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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在哪里见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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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姐把印有沈越锋照片的工作证递到他手里,微笑地说,小伙子。欢迎加入喜爱多。沈越锋点点头,礼貌的问了声夏姐好。夏姐接着说,来,先跟我过来拿一份关于花语的资料。第一天,先熟悉一下各种花科。
沈越锋从夏姐的办公室退出来。头晕晕的。拿着一份文档资料,边走边看。在沈越锋看来,花语其实都是人类依据花的特性,寄予了自己的某种情感在上面。当然,也不排除有历史条件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经过时间沉淀下来约定俗成用花朵传情达意的美丽语言,就是花语。这些美丽植物显然要比苍白的语言直接表白要来得浪漫而有杀伤力的多。
沈越锋也只是知道一些简单的玫瑰代表爱情薰衣草代表等待爱情诸如此类简单入门的花语知识,所以他看着那么多长长一大串一大串的花的名子,就有点发懵了。
沈越锋站在鲜花区四处望了望。忽然就想起毛爷爷在《新民主主义论》里讲过,百花齐放,推阵出新。眼前的各时令花朵简直就是群英荟萃。用百花齐放一点也不夸张。只不过多数包了报纸或者玻璃纸。视觉瞻观大打折扣。他数了数自己可以叫上来名子的花朵,很无奈居然没有超过十种。他被色彩纷繁的品种深深的震憾了。于是自己给自己做了个晕倒的鬼脸。
一个跟沈越锋一样穿着工装的的短发女孩迎上来。你就是沈越锋对吧,我是小艾。夏姐说你刚过来。要我带带你。你就跟我一起负责鲜花区吧。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难的,你只需要记得每种花代表的意义,还有他们的价格就OK了。
沈越锋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说谢谢小艾。小艾摇摇头说不用客气的。忽然有人叫她。小艾!她转过头去问道。做什么?有个相貌有些丑陋的中年男子冲她说到,雅艺斋打电话过来说他们的花儿该换了,你再送些过去吧。小艾有些不乐意地说,为什么又是我。我不去。每次都是我。好事没我的份。跑腿倒是天天找我。然后小艾转头小声对沈越锋说,不要理他,他要不是领导的亲戚,才做不了主管呢。好多人都特讨厌他。以后你也不用把他当回事。这种人,早晚是要混不下去的。沈越锋记起来那天跟李总谈待遇的时候见过这个人。他好像是姓谢。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赵惠芬这不是辞职了嘛,才让你帮忙送一下的。你也不过送了两三次而已,你闹什么脾气啊?小艾很倔的说,反正我不是外送人员,我不去。
沈越锋看了看他胸前的工作牌,确定他姓谢之后,礼貌的问了一声谢主管好。然后他说,要不我过去外送吧。我是今天刚来上岗的。对花朵和价格也不是太熟悉,还是让小艾留下来吧,有客人来的时候还是需要她来招呼的。姓谢的主管看了看沈越锋,然后又看了看小艾,虽然有些很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谢主管走远之后。小艾对沈越锋说,谢谢你啊,其实雅艺斋倒不是太远。也就三四站路而已。可我就是看不惯他天天发号施令的那个样子。沈越锋笑了笑。算了,谁让人家大小是个官呢,不用理他啦。小艾点点头说,嗯。不过这次辛苦你了。她把挑出来的一大束花用报纸包好。然后递给他一张卡片。地址和电话全都在上面了。要是找不到就打一下对接人的电话。
沈越锋笑着点点头说好的。然后小艾又说,那我帮你去谢主管那里领一下电动车的钥匙吧。沈越锋摆摆手,不用了,我就骑我的自行车吧,反正才三四站而已。很快的。
雅艺斋在这座城市小有名气。沈越锋之前就听说过。它座落在一个古董交易市场附近,店内经营上好的古玩和字画。因为依着古董交易市场,生意自然很好。典型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沈越锋站在雅艺斋的门口抬头望了望披着大红绸带的黑色漆金匾额,心生感叹。这古代的建筑风格还真是气派不凡。他抬脚跨进朱红的门槛儿,走进前厅。迎面是大大的玻璃柜台。黄白相间的动物毛皮上面摆着琥珀色带血红纹路的玛瑙,深浅绿色相间的玉或翡翠。还有久远的看不出年代的青铜器物。上面绿色的铜锈散发着时间腐败黏稠的气息。柜台左右林立着没有玻璃的橱窗。参差错落的放置着各个年代的时光印迹。小到鼻烟壶、香炉、大到身体残缺的石刻雕塑。以及沈越锋看不出是什么瓷的巨大花瓶。这些知名不知名的物品见证过那些神密而又无可探究的历史年轮。
橱窗的下面摆着缸形的器皿,插满了字画卷轴。有一面墙悬着许多油画。有的笔触细腻,有的却下笔抽像。还有一些好像是世界名画的赝品。不过传神程度可以以假乱真。
有服务员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上来问。先生需要些什么。沈越锋摇摇头说,你好。我是喜爱多花府礼仪公司的。早上你们有人打电话订花。现在我把花送过来了。麻烦你们签收一下。
服务员,这个刀币怎么卖?有位花白头发的老人在店里的柜台边询价。中年男子抬起头说,老先生请稍等一下。他飞快地在沈越锋的单子上签下字,然后又对沈越锋说,麻烦右转上二楼第二个房间,帮我把花帮我拿上去吧。没等沈越锋再说什么,他丢下沈越锋,朝那位老人迎过去,过走边问,老先生,你问的是哪一个刀币?
沈越锋看了看他的背影,然后右转,找到楼梯,就迈步走上去。
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浓烈的松节油味扑面而来。窗子半开着。九点多的光线从花格窗间照进来。能看到细小的尘埃浮动在暖金色的光线里。
暗褐色类似于幕布质地的布料一端被固定在墙上。其它部分流泻在一个低矮的平台上。布纹褶皱出慵懒的美感。暗蓝色釉花的大肚子花瓶被它们簇拥着。像个倦怠的贵妇。花瓶里插着大束的玫瑰。不过玫瑰都已经枯萎。坠落的花瓣错落地铺在花瓶旁边,像无言又无怨的叹息,证明着一场爱情从开始到调零也不过一夜之间。
在这组静物的面前,有位男孩挥着大号的油画笔蘸了松节油调合的颜料,重重地涂在画布上。他从背后看过去有些瘦。头发细碎地贴在脖子上。带着白色的耳机。那圆圆的听筒刚好包住整个耳朵。看起来有种乖乖的可爱。穿一件质地柔软而单薄的白色衬衣,花格窗的光线从他衣服里穿过去。逆着光可以看清楚他上身的轮廓。年轻的身体在阳光里圣洁而又极具诱惑。浅色的牛仔裤穿在他身上很合适。因为他的腿看起来是那么长。脚上穿白色的波鞋。他站在那里以一只脚为重心,觉得累了,就换另一只脚。
对不起。沈越锋不确定那男孩带着耳机能不能听见。但他还是开了口。
男孩迟疑地转过头。于是就看见了沈越锋。
沈越锋的目光掠过他的眉眼,他的发梢,他的嘴唇。他的下巴。这个男孩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