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回国 ...
-
“你好，请问你能帮我个忙吗？”
邓华强第一次跟虞晟搭话是在峴港市的海滩边，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虞晟瞥了他一眼，说：“什么事？”
“就是……我这边mv缺个男配，本来想向你们公司借个模特的，但李先生说他们都签了合同，不能私下接活。你能帮忙演一下吗？我可以马上转你一万当作酬劳。”
虞晟没有马上拒绝。他最近缺钱，昨天房东还打电话给他催交房租。他先在音乐软件上搜索了邓华强，在确定对方现在不过是一个十八线过气乡村歌手之后，微微一笑：“没问题，但我不会演戏诶。”
“没事。”邓华强热情道：“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mv快拍完了，李先生说差男配那幕戏就可以杀青。”
“我现在就有空。”
“那太好了！”邓华强露出亲切的笑容，殷勤道：“你微信多少？加一下，我先转账给你。”
不得不说，邓华强虽然抠，但很干脆利落。虞晟就喜欢他这种人，瞧着微信钱包里充盈的余额眉开眼笑，心情愉悦。
上午太阳很大，邓华强领着虞晟去拍摄地点。李哥瞧见他俩，笑道：“邓老师你厉害啊，连小虞都给找来了。我以前想让他临时当个模特都不肯。”
邓华强咧嘴，“这不着急嘛，我总不能让李先生来当男配吧？”
李哥：“让我当男配也行，就是有点对不起观众。”
甜甜姐把虞晟拉过来化妆，边打粉底边道：“邓给了你多少钱？”
虞晟说：“一万。”
“一万块你就上了他的贼船？邓这mv杀马特洗剪吹二合一，你要是被人知道在里面演了男配，会被笑死的。”甜甜姐叹气，“虞儿，你堕落了。”
“我也不想啊。”虞晟哭凄凄，“但我也就表面风光，背地里穷的发慌。”
甜甜姐安慰道：“放心，姐给你化个绝世美妆，包管亲妈看了都认不出。”
半小时后。
李哥和邓华强在咖啡厅里等得都不耐烦了。他俩抽着烟，正嘀咕着虞晟怎么还没出来——
喀嚓。
厕所门开了，甜甜姐先抱着化妆包走出来，朝他们友好地笑了笑，道：“化好了，等急了吧？”
虞晟紧随其后，他有些不适应脸上涂满东西的异样感。摸了摸鼻子，被甜甜姐拍开手，斥道：“我好不容易才弄好的，别破坏我完美的作品。”
虞晟：“……”
这好像是他的脸吧？
“哎呦呦。”
李哥双手抱胸绕着虞晟走了一圈，啧啧称奇：“小虞你收拾一下还挺像模像样的。”
甜甜姐翻了个白眼，心想岂止像模像样，离颠倒众生也就毫厘之差。
等道具师阿花和灯光师季澜把浪漫海岸现场布置好以后，连剧本都没看过的虞晟便赶鸭子上架似的站在邓华强以及他的老婆身边。
李哥敷衍道：“邓老师，你给小虞讲讲戏。”
邓华强看向虞晟，笑得十分淳朴，唧唧歪歪讲了十来分钟，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
虞晟大致总结了一下，他要扮演一个插足恋情的第三者，而邓华强是被戴绿帽的男主角，邓华强的老婆是给邓华强戴了绿帽的女主角。
“听懂了吗？没听懂我再讲一遍。”
邓华强善解人意道。
虞晟连忙点头，“我听懂了！”
迎着海浪，虞晟牵起邓华强老婆的手在阳光下奔跑了几分钟。他努力扬起灿烂而幸福的微笑，尽量让这一切显得纯稚浪漫。
李哥盯着镜头，又对比了一下之前拍摄邓老师的场景，道：“小虞以一个人之力拉高了整部mv的逼格。”
“那可不。”甜甜姐洋洋得意，“也不看看谁给他化的妆。”
虞晟跑了还没三分钟。
“Good！”李哥鼓掌：“杀青了，大家伙晚上庆祝一下。”
汗都没流一滴的虞晟震惊道：“这么快就拍完了？”
“不然咧？”李哥笑容可掬，“咱们这点经费可经不起燃烧。”
虞晟没回过神来。他想这钱也太好赚了吧？自己幸幸苦苦上班累死累活一个月，居然还没在沙滩边上跑两步赚得多？！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不过他也明白天底下不会掉馅饼，就算有，那也肯定是过期变质的。就像回国之后，李哥给他看了剪出来的mv，那叫一个辣眼睛。
深秋时节的S市路边飘满了法国梧桐落叶。虞晟裹上大衣围巾匆忙去上班时，偶尔还会想念在越南只穿短袖的夏天。
他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日常，每天往返于公司和家，继续过平淡无奇的小日子。
阿姆丹摄影奖的参赛作品刚申报上去，他连遭狗屎运，不仅升职还加薪。Lena说老板看了他拍摄的越南系列写真非常满意，直接将他提拔为公司的第五位摄影师，月薪连翻三倍。
虞晟得知该消息后立马冲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哐哩哐啷，正在午睡的几位同事被吵醒，冯丽揉着眼睛不满道：“你这干嘛呢？要辞职了？”
他抱起装满零碎的纸箱，喜形于色，“我升职了哈哈哈，从今天起，我将搬到楼上的高级办公室，你们不要太想我啦。”
办公室里其他装睡的同事们秒醒。
“晟哥，你升摄影师了？！”
“不得了啊，以后别忘了咱曾共看波多野结衣的友谊！”
“哇哇哇哇晟哥牛逼了……”
冯丽咳嗽两声，放柔了声音，仿佛能滴出水来：“晟哥～以后～不要忘了～人家～”
虞晟：“…………”
呕。
晚上虞晟请同事们去吃火锅。大家热热闹闹，说说笑笑，一上肉立刻决裂翻脸，筷子差点戳进虞晟鼻孔里。
席间虞晟接到一个电话，包厢里太吵，他跟冯丽说了一声，拿着手机站在走廊处接起。
本地的未知号码。
“喂？虞晟？”
柔软的女声令虞晟面色一变。他差点想挂电话，但脑袋里仅剩的理智使他保持了冷静。
他道：“你是哪位？”
“老娘他妈是你前女友！！！！你个瘪三渣男！！！才几年啊你居然连老娘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虞晟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调低音量，面无表情道：“有事？”
“老娘下周结婚，你不来不是人。”
“咦？”虞晟道：“你说啥？我咋听不见？卧槽这边信号不好，滋拉滋拉的……喂喂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算了算了，有事明天再说，先挂了哈。”
虞晟果断将该号码拖进黑名单。
回到包厢，大家已吃饱喝足，安静地等他回来结账买单。只吃了两片羊羔肉的虞晟泪流满面，暗自懊悔自己刚才被猪肉蒙蔽了心智才去接那通狗屁电话。
吃完火锅大家各奔东西。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虞晟没伞，盯着一干都有男女朋友来接的同事，转头问服务员：“为什么你们这里没有共享雨伞？”
服务员反问道：“为什么你没有男或女朋友来接？”
虞晟：“……”
这逻辑，他服了。
好不容易在雨夜里等到一辆网约车，虞晟拢了拢衣领，快速钻进暖呼呼的后座。电话铃声响起，他一看，是宁池打来的。
回国之后，宁池依旧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给他打晚安电话，说是赠送的额外服务。
他接起，说：“你今天电话怎么来这么早？”
“下雨了，我怕你在外面没带伞。”
虞晟怀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我猜的。”
虞晟不说话了。
男人补充道：“感觉你夜生活应该很丰富。”
“没有的。”刚被刺激到的虞晟道：“单身狗没有夜生活。”
话音刚落，话筒里传来几声犬吠。
虞晟被吓了一跳，“你养狗的？”
男人道：“嗯，一只哈士奇。”
虞晟出离愤怒道：“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个保安硬说我养狗，还说我的狗在小区里乱拉屎，这么污蔑人真的气死人。”
男人：“……”
“喂？”虞晟说：“你在听吗？”
“我在听。”男人说：“你不喜欢狗？”
虞晟犹豫了一会，“也不是不喜欢，我又没养过，不晓得养狗是啥感觉。”
男人：“……给上辈子还债的感觉。”
虞晟听完，“幸好我没养狗。”
当然，以前没加薪的他也养不起。
聊着聊着，司机说到了。虞晟打开车门，像压缩的弹簧松开一样猛地跑进楼道里，湿淋淋地回到家。
男人接着跟他聊天：“你是不是到家了？”
虞晟躺在沙发上，无力道：“是啊，好累。”
“累就早点睡，明早晚点叫你起床。”
“不用。”虞晟道：“明天你七点叫我。唉，我升职成摄影师了，明儿上班得早点到。”
男人：“恭喜。”
虞晟美滋滋道：“等我下个月发工资了，再续你一年叫起床服务。怎么样，够意思吧？”
男人：“……谢谢。”
两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虞晟也不知道为啥，最近忽然习惯了跟男人睡前聊一发。可能是生活压力太大，正好又有一个贴心树洞能发泄一下。
他有些困了，便道：“睡了睡惹，晚安。”
男人道：“晚安。”
一阵忙音，房间重归寂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回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