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木叶依旧很绿》花芊芊

49、《五日书》Day 2 (1)『家教篇』

　　【DAY 2】

　　[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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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彭格列古堡】

　　沢田纲吉悚然从午睡中惊醒了

　　…出事了。

　　哪怕四周看起来就如往常任何一个安稳的午后，最近彭格列也难得和谈成功进入了和平期，可清俊棕发青年的心中直觉却凭空在疯狂示警。

　　或者说，是什么形而上的存在正通过超直感对他发出剧烈的警告。

　　「阻止祂」

　　？？？谁在说话？阻止谁？

　　「…侵蚀万界的阿赖耶之癌，吞噬尘世的金色灾厄——阻止祂，祂要召唤天启！」

　　莫名其妙凭空透入脑中的语义冰冷有尖锐，可沢田纲吉却只听得一脸懵逼。

　　摆脱废柴称号之后，棕发青年真的好久都没有这种每个字都懂可组合起来却全不认识的感受了。

　　————但他却隐约从问句中意识到了对方居然是什么。

　　年轻的黑手党教父燃起火炎，迟疑地于心中对这个存在请求解释。

　　然后他就被拽入了颠倒的梦境。

　　#

　　五感从白茫中恢复之时，沢田纲吉发现自己正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毕竟上月才回并盛到云雀恭弥的风纪财团总部洽谈完合作 ，因而青年一眼便认出了这条位于家边的商业街。

　　但它此时看上去却似乎有些不一样：

　　沢田纲吉依稀记得不远处那家名为Sweet Bee的甜品店好像在国中时期便因经营不善而倒闭了——可这间甚至都记不清布局的店铺如今却仿若穿越时光般鲜亮立于眼前，店面玻璃上簇新的海报甚至还写着“开业酬宾”。棕发黑手党思忖着顺着门口促销店员扫向路边本应葱郁遮蔽的矮瘦绿植，而当最终看到身边身侧谈笑走过的人们手中早已被淘汰数年的翻盖手机时，纲吉也大概猜到了现下的状况。

　　这是在回溯到过去的某个时间段了吗？

　　沢田纲吉试图控制住身体的动作，却失败了。然而感官的触觉却毫无阻碍地细致传入，甚至还伴随着几分身体原主的情感。

　　青年莫名感到了一种亲切的熟悉。

　　于是他便看着自己熟门熟路地跑入伴随自己长大的熟识书店，习惯且熟练地被台阶绊的踉跄趴在柜子上，然后拿出不能再眼熟的高达形状零钱包，买下从小学开始一直追到现在的漫画周刊——纲吉注视着玻璃柜门上倒映出的稚嫩面孔，十分确定这具身体这就是存于过去的自己。

　　而他也同样意识到了如今所处的具体时间段。

　　纲吉低头看向周刊封面举着骑士剑的金发男人，或者说，日后称霸动画兼手游的Fate系列的最初部《Fate/Silver Debris》的主角之一【亚瑟潘多拉贡】。作为型月系列的忠实粉丝，青年清楚记得FSD正是在自己国中之前的暑假开始连载流行的。

　　也就是人生剧变之前，自己仍处于废柴时期的最后那个暑假。

　　被莫名带回这个时间节点的棕发青年不自觉有些怔忪。他脑中划过数月后与reborn的初遇，任年少自己动作期待地拆开包装，激动拿出随刊附赠的红色水笔和魔法阵图。

　　然后成年黑手党的思绪忽然僵住了。

　　因为纲吉忽然记起当时自己接下来要去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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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迫回到中二病时期这种事情……绝对是公开处刑。

　　以往都强行忽略掉了这种不堪回首记忆的棕发黑手党此刻被迫随干劲十足的年少自己跑到命名为【沢田魔术工房】（？？？）的废弃仓库，被迫看着自己摆着造型念出剧中角色逼格台词，被迫用水笔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魔法阵，只觉得内心都要尴尬到石化死亡了。

　　太羞耻了，当时的我都在想什么啊…

　　《Fate/Silver Debris》的剧情是关于废柴主角因意外召唤出亚瑟王而被迫卷入圣杯战争，却迎难而上创造奇迹的故事。因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棕发黑手党其实也理解年少废柴的自己对这部漫画的追捧与寄托。事实上，即使多年后已成为意大利的彭格列首领，棕发青年书房隐蔽的柜中也还存有FSD的全本。

　　但这也不能掩盖此时行为简直中二到爆的事实。

　　所以当举起手上墨迹未干的令咒开始念诵召唤语之时，若不是实在没法控制身体，沢田纲吉真是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水笔画作的拙劣魔法阵下一秒竟陡然自燃，化作繁复纹阵烙印于水泥地面。

　　而升腾翻卷的煌煌金辉间，黑发白肤的绝美少女居然凭空凝聚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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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科学！！

　　当娇小少女睁开清澈碧眸懵懂望来的这一刻，沢田纲吉几乎与身躯中年少的自己一同震在了原地。

　　棕发青年十分确定记忆中绝不存在眼前自称“立花清芷”少女—— 即使以他后世继承彭格列后见闻也完全没听说过这种能够凭空凝聚的存在。

　　这便是那位存在想要告知的信息吗？纲吉下意识发出询问。

　　但他却没得到回答。

　　而幻境…或者说现实仍在继续。

　　棕发黑手党青年困惑地藏于年少自我的感官之后，注视着眼前这个就此与记忆偏移的过去。

　　他看见邀请少女住进家中的少年第二天早上醒来后便惊慌跑入隔壁客房，害怕昨日只不过是过于美好的幻梦。

　　他看见因此被吵醒的清芷睁大碧眸望向跌倒趴地羞愧到不想爬起的少年，然后弯睫扑哧笑着露出可爱又美丽的笑颜。

　　他看见最终穿上纲吉宽大T恤的清丽少女与他并肩走向最近的服装商店，而身着同款高达T恤的棕发少年一路害羞僵硬地直视前方，满脸通红到几乎要冒出可见的蒸汽。

　　…

　　沢田纲吉忽然觉得感官的传递有些过于真实了。

　　棕发少年混杂着自卑期待与倾慕的心跳仿佛真切跃动在青年胸腔，甚至对他身为旁观的分析都造成了干扰。

　　明明清芷身上有那么多无法自圆其说的疑点，明明已看见了她迥异人类的降临过程——可在光暗明灭的影厅中，当小猫般靠肩而眠的黑发少女轻柔甜暖气息拂过脸侧之时，屏住呼吸的棕发青年竟如年少自己般不由自主回避掉心中疑问，甚至连询问都害怕会打破眼前过于美好的梦境。

　　最终反是清芷坦率给出了解释。

　　“…并没有想要隐瞒来历，主要是我也没太弄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情况”

　　“但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问题”

　　“比起意外，我倒觉得这说不定是命运的安排呢。”

　　…

　　“…命运？”

　　纲吉望着黑发少女认真思索的剔透碧眸，听见自己在小声重复这个陌生的用词。

　　…对于向来因低下的能力而被嘲讽被鄙视被同情被放弃的少年来说，命运这个词语几乎就像是某种高高在上的讽刺。棕发少年自幼黯淡又压抑的人生中，可能也只有如今与清芷相遇的奇迹是灰暗记忆中唯一鲜明耀眼的光芒了。

　　以至于少年都不敢有过多的奢望：哪怕棕发少年内心认为如今暂居的少女必有找回能力离开的那一天，却连心底的愿望都没有勇气告白说出，只是退缩地徒劳珍视着与少女相遇的每分每秒。

　　而清芷如今却若有所思地断定他便是【命运的选择】。

　　…

　　“可…可我这样的废柴……”

　　纲吉感到某种陌生情绪在年少自我的胸中回荡着——常年自我否定却又渴求肯定的少年怔愣着任清芷走到身前，就如同解除防御后敞开柔软要害的小狗，正全无抵抗地等待少女做下最后的判决。

　　然后他就看见降临尘世的英灵少女扑哧一声，居然可爱笑了起来。

　　“都说了是『命运』呀”

　　“…所以怎么可能是废柴 ，只是有人故意将你的才能封印了而已呢”

　　棕发少年不知所措地被黑发少女伸手按在额间，任清芷碧眸期待欢欣的凑近。

　　“知道吗，纲吉你呀，可是明亮温柔包容一切的大空呢”

　　少女话音落下的时刻，虚无又高渺的深涡仿佛就因此连通于世——纲吉恍惚看见了一棵苍青深碧巨大参天的圣柏，树枝间破碎镣铐垂落而下；而少年额前未知的束缚此刻也莫名具现在空气中，化作火炎纹路的铁链紧紧缠绕。

　　这份若幻觉又似真实的境遇中，棕发少年意识到面前圣树正温柔注视着自己，目光是他无比熟悉的清澈欢欣。

　　接着空中便响起了锁链断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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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火炎封印就此被破开。

　　而之后的发展对棕发青年而言也越来越陌生了。

　　随着火炎力量的重归蕴养，纲吉无论是身体素质及记忆力都逐渐改善加强：耐力变好、成绩提高、思维清晰……而当他于国中首次体育课上毫无外力堂堂正正夺得第一，被簇拥的同学羡慕赞叹之时，棕发少年更是彻底摆脱了从前无能孱弱的过去，第一次激动昂首望向了碧眸笑盈的少女。

　　作为旁观的棕发黑手党此刻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他如幽灵般隐于年少自我感官背后，沉默地注视着这样被期许着被肯定着被回应着的自己；注视着这样热情洋溢少年意气的青春；注视着这样没有伤痛与战斗，仅凭天赋便骄傲耀眼的过去。

　　可当清丽少女碧眸闪闪地微羞答应少年勇敢告白的那一刻，棕发黑手党胸中那份无可凭依的的羡慕妒意终于再无法压制地尖锐刺痛了心脏。

　　…他感到了难以自控的酸楚。

　　————但超直感连接的存在却正于此时冷淡出声，仿佛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明白了吗，这就是阿赖耶之癌」

　　“……”已有心理准备的沢田纲吉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那位存在却对此毫不在意般接着陈述，语气如昆虫般无机质。

　　「长期人格化会让我在混乱中毁灭，而暂时人格化也伤害不小。所以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交谈了，彭格列的大空」

　　「癌只是比喻祂侵蚀集体无意识的方式，但祂的存在其实不具备任何危害性」

　　“…？”

　　「危险的，是那四只恶犬」

　　“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