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不动了》毛杉稻士

10、95岁的竖蛋（2）

　　而阵外的任家侍卫一看见任春秋，立刻围了上来：“老庄主，谢老庄主刚刚好像生气了。”
　　任春秋头都痛——
　　我当然知道他生气了，还是我干的呢！
　　但是任家侍卫一点眼力都没有，继续说：“这可怎么办啊！听说以前谢老庄主一生气，削平了一座阁楼！”
　　任春秋：“……”
　　这都是哪儿来的谣言！
　　传得一点道理都没有，谢沧浪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为什么没人说我能削平一座山？
　　任春秋一边不满，一边爬上了车，这次他不计较要骑马了。
　　“回庄吗？”
　　没眼力见的侍卫问。
　　任春秋：“回什么庄！还不赶紧去谢家！”
　　“……哦。”
　　·
　　任春秋的车到了谢家门口，谢沧浪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内。
　　谢沧浪背对着大门，抬了抬手，吩咐：“锁门！不许放外人进门！”
　　任春秋就这么眼睁睁地被关在了门外。
　　他下了车，看着高高的院墙，非常为难——以前吧，谢沧浪生气的时候，他还可以翻墙进去，这么多年了，谢沧浪都没有干过把他锁门外的事情，可现在他翻不动墙了啊！
　　任春秋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前，咳嗽了一下，刚想开口，结果谢家的侍卫先开口了：“任老庄主就别为难我们了！”
　　没辙。
　　任春秋沮丧地走下台阶。
　　·
　　里头呢，谢沧浪还坐在那生闷气。
　　他的徒弟谢绸听了侍卫回报：自家师父欢天喜地去任家山庄，结果气哼哼地回来了，后头追着任家老庄主不说，自家师父还吩咐侍卫把大门锁上了。现在正坐在露台那边。
　　这是出大事了啊！
　　谢绸想着不能让师父一把年纪憋气，得及时劝劝，接着信就赶紧过来。
　　他还没到门口，远远看见自家师父坐在通往露台的台阶上，塌着一张脸，不讲话。
　　“完了，师父这是气大发了。”
　　谢绸扭头就走，不打算劝了。“春秋师叔，你自己自求多福吧。我帮不了你了。”
　　·
　　外头呢，任春秋想了一个好主意，正同谢家侍卫打商量。
　　“你们看，刚刚你们老庄主说的是不让我进门，没说不让我翻墙对不对？一会儿你们就装作没看见，让我翻进去。”
　　谢家看门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这……不太好吧！”
　　“诶，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以前老这样，只是你们俩是新来的，没见识过而已。”
　　谢家侍卫挠了挠头：“可我都来了七八年了呀！”
　　任春秋不满地吹了吹胡子：“那还不是你们老庄主都十几年没这么闹过脾气了，你当然没机会见了！”
　　谢家侍卫：“……”
　　“好了好，赶紧的啊，不然你们老庄主气坏身体怎么好！”
　　谢家侍卫想了想，又道：“可任老庄主，您也翻不过去啊……”
　　“……”任春秋被落了面子，不开心地道，“那我就不能让我侍卫给我带过去吗！脑子哦，不透气！”
　　谢家侍卫：“……”
　　最后还是任春秋带的侍卫用轻功把他带进了谢家。
　　任春秋落了地，特别吩咐自家侍卫：“不许告诉别人！特别是谢沧浪。”
　　任家侍卫飞速地点头。
　　任春秋这才满意地杵着碎光刀，步履不稳地往露台去——每次谢沧浪生气，都会往露台一坐，几十年了，从来没变过。
　　果然，他走到谢家园子，远远就瞧见了露台上的谢沧浪。
　　谢家露台的台阶是奇石所砌，年轻的时候轻功卓绝，稍稍借力就上去了。现在谢沧浪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生一次气，却上不去了。
　　谢沧浪就坐在第一个台阶那。
　　看他那样子，任春秋立刻就觉得愧疚了。
　　“谢沧浪。”
　　闻声，谢沧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
　　任春秋挨着他坐下，开始揭自己的老底：“哎哎，我不是去找决明子竖蛋，我就是找他教我怎么竖蛋……”
　　谢沧浪还是不说话。
　　任春秋又说：“你老是竖得这么好，那我就想学学么，每年都竖不好。”
　　谢沧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站起身，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屋内走去。
　　任春秋知道他这是气下去了。
　　他撑着膝盖要站起来，结果刚刚从大门赶过来走太急，现在没力气了。
　　而前面气还没生完的谢沧浪，并没有发现。
　　谢绸突然跳了下来，凑到任春秋旁边。
　　“嚯！你……”
　　任春秋被谢绸吓了一跳。
　　“嘘——”
　　谢绸给任春秋比了个手势，打断他说话，然后探头看了看谢沧浪的背影，发现自家师父完全没发现，于是悄声同任春秋说：“春秋师叔，您的鸡蛋不一样，所以才竖不起来，是我师父吩咐做的手脚，别告诉他是我透露给您的啊！”
　　这话说话，谢绸一闪身就不见了，很快回到自己的书房，又是一脸正经的谢家二庄主。
　　走出一段距离的谢沧浪似乎发现了任春秋没有跟上来，于是回头冲他喊：“任春秋！还不来竖蛋！”
　　任春秋也歇够了，一使劲站了起来。
　　一边追上去，一边心里头琢磨：“给我的鸡蛋动手脚？图什么啊……”
　　任春秋想不透。
　　等他跟着谢沧浪进了屋，屋里早就准备好了鸡蛋。
　　“这是你的鸡蛋。”谢沧浪递了一碗给他，自己另外一碗。
　　任春秋想了想，道：“我要你那碗。”
　　谢沧浪皱眉：“不行。”
　　“为什么？”
　　“唔，都分好了。”不待任春秋再说什么，谢沧浪又道，“你竖不起来没关系，我可以每年都帮你竖一枚。”
　　“……”
　　任春秋侧头，就看见专心竖蛋的谢沧浪抿了抿嘴唇，最后轻轻笑叹了一口气，“真是……”
　　谢沧浪没听到他回应，扭头看他：“嗯？”
　　“行！”
　　任春秋应了，然后拿起他碗里的一颗鸡蛋，敲开，就见着嫩白的鸡蛋。
　　果然是熟的。
　　任春秋剥开了鸡蛋，吃得开心。
　　“任春秋！你怎么吃了起来？你都不努力一下吗？！”谢沧浪指责。
　　任春秋暗暗翻了个白眼：“竖竖竖！我饿了先吃一个不行吗！”
　　“看！我竖好了。”
　　任春秋哈哈笑了。
　　“好好好，厉害。”
　　任春秋难得夸赞，谁知道谢沧浪一脸鄙视：“一个鸡蛋而已，有什么好厉害的。”
　　任春秋：“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