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吻过 我的唇边开出花朵》寻找羊男

16、我是妈妈的好孩子

　　沈越锋扬了扬手里报纸包着的一大束花朵冲他说，你好。我是过来送花的。说完。他露出了一个很友好的笑容。

　　男孩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脸上并末有什么明显的表情。然后他点了点头，说，好的，就先放那里吧。沈越锋在他打量自己的同时，脑袋里面飞速的转着圈。这个男孩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眉眼这么的熟悉。

　　他放下花束，刚开口想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沈越锋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是妈妈打过来的。他按下接听键。因为不太好意思当着陌生人的面接家人的电话，所以他冲那男孩笑了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转身退出门外。

　　喂。妈。嗯。我挺好的。没有啊。现在还在寝室住呢。是啊。不过还是有宿管老师管的。不能太晚回去。回晚了要被锁在外面的。知道了。我又不是那种惹事的小孩儿。嗯。知道了。今天才第一天上班。领导还行吧。反正这工作挺轻松的。嗯。好。我爸还好吧。噢。知道了。那你跟他说我快开学时再回去看你们吧。嗯。那好。那我挂了，我回头打给你们。好。

　　沈越锋挂过电话。骑上脚踏车。在上午十点钟明亮的夏日阳光里穿行。高大林立的水泥混凝土楼层投下巨大的阴影。斑马线上站着等待红绿灯的各种车辆以及面目模糊的路人。这座外表疏离内心喧嚣的城市让人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沈越锋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映进眼帘的画面就像是宽银幕上的街头随拍。芸芸众生相尽在其间。他忽然想起自己在退出那间房子的时候扫过一眼那男孩面前的画布。氤氲的昏暗光线里。枯萎的花朵洇成飘渺的抽像纹路。水渍一样消失在暗色的背景里。画面的角落里，有一个签名。隐约看清楚是悦宁两个字。沈越锋猛一下握住车闸。停下来。是了。就是他。那天晚上自己睡过的那张床的主人。那天下午在图书馆外面还自己手机的人。那天在展厅里看到的春夏秋冬四幅油作品的主人。楚悦宁。

　　沈越锋有些兴奋。本想调转头回去，但想想，好像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还说感谢的话么？但是手机事件早就已经谢过了。请他吃饭么？现在还不到中午。要夸他的作品很棒么？这恐怕也早有人说过了吧。并且他自己也应该很清楚。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呵呵。他忽然对自己笑了笑。算了。改天吧。下次再见的话，正式介绍一下自己。也算交个朋友。想到这，他就又踩起脚踏车，朝公司驶去。

　　沈越锋走进鲜花区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小艾在向一对客人讲解些什么。于是。他就跟在小艾身边，学习接待客人服务的技巧和方法。

　　青年男女显然是打算结婚的。除了鲜花之外还问了很多问题。小艾都一一解答。但沈越锋实在对婚庆司仪包办的细节没有什么兴趣。他转头去整理旁边的花朵。

　　呀。这种花叫什么来着。我一直特别的喜欢。准备结婚的女青年忽然看到沈越锋手里的花朵，大声说道。沈越锋抬起头，冲她笑了笑。这种花叫做扶郎。也叫非洲菊。扶郎？呵。这花的名子好男性化啊。沈越锋摇摇头。可不是姓扶的郎君噢。这种花是有一个传说的。说的是一个外国的少女，她从小就喜欢一种野花。这种野花有青白色，橙黄色，还有红色粉色跟浅紫色。开到极致时花盘会微微垂下来。在她出嫁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喜欢的这种花朵布满了厅堂。在婚礼之上，新郎不胜酒力，脚步蹒跚 。无奈，新娘只好倾身相扶。害羞弯腰的姿态和厅堂之上低垂的花朵倒是十分相似。不少宾朋们都取笑她说，看，这花多像扶郎的样子啊。然后扶郎这个名子就被传开了。扶着新郎的扶郎。可不是姓扶的郎君噢。沈越锋冲那个女青年笑了笑。

　　那女青年看着这个年轻又帅气的男孩点点头说，明白了，原来这花还有这么个美丽的故事啊。嗯。沈越锋接着说到，因为有了这个传说，所以也会有新人喜欢在结婚的时候手捧一束扶郎花。可能就是想让自己有扶助郎君的寓意吧。

　　女青年点点头。转头对男朋友说，要不我们结婚也多用点这种花吧。到时候大厅里布置多一些。本来我就挺喜欢这种花的。哈。扶助郎君。还真的挺有寓意的。亲爱的。我要扶助你。男青年笑笑说。好。哈。当然好。

　　然后女青年转头对小艾说，本来我们还想再去几个礼仪公司看一看比较一下的，现在不去了。她转头看了看沈越锋笑笑。然后又对小艾说，就定你们这家吧。价格就按刚才你说的，整个一条龙下来打八折。你们先把一些资料整理一下，让我们挑一套方案，等我们的场地定好了就开始布置。怎么样？

　　小艾点点头说，那当然没问题。

　　还没有等顾客走远，小艾就迫不急待地朝沈越锋做出个V字型的手势。然后她大声叫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好历害啊。沈越锋摇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只是我家里插的有这种花。我还比较喜欢，所以有研究过它们。谁知道刚好今天瞎猫碰到死耗子。居然用上了。你要是换一种花问我。我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呢。沈越锋做个鬼脸。小艾一脸的兴奋说，哇。这样也行。你真是有够历害。

　　然后小艾想了想又说。越锋，这个单原本是有五个点的提成。但是刚才我想做成这笔生意，承诺给别人了八折。所以现在只有三个点的提成了。你是新来的，我也不能骗你。这个单其实最后还是因为你才接下来的。所以，你只能拿三个点的提成，你不会怪我私自做主吧？

　　沈越锋有点惊讶。然后就明白了。他真诚的对小艾说，我怪你做什么啊。其实我没有帮上什么忙的。价格啊什么的全都是你跟顾客谈好的，我只是讲了讲那个花的传说，所以理论上这个单是你的。

　　小艾有点不能相信，又说，可是。沈越锋打断她，可是什么啊。呵呵。回头请我吃顿饭就可以啦。不用客气的。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沈越锋冲她摆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小艾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他不懂人情世故，他却比谁都通透。说他心有城府，可他又全无所图。最后小艾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男孩是个实实在在简单到透明的好小孩。

　　沈越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小艾，雅艺斋的花我们通常要多久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