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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终章 ...

  •   三年后。
      当初的小宅院早已换了一座大宅子。原先的小宅院莫说沈柟腾挪不开,娇娇也总抱怨他书房太小,库房也太小,他又爱给她和自己买那么多的东西回来,都要放不下了。
      新的宅子是娇娇选的。沈柟爱让娇娇做决定,当她感到自己被委以重任时,眼睛里像盛满了星子一样明亮,总让人挪不开眼来。
      娇娇是个闲不住的,原先还想着自己做些小买卖,后来知道他们这种人家不能经商,蔫了一阵,又将精力放在了打理庄子上。不得不说,她颇有些这方面的天赋,连替沈檀管庄子的管事都写信来问,怎么沈柟的庄子收成突然涨了那么多。
      娇娇也很喜欢京城——京里热闹多,她恰好最爱热闹。年节灯会和花时她总要赶趟;她还拉着沈柟一起,将自家的一个园子也打理成有名的赏花之处。一到花时,京里总有不少人来问何时开园赏花。
      花开得最好的那一日往往是不开园的,那天只属于她和沈柟。

      三年前,沈柟与兄长合力将沈桁逼回侯府,而他代替沈桁留在了这里。那时他们才知,凌之寞已不是当初的小小编修,他因青词写得好,早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
      若他有心对付沈家,沈家未必能安然度过去。
      沈桁虽藏匿了薛氏,令他夫妻二人不得团聚,却幸好还不算丧尽天良。
      当凌之寞问起这件事时,沈柟略去了薛氏怀孕一节,没让他知道薛氏曾为太子诞下过一个孩子。薛氏投桃报李,也仅提及自己为沈桁所救,但病了几年,因此未能及时回京寻夫,为沈家免去不少麻烦。
      自那以后凌之寞与沈柟逐渐成了朋友,偶有往来,但娇娇却再也没有见过薛氏——她不肯见任何与过往相关的人,即便是娇娇。娇娇还见到了凌之仪,年轻的男子再没给过她笑脸,每回见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叫沈柟看到了,当天回家沈柟就问她和凌之仪之间发生过什么。娇娇心虚,起先不肯说,被逼无奈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当即被怒气冲天的沈柟折腾得第二天下不了床。

      凌之寞寻回了妻子,终于可以一心一意地对付太子。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太子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眼看连太子之位都要被削去了。太子走投无路之下,不惜逼宫以保住自己,但等了许久的二皇子早有防备,叫人去皇帝面前告密。
      御林军从东宫搜出来几千套兵甲,直将皇帝气得昏过去。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下不了死手,皇帝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流放至偏远的西北之地,令他终生不得回京。废太子没能活很久,到了西北之地后不久便郁郁而亡。

      与此同时,二皇子却并没有得到期望已久的位置,反而被打压,告密之人也落得个凄凉的下场。直至那时,五皇子才信了沈柟先前说的话——他们的父亲只想自己长长久久地统治这个天下,并不希望有人威胁到他。
      五皇子从此对沈柟信任有加,并听沈柟的嘱咐韬光养晦,在父亲面前极力做足兄友弟恭的假象。

      沈柟双腿有疾,无法任官职,在京中好似清闲之人一般过着平淡的日子。但娇娇知道事实远非如此——来找他的人总是很多,凌之寞对付废太子那阵子,沈柟也经常早出晚归。
      沈柟是颗藏不住的珠玉,他的才气和名声很快就传开了去,残疾的双腿也掩盖不去其光华。因着他尚未有正妻,也有不少人家前来说媒。这是沈柟最怕的事,每回有媒婆来,娇娇就好几日不许他近身。
      如今五皇子也时常来找他,借着谈诗作赋或者对弈的名义。娇娇有时担心他与皇家的人走得太近,以后被连累怎么办,但沈柟总是叫她放心。
      “沈家也试过不依附任何一方,以免叫人抓住把柄,但过得也很辛苦。因为不依附任何一方,反而被所有人当做敌人,连大哥的丈人都暗地里针对沈烈侯府。”沈柟解释道:“若是仍旧那样做,沈家也撑不了多久。与其每日战战兢兢直至力竭,不如选最有希望的一方,试一把,反而能寻到生路。”
      他也说服了沈檀。沈檀曾很犹豫,直到出了沈桁的事,他才下定决心。

      无论情愿不情愿,委屈不委屈,要令沈家可以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必须做取舍。

      “那你要更谨慎些。”娇娇原本靠在他胸前,突然坐直了,一脸严肃地说道:“都怪你,我现在可过不得苦日子了,若你败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绝不会跟你一起吃苦。”
      沈柟:……
      “这样无情无义?”沈柟哭笑不得。
      娇娇摸了摸腹部:“就是这么无情无义,你知道我怀胎多辛苦么?可不是为了叫孩子生出来过苦日子的。为了孩子,你可得争气些,若是形势不对,我一定带着他和你所有的钱财逃得远远的。”
      最好她做得到。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那么讨厌他大哥,却为了他一路照顾到大哥康复。
      “放心罢,我做牛做马,也要保你和孩子一生无虞。”沈柟垂眸,掌心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手指从她指缝中穿过去,十指交握。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任外头风霜侵蚀,此刻,她和他们的孩子在他怀里,便是现世安稳。

      “再等些时候,就能让你以清清白白的身份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他的唇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吐出这句话。滚烫的唇熨过她光洁的额头,她颤动的眼睫,吮去她夺目而出的泪滴。
      有些事,小心翼翼、驻足不前,永远也做不成;唯有冒一冒风险,才能寻求到机会。他也可以选择更安稳的方式,掩耳盗铃地过一辈子,但他不愿意再委屈她。
      他所做的一切,不仅仅为了他家族的延续,也是为了她。

      “那……到时候,我弹琵琶给你听。”她眼里噙着泪,唇角却翘了起来。

      无论身份相差几何,他们都是一样的凡夫俗子,曾盲目,曾犹豫和挣扎,曾为了这样那样的事而争吵不休。
      但到最后,仍会为对方低下头来。
      不问孽或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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