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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醉酒知酒浓,七分真三分戏(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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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指甲用力掐自己的手心,细密的汗珠从手心浸出,麻木的痛也没能唤回我的理智,以至于我说出了我这生再也无法弥补的话。
我说“林雾阳,我本来自生自灭就好了,可是你这样却让我比自生自灭还要痛,这里啊,裂了一个大口,”我万分悲痛的指着自己的心,
“我那时还小啊,就算曾有一个少年闯入了我平静的生活中,我也可以很快忘却的啊,可你啊却不肯让我忘记啊,让我这一生再也忘记不了啊!”
“江桐,别说胡话了,你醉了,我们先回家好吗?”他转身扶住我,就要向门口走去,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木香,可我的脑中却仍只回放着那年我与父母泪别的场景……
满身的尘土啊,让我的父亲啊湮没一生,让我的母亲啊模糊了面容啊,耳边响尽的全是散不尽的悲咽。
“林雾阳啊,你是我这生的雾,是我贫瘠生活上厚厚的白霜,让我这颗本就不茁壮的梧桐啊,渐渐失了色,渐渐萎了叶,渐渐腐了根,渐渐只剩下了一副空壳,除了你,再没有任何人能让我这样痛如刀割,心如死灰了。”
他抿着薄唇,并不说话,那样子漠然又冷冽。
“雾阳,我这样卑微的爱你,原来你是我的天崩地裂,而我却不是你的现世安稳。”
我软倒在他怀里,他的指节发白,模糊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脸色。
“江桐啊,原来你宁愿做一个聋子,也不愿与我有过多的交集啊……”
“是不是我不骗你,聋子江桐也会幸福生活,平安喜乐?”
他的语气不悲不喜,我听了却像是在已经裂了大口的心上,再插了一刀,溢出来的血啊,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是啊,没有你,我会有父亲母亲,我会快乐的多,我会安稳一生,我会平安一世。”
只是没有了你,也便没有了爱,也便没有了江桐这个人了。
很久以后才发现,我所说的全部的话都不是真的,唯一真的便是我心中最后想的那句话,
没有了你,便没有了江桐这个人了。
后来我昏昏睡去,梦中的你面目仍旧冷冽,遇见我时,我们是陌生人,你漠然的从我身旁走过,不肯施舍给我一个多余的眼神……
在梦中啊,我如愿以偿,与你成为了陌路……
可为什么,我的心那样痛,痛到几尽在梦中昏厥……
醒来时是在公寓的床上,我枕着被泪水湿透的枕巾,心空空荡荡,我输得彻底……
一瓶青春夙颜,让我这么多年的青春面目全非,我败的彻底……
不是喝醉的人都不会记得醉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了吗?
可为什么我记得那样清楚,记得我的每一句话,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记得我又……又强吻了他一次……
那样苦涩又晦暗的吻啊,这生除了他,再无其他人能给。
我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这么多年的伪装,就这样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之内啊!
我不愿起来了,这世界还在转,生活还在继续,可我只有一点爱了,这漫漫余生又如何度得过啊!
一阵金属相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落入耳间,钥匙将门打开,
他,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