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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江山 ...

  •   紫承涩涩地笑,伏低头颅慢慢含住他微微颤动手指,吸吮勾缠间含糊应道:“我说我和你一起保这天下。”
      段依绫呆呆看他,凤目中分明都是震惊的不可思议,不由道:“你说的可是当真的么?恩师一直怕你不肯迎合,还总是盘算着如何说服你应允了执掌天下。如今尚苦无良计,你怎的自己倒想通了?”
      紫承轻轻的笑,温柔咬他指尖,却默不作声。

      段依绫指尖微热湿润,酥麻如蚁行般绕指而上,忍不住呻吟低哼,眼睛微微眯起,流光艳涟眸色之中又再薄雾迷蒙。
      本能的低头在那个馨香颈窝中轻添浅啄,却依旧不忘含糊询问:“你不是总想要悠然闲散,海阔天空的随性生活么?如今怎的想要天下了?”

      紫承随他动作慢慢伏在他身上,咯咯笑道:“我现在也想要那样生活,只是从青州回来变了一点。我要你和我一起,我们两人象在青州烟绝楼中那样嬉笑打闹,诗词美食,无拘无束的快乐度日。以前我不在乎别人,自己就好,可现在我却要你和我一起才能安心。若是没有你和我嬉闹抚慰,我始终寂寞孤独,生不如死,与其枯寂终老,倒不如和你一起纠缠下去。”
      段依绫狠狠一颤,突然起身把他柔韧身体抱在怀中,低头关切道:“我答应和你一起,从来作数,你切不可多做怀疑。”
      紫承吃吃笑道:“我当然知道。虽然你骗我哄我,却打心中真正对我关怀体贴,真正的回护爱慕,我又怎能不知?”
      段依绫急急打断道:“你既知道,便不用在乎王位江山负累。只要你还想田园归隐,我就算是违逆恩师,也会和你离开这里,天下云游快活去。”
      紫承仍旧微笑,低声道:“我们去了,谁收拾这个烂摊子?你恩师扶助我那个不知何时会醒的哥哥,还是扶助那个断然不会放过你我的商爵隐?难不成扶助藏宜为帝,等他日后江山稳固了再去寻我大师兄么?”
      段依绫默然不答,愁眉良久方道:“我也只是想弄倒了商家,以后再也没有惧怕担忧之人,我二人才能有好结果。谁料到事成圆满,却还是不能周详如意。”
      紫承缓缓摇头道:“世上事哪有万全,如今你们如此作为,不也是为了梁国安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么?我虽然自私软弱,却也懂得家国大义。况且这也是我岑家家事,于公于私我都责无旁贷。”
      段依绫狠狠叹气,道:“你说的也不错,那你想如何我都依你便是。不过你要信我,绝无半分害你之心。”
      紫承琉璃眸中倒影段依绫文秀面容,一字一顿道:“我要你辅佐我做过好皇帝,你愿意么?”
      段依绫又是一震,终于低声道:“你想好了么?”
      紫承轻轻点头,轻柔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

      段依绫面容凄苦,伸手抚摸他柔韧肩头,微微勉强笑道:“你要做多久?还是永远都要做?”
      紫承淡淡道:“做到我哥哥醒转,做到他再无性命之忧,做到大师兄安全回还。”
      段依绫深深低头,闻嗅之间声音颤抖已有哽咽之声:“我辅佐你。以后我们是不是不能再这样亲近?”
      紫承仰唇咬上鼻尖轻轻蹭浮的柔红耳垂,舌尖触及心中爱极的凉甜味道,陡觉颈间几点柔凉沁人,却闭目不敢执着询问。
      感觉到火焰般炽热柔软摸索袭来,纠缠到唇舌之间,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渐渐搅乱了理智防线,再次如冰山崩塌般掩埋沦陷在欲望极致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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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梁国多病体弱的小皇帝终于病愈,驾临昭元殿。
      太师尚蒲殿亲率百官大殿迎驾议政,人人脸上潜藏喜气盈盈,大殿虽庄严肃穆,却挡不住一派春意盎然。
      总是天下清明,从此得以政通人和,实乃梁国大幸,百姓大幸。

      次日帝颁诏大赦天下,减赋税三载以谢天恩,顺天命改帝服色为朱,并择吉日拜祭太庙,告慰先灵。
      大将军藏宜殿上请缨,征西为国平定边境,帝欲留之,坚拒不从,不得已照准,即日起程。
      段依绫仍名庄渊,因假死隐伏,颠覆鲁氏一党功绩昭昭,以年纪尚轻便得御史大夫职位,更得帝亲赐宅邸宝物,顷刻门庭若市,处处得人逢迎拍马,一时风光无限。

      又三日后藏宜得任征西将军,率军出发。
      帝亲率百官一路送至京畿三重门外,暮色中大军浩浩荡荡西行而去,帝登城楼遥遥相望,藏宜迎暮色回头抱拳,牵唇微微一笑,以口成型:“此去功成名就,后会有期。”
      帝迎暮霞容色如玉,朱衣浸入霞光,更衬浅眸闪烁中心领神会,牵唇回笑间藏宜回头打马而去,再不回头。

      段依绫一边侧目深深凝视,终于忍不住道:“他怎的不去攻北,夺你大师兄回来?”
      紫承远目中轻轻侧头,低叹道:“他未得帝位,若再不建功立业,封王封侯,就算见了大师兄,又怎能面对?”
      段依绫低声叹道:“若你大师兄知道如今形势,不知如何?”
      紫承抬目遥望,轻声道:“只希望他不知道才好。”
      段依绫呆呆看他丰神俊朗,痴痴伸手想要相握,终于抖了几抖,手仍低垂,缩入袖中,回身下城,站入百官之列,低头默然不语。

      次日帝复早朝,日日勤勉,晨昏定省。
      每日只埋头奏章民情,不嗜乐音女色,身体渐弱,终日药石无灵。
      每有下臣上书劝勉,总是摇头笑笑,只推说病弱日久,朝政荒疏,若不勤加弥补,怕是误国,便是对不起梁国历代先祖。
      再有劝诫者便是心中没有家国社稷,更甚者便疑有他。
      时日一久,便无人再敢上书劝慰。
      段依绫借议事之机,觍颜求欢几次也讨无趣,心中知他仍是介怀自己瞒骗欺哄之事,却也无法使之释怀,心中不免戚戚。终日想尽办法,始终不得效力。
      岂料入夏南方突发水患,帝甚忧虑,亲自下旨命其南下监督水患赈灾事宜,又播银两疏通河道,修建防洪大堤,待到大事周到,已然又是半年光景。

      秋风微起时,御书房中却已然烧起夹墙暖炭。
      门窗严密间殿内昏暗,刚刚薄暮便早早掌上灯烛,拢出一室明亮。
      俊逸年少的皇帝身体一贯孱弱,每日汤药无数,却仍是不堪劳累,出了夏便体虚怯寒,提御笔批奏折,批几章便要歇一歇,咳上一阵子,却固执着不肯去睡。
      内侍催的急了,便被一阵呵斥,只吓得跪在殿外不敢做声。
      天色渐渐更加昏昏,烛火哔噗几声轻响,室内顿时一暗。
      紫承握笔的手轻轻一颤,抬头看看,扬眉叫道:“今日谁当值?怎的不给朕侍弄灯烛?”
      一个青衣小太监在门外颤声道:“回陛下,是奴才。刚奴才多嘴饶舌,陛下罚奴才在门外反省,不得许可不得起身。”
      紫承微微颔首,沉声道:“滚进来吧,把烛火弄亮些,不准多嘴。”
      那内侍磕头起身进来,哆哆嗦嗦摆弄烛火,却不住拿眼睛撇紫承神色,嘴唇蠕动,始终不敢吭声。
      紫承被他看的急了,伸手撂下御笔,厉声呵斥道:“你鬼鬼祟祟的看什么?我说了今夜有事要做,你还催我么?”
      小太监浑身颤抖,转身跪在地上不住叩头道:“奴才死罪,只是庄御史在外面跪了好几个时辰了,我回了好几次说是陛下繁忙,今日不见,他也不肯走。如今天色晚了,地上寒凉,怕是跪久了他身子金贵,经受不住。”
      紫承微微皱眉,沉吟间低声吩咐道:“不是让他去淮南巡视么?怎的还没有走?“
      内侍低声应道:”庄御史刚才言道,此次回京,不见陛下,绝不动身。陛下若是狠心不见,他便是死也要死在陛下门外。“
      紫承抬手揉额,叹气道:”当真是固执,你叫他进来吧。”
      那内侍方如释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颤巍巍起身出去。

      片刻功夫便听一人急匆匆跑进院子,伸手推开了书房大门。
      紫承微微皱眉,敢在这里如此跑动的非他莫属,果然是他回来了。

      段依绫伸足踏入殿中,青衣免冠,更携一阵清凉风寒,紫承受冷不过,又禁不住几声咳嗽。
      段依绫慌忙回身关上大门,左右瞄瞄无人,凤目一眯,关切道:“你的药每天喝的么?我就说要我亲自调制才好,你却非要让我去那些个鬼地方赈灾。这下子好了,好像又重了?”
      紫承抬头冷冷看他,问道:“内侍回禀,说你跪了几个时辰,怎么能跑动得这般迅速?”
      段依绫微微一怔,忙讪笑道:“我武功高,不妨事的。”
      紫承重重掷笔,厉声道:“你又买通了内侍,一起来欺哄于我。”
      段依绫慌忙道:“那里的事,是内侍不敢得罪我才被迫如此回禀,你切不可因此怪罪于他。”
      紫承哼的一声,低头拿起奏折细读,端是目不斜视。

      段依绫原地跺脚,犹豫半晌方才慢慢道:“我听太医说你用俗沉原枝并不见效,又久不服用醉花荫,身体越发虚弱倦怠,心中焦急方才使了手段,你莫生气。”
      紫承低低哼得一声,终于慢慢道:“藏宜又上土竭降表,至此西边各部族尽皆收俘,他当可凯旋回朝。”
      段依绫点头道:“这大半年只听他捷报频频,当真是英勇善战的大将之才。”
      紫承低声道:“大师兄一向不会看错人。”
      段依绫低头沉吟不语。

      紫承又道:“听闻大师兄在那边过的不好。又总也查不出不出底细来。实在是明王为人太过精明仔细,又对大师兄看得甚紧。咱们好不容易有探子得以接近,不用多久便会被察觉杀害,是以只知道大师兄经常遭受打骂欺辱,却总也不知究竟如何。”
      段依绫低头半晌,低声哀声问道:“你可还怨恨我么?”
      紫承淡淡笑道:“我恨你做什么?你也是为了救我。”

      段依绫抬眼间满面狐疑,终于提声质问道:“那这一年间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你,逼得紧了便总是下旨派我这里赈灾那里监款,总是不让我踏上这京城的地界来。可不是就是怨恨我防着我么?就连你身体都可以不顾惜爱护?你当真如此恨我么?”
      紫承神色淡淡,曼声道:“这是那里话来,我派你去做事也是心中信任,别人做我不放心。我的身体太医一直精心调理,也无大碍。”
      段依绫眼神凌厉,几步踏上御阶,堵在御案前面,狠狠道:“你身体是太医调理的好的么?俗沉原枝熬药不见效,你又拒不服食醉花荫,等日久消耗内力,再慢慢蚕食身体精力,你不是想要自己等死么?”
      紫承淡淡地笑,抬眼默默看他,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死。我还要等我哥哥醒来,怎会如此不济。”
      段依绫痴痴看他消瘦苍白面庞,眼神依旧灵动,神情却遥远推拒,不容靠近。
      心中只觉苦楚难言,张嘴半晌,不知如何才能说服他相信自己,原谅宽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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