至已经在网上搜索了这些小电影的信息，希冀从中能够发现类似密码的东西。可是一个个网页展现在他面前，他依然满头雾水，没能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难道他上当了？聂磊不甘心地想着，他以为自己用障眼法骗过了那两人，但实际上这个U盘才是他们丢给他的诱饵，真正的决定性证据其实已经被他们趁着浓雾弥漫的时候拿走了？

　　聂磊反复回想着自己从鲁直家中发现异常，然后从窗户跳出追赶之后的场景。这个过程中，他数次失去了被追赶对象的踪迹。对方的确有做手脚的机会。况且聂磊原本以为对方只有一个人。连帽衫的同伴究竟是一开始就在鲁直家附近，还是先在外头接应，直到自己这个警察追过去以后才趁他不备冲出来袭击的呢？

　　“丁一，如果这个人一开始就藏在了外头放风，那么他是不是在我一进入巷子的时候就看到了我，立刻给屋里头的同伴示警了？所以他的同伴才能在我进屋之前就顺利关掉了电脑，躲在了窗户外头。”

　　被提问的人懒得给出任何反应。人类自问自答的时候从来不需要任何真正的意见或者看法，他们需要的不过是无条件的赞同。这样，他们的信心才能更加充足。人类真是虚弱的生物啊，总是祈求了同伴的理解。

　　聂磊果然没有等待丁一的回答，就自顾自地懊恼起来：“所以在我追出去以后，他们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掉包，拿这个U盘出来迷惑我。为了让我深信不疑，他们还特意演了一出戏，故意装出对U盘特别在意的样子。我还以为我瞒过了他们，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灰白的日光灯底下，警察眉头紧锁，努力回想着跟他交手的两个人的身形相貌。外头的浓雾实在太厚重了，层层叠叠，像巨兽一样吞噬了整个世界。他除了勉强推测出其中一人身形十分瘦小，另一人是个中等个子以外，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捕捉不到。

　　可怜的人类，能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丁一微微晃了下脑袋，碰到了床边的风铃，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人类将太多的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一刻不停地动来动去，脑子哪里还有能力发现摆在眼前的事实。

　　聂磊捏了捏隐隐胀痛的太阳穴，站起身推开了笔记本电脑，走到丁一床边，喂她吃了半只蜜桔，剩下的半只塞进了自己嘴里。不知不觉间，他做这样的事情已经越来越熟练。

　　蜜桔的酸甜刺激了聂磊的味蕾，他疲惫的身体跟脑袋同时放空了一瞬，然后他听到了自己主动建议：“你要玩游戏或者看剧吗？电脑放在你这儿用吧。我设置了定时自动关机，你不用管。要看什么剧？要我帮你调好吗？直接连播放的模式好吗？”

　　蜜桔的味道的确不错，酸甜可口，路边摊好像也不比酒店餐厅出来的差。丁一颇为满意聂磊在来的路上顺便购买的成果。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眼皮像是用胶水粘到了一起，眯成了两道缝隙，声音简直气若游丝：“你继续看吧，放心，不会白跑一趟的。”

　　后面几个字，聂磊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单纯的安慰。聂磊都忍不住有点儿感动，丁一居然也会开口安慰人了。他转过脑袋，想自我调侃两句开解一下，恰好正对上丁一的脸。她已经瘫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了。

　　聂磊都忍不住嫉妒起来，果然是没肝没肺的人睡得最香。倘若瞬间入睡这个技能点能够贩卖的话，估计全世界起码有一半的人愿意掏钱购买。他摇了摇头，无奈地帮丁一盖好了被子，旋即嫌弃地皱眉。

　　这人吃了桔子以后，甚至连牙都没刷，她怎么到现在牙齿还没烂掉啊。也是，想必她既往临睡前已经没有专人服侍，所以即使她想吃东西，也懒得自己动手往嘴里塞，更别说剥皮或者削皮了。

　　果然是一懒解百愁。

　　聂磊臭着脸关掉了屋中的灯，然后捧着笔记本电脑出女值班室门，转去了空置的休息室。他不是怕自己打扰了丁一睡觉，反正她在什么场合都能呼呼大睡。他是怕自己在丁一旁边，会被她的瞌睡传染，下一秒就直接睡着了。

　　还是赶紧解决了案子，趁早将她塞回酒店去。

　　丁一让他继续看电脑是什么意思？是单纯地对玩电脑没兴趣，还是另有所指。她实在太懒了，以至于不到迫不得已都不会开口说话。那么这是不是代表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

　　她的客人形形色色，个个都非富即贵。在她帮助他们催眠的过程中，她是不是有意无意地知道了一些背后的事情？尤佳虽然一开始是冲着李正和去的，但窃听器安在了丁一身上。这意味着尤佳事先必须对丁一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查。她自己不方便出面，那么充当调查员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鲁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丁一会不会知晓鲁直的一些秘密？

　　千头万绪如同蜘蛛网在聂磊脑海中蔓延开来，形成了错综复杂的迷宫。他不得不晃了晃脑袋，才能集中注意力继续观看U盘里头的资料。这可真是各种小电影跟人.体.摄影大全，充满了猥琐的气息。

　　聂磊对于观看小电影的兴趣不大。任何人在将看小电影作为工作看到头昏眼花甚至吐了以后，都会处于一个生理倦怠期当中。他打着呵欠，又往嘴巴里头塞了颗薄荷味的口香糖之后，才勉强撑住了眼皮继续看下去。

　　所有的照片都被聂磊点开了一一看过了。从画质上分析，即使模特儿不是专职演员大概也是兼职人士，被胁迫或者偷拍的可能性看上去不大。视频一直看到了第四部，聂磊困到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才逐渐瞪大了。因为影片的主角变成了幼女。

　　强烈的厌恶感充斥着聂磊的胸腔，作为正常男人，他可以理解小.电影的存在；却无法忍受儿童向的制品被拍摄出来。是的，绝大部分情况下，这些东西的拍摄都获得了孩子的监护人的同意。然而，即使是监护人甚至亲生父母也没有权利去出卖孩子的身体，所谓的许可本身就是犯罪。对未成年的孩子下这样的脏手，只会令人作呕。

　　聂磊强压着怒火，强迫自己看下去。小电影持续到十五分钟的时候，画质突然变糟糕了，仿佛是一段偷窥镜头。摄像机对准的地方从课桌变成了街头，模糊的画面中走进了一个男人，他在街边抽着烟。过了大约两分钟之后，旁边的楼房中从走出了另一个人，两人似乎都在街边等车，但没过一会儿，又各自走了。

　　这是路边监控拍下来的内容。相类似的监控录像，不说全江州，光警局大门前的马路都能累积一堆的监控视频。聂磊仔仔细细地将这段视频反复看了好几次，也没发现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监控视频拍下的时间应该是晚上，画面过于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这两人都是男性，其余相貌什么的根本看不清。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段视频会插在幼女.向.小.电影的中间。是制作小电影的人恶作剧还是别有深意？这样的小电影基本上都是从国外盗版过来的，被重新剪辑过再传到网上也不是不可能。

　　聂磊下意识地转过了头朝女值班室的方向看过去。丁一所说的不会白跑一趟，说的到底是不是这份视频？他皱了下眉头，拇指轻轻摩挲着嘴唇，最终还是专心将剩下的小.电影看完了。

　　第二天一早，白警官从更衣室换好制服出来，见到聂磊就吓了一跳，指着他的熊猫眼惊讶不已：“你这是跟人打架了，还是昨晚梦游了？”

　　聂磊捏了捏眉心，通宵看小.电影的后果就是他现在脑袋都是木的。他灌下了一大口茶水，跳过白警官的提问，直奔主题：“局长来了没有？”

　　“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在领导面前抬头做人了？”白警官晃了晃脑袋，略一歪头，最终还是指点了迷路，“局长刚吃完了早饭，现在的血糖值应该处于最舒服的状态，要找人赶紧过去。”

　　白警官的一片良苦用心完全被人瞎糟蹋了。聂磊人奔进局长办公室还不到三分钟，半层楼的人都听到了局长大人的咆哮。之所以没有整栋大楼都为之一震，只能归功于警局大楼防震做的好，局长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也不错，局长的怒气冲击波全都攻击到了聂磊身上。

　　“你拿着这东西来让我调查什么！”局长拍桌子的动静让后勤职工都头疼，很担心照这种拍击强度持续下去，即使办公桌还在维保期以内，人家厂商都不愿意派师傅上门维修了。简直就是铜拳铁手大力如来神掌。

　　即使局长的感叹号恨不得划破天际，聂磊依然不肯放弃自己的坚持：“这段视频肯定有问题。否则他们为什么要潜入鲁直家中，甚至在我亮明了身份之后还不惜跟警察动手？鲁直的死，说不定源头就是这份视频。”

　　局长的手指头点着电脑，气狠了反而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这视频当中究竟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这双老花眼都要看成斗鸡眼了，我也没看出任何特殊的地方来。把你的那点儿想当然给我收收，办案子靠的是证据。这样的视频，全市上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拿着这玩意来调查，你这是想坑死了大家吧。”

　　聂磊摇头：“动机，案件发生都要有动机。我认为，鲁直的死亡案件，动机就是这份视频。”

　　局长的态度一点儿软和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就这个，力度完全不够。为了这个杀人，那凶手未免太闲了。即使不是意外死亡，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能够这样精细地规划所有步骤，凶手会这么轻率？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给我好好用脑袋瓜子想想，看看你自己是不是前后矛盾！”

　　“那你也倾向于这是一桩谋杀案了？”聂磊眼睛一亮，炯炯地盯着局长油光发亮的额头。

　　局长哪里会这样就轻易上了当，看聂磊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嫌弃：“我只认证据说话。现在，人证物证，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不过是一出意外死亡事件。”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技术侦查科的王昊穿着白大褂就出现在了局长办公室门口：“局长，精神病院现场发现了挥发性麻醉剂药瓶，我们在上面采集到了一个完整的指纹，通过对比，确认指纹的主人是丁一。”

　　聂磊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昊：“耗子，你什么意思啊？”

　　王昊的表情也活像是便秘：“从理论角度推测，有人使用了挥发性麻醉剂，使得现场所有人都昏睡了过去。所谓的催眠，其实是药物作用的效果。”

　　聂磊怒不可遏，指着王昊横眉冷竖：“丁一催眠了整个警察局的那晚，你又不是不在！哪儿来的麻醉剂挥发出来的浓度可以放倒整个警察局？你们不是在局里头采样调查，没发现问题么？现在怎么又冒出麻醉剂了，什么麻醉剂？你倒是把那麻醉剂的名字交出来啊！”

　　“你朝我发什么火啊？”王昊满脸崩溃，“我只是就事论事，如实汇报我的检测报告。”

　　聂磊想瞪眼，局长先冷笑了起来：“你撅蹄子给谁看呢？你不是一心想证明这桩案子不是意外，而是谋杀么？现在技侦这边给你找出证据来了，你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王昊插刀补充：“精神病院方面坚决否认他们管理不严，以至于鲁直拿到了注射器。目前网上置顶人数最多的评论认为是丁一将注.射器带进了病房。她的本意是先将记者们迷倒，然后再给鲁直注.射镇定安眠药，没想到玩脱了。”

　　“不可能。”聂磊皱眉，“丁一没有作案动机，她根本没必要使用什么挥发性麻醉剂。”

　　“是吗？”局长点点头，敲着桌子警告手下，“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最大的不可能往往才是真相。”

　　“没有，目前没有任何精神病学流派支持这样治疗失眠症的方式，直接充当了安眠药。”王昊无辜地看着聂磊，“你瞪我也没用，丁一的催眠方式闻所未闻。”

　　“不知道不意味着不存在，实践才能出真知！”聂磊咄咄逼人，半点儿不肯退让。

　　王昊十分头疼：“真可惜啊，你不能直接让丁一催眠了全世界，然后证明她无需通过药物就能立刻让人陷入睡眠。”

　　聂磊从局长电脑上拔下了U盘，直接抬脚出门。

　　王昊在后头苦口婆心地劝着：“哎，磊子，你要睁大眼睛直面事实啊。你干嘛去？”

　　“催眠全世界。”聂磊头也不回，丢下了一句，“画蛇添足，弄个什么挥发性麻醉剂，简直就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凶手想要陷害的对象是丁一。”

　　害丁一做什么？难道她真的掌握了很多秘密，所以凶手想杀她灭口？

　　聂磊拎着黑米粥和小笼包进女值班室。

　　饿醒了的丁一还负隅顽抗，躺在床上挺尸，死活懒得动弹。好在活动小电脑桌是有的，可以给她临时充当饭桌。

　　聂磊熟练地给醋料包破了个洞，蘸着小笼包送进了丁一嘴里头：“你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麻醉剂药瓶上？”

　　丁一头发睡得乱糟糟，双眼半睁半闭着，懒得回答这个愚蠢到极点的问题。

　　聂磊有点儿尴尬，他的确犯傻了。鲁直被针头刺入的时候，丁一已经睡着了。隐藏在幕后的凶手势必要迟一步入睡，这时候，凶手完全可以对丁一动手脚。反正她一贯睡着了就人事不知。

　　“你得罪了什么人，对方要不遗余力地陷害你？”聂磊将晾得差不多的黑米粥端上小电脑桌，示意丁一含住习惯直接吸着喝。

　　表面上看，尤佳的嫌疑最大。从李正和嫖.宿案开始，她就一直盯着丁一不肯松口。这一次，丁一前往青山疗养院给鲁直进行催眠治疗，在其中起主导作用的人也是尤佳。

　　“那天晚上，鲁直劫持尤佳的时候，他到底在房里头说了什么？”聂磊转过头看丁一，因为这个，所以尤佳对丁一起了杀机。

　　听蠢话还真是会影响胃口，即使她是好吃懒做的懒精也一样。丁一懒洋洋地推开了黑米粥，懒得再吃早饭了。

　　聂磊以为她不喜欢喝粥，赶紧又夹了个小笼包给她，还劝了一句：“早上还是应该喝点儿粥的，碳水化合物才是提供能量的首选。”

　　虽然他伺候的手脚比专属服务人员差多了，但丁一秉承着对人类的宽容心，还是表示比较满意聂磊的服侍。她慢吞吞地咀嚼着小笼包，等到吞下去以后才有气无力地纠正聂磊想当然的错误：“我已经睡着了。”

　　她不睡着了的话，怎么催眠了发狂的鲁直。

　　聂磊往嘴里头塞了个小笼包，他一早就去找局长了，同样没吃早饭。他三两口就咽下了小笼包，点点头道：“可惜了，尤佳以为你是装睡。”

　　丁一稍稍抬了下脑袋，冲着聂磊微微扯了扯嘴角，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激怒我，没好处。”

　　聂磊喝粥的动作停滞了，他狐疑地看着丁一：“什么意思？”

　　丁一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睡醒了也懒得睁多大的眼：“不是陷害，而是牵扯，要让我一直牢牢地牵扯进这件事当中。”

　　“牵扯你做什么？”聂磊放下了米粥，眉头皱了起来，“你到底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赶紧交给警方吧，不然说不定下一个被灭口的人就是你。”

　　真是愚钝拉不回头。丁一实在懒得拉，只能突破勤奋极限地提醒聂磊：“鲁直是什么时候被关进疗养院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U盘的？”

　　“四月一号晚上抓的你，第二天晚上鲁直就被送去青山疗养院了。U盘是我昨晚从闯入鲁直家门的人手中抢下来的。”聂磊话音刚落，猛的抬起了头，不置信地看着丁一，“你的意思是，U盘真正的主人根本不是鲁直，而是那两个闯空门的人？”

　　尤佳跟鲁直是类似情侣的关系，鲁直在尤佳面前几乎没有秘密。从他被关进精神病院到他死亡，中间的时间足够尤佳将鲁直的住处翻个底朝天。若论起对鲁直的了解程度，尤佳肯定要胜过任何人。倘若这个U盘真是鲁直的催命符，那么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尤佳都没能翻出来，又怎么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呢？

　　不会白跑一趟，因为那两个人的目的就是将U盘送到自己手上。鲁直电脑发热的主机箱也是两人给警察下的障眼法。

　　“他们倒是信心十足啊，就料定了我那么大的雾天一定会追出去？我肯定会跑去鲁直家调查？”聂磊心头火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丁一生出了对人类的同情，懒洋洋地开了口：“因为你说是谋杀啊。”

　　在整个疗养院里头的人一致认定了不过是意外死亡的时候，听到了有警察站出来质疑鲁直的死亡性质，那个人应该很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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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凶手已经早就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