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爱卿不早朝》只为伊人笑

2、曹渊启其人

　　曹相曹渊启，也是诗书世家的出身。虽然他家也只不过是曹氏的一个小小分支，奈何曹渊启有一个与先帝相交于布衣的好爹。曹渊启的父亲善用谋略，更是曾经相助先帝登基之人。早年间与程周和一道，都是先帝重用的谋臣。先帝重情，因此曹渊启的父亲才能在滔天权势中全身而退。也正因先帝重情，曹渊启自小便倍受先帝关怀。
　　曹渊启用谋，比之其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又自幼拜在名师门下，与父亲相比，才学更胜三分，在士林中也颇有声望。这样的人，正是先帝心中留给太子的良臣。虽然太子不幸陨落，但曹渊启正是得用之年。太子陨落之时，曹渊启已经任盐运的要职。太子陨落之后，曹渊启入内阁。先帝临终之时，更是点了曹渊启等几人任丞相等职位。
　　曹渊启既是先帝为梁琰留下的班底，除开辅佐政务外，更有监督教导的意味。梁琰对曹渊启一向是既敬且惧，曹渊启大权独揽，一时风头无两。
　　眼下，这位风头无两的曹相，正发挥他大权独揽的傲慢，漫不经心地应付着梁琰从宫中派来的人。
　　曹渊启在士林中长大，家世又好，眉目间几分读书人的清高又加几分贵公子的风流。他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眼带桃花，唇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若不是他权势滔天、手段了得，人人待他先存几分惧意，只怕走到哪都要叫人家看直了眼睛。现下，这位宫中派来的小太监卢友全，就险些看直了眼睛。
　　好在卢近侍总没忘自己身负重任，他也不敢在这位当朝丞相面前摆什么架子，只说梁琰有令，恭恭敬敬地将梁琰吩咐他的话原般原样地告诉了曹渊启，请曹渊启随他入宫。
　　曹渊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腔，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只把这公里派来的公公当作一般人家的仆从，把皇帝当成一般的主人。“皇上有令，臣自然是不敢不从，只是现下臣身居要职，周围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若想要悄悄入宫去，怕是难事。”曹渊启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思量，不知梁琰这模模糊糊、来的蹊跷的旨意是为了什么。
　　卢友全不是愚钝之人，听了梁琰的话，自然也明白皇上是要将这位曹丞相悄悄地请进宫去，当下便道，“曹相不必忧心，皇上已经知会吕公公，一切事务都安排得当，曹相只管前去就是。”
　　曹渊启一听吕福也知此事，心中兴味更浓。吕福服侍先帝多年，现下也掌管着宫中内务，既然梁琰叫吕福知晓，那此行倒未必是算计他如何。只是这旨意来的实在太蹊跷，曹渊启也只是对卢友全道：“公公虽如此说，然而我家中人口繁杂，吕公公管得了宫中，管不了我府中。还容我同家人将事情吩咐清楚，也免得误了皇上的事。”
　　皇上传令时并没有催得很急，卢友全也不在意多等这一时半刻，就在厅中等候，随曹渊启吩咐事情去。
　　曹渊启看卢友全同意，心中安定了许多，暗笑自己杞人忧天。虽然梁琰此时对他有所忌讳，但小皇帝根基未稳，此时动一动这位当朝丞相，便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曹渊启年过三十，不知为何仍尚未成亲，家中只有母亲。他去禀告过母亲，又写了几张便条，找小厮送到几位府中的门客那里，就随着卢友全进宫了。
　　曹渊启跟着卢友全进了御书房，看见殿中灯火不旺，梁琰独自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这厅中更是没有几个侍候的人。曹渊启皱了皱眉头，颇有几分责怪地看着梁琰。
　　“皇上千金之躯，为何不好好保重身体。身边侍候的人也没有几个。听公公说皇上今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半日，刚起身就处理政务，可曾宣过太医了不曾？”
　　曹渊启虽然是先帝留下的班底，却毕竟是臣。臣对君说出这样一番话，叫做皇上的如何不心生忌惮？
　　若是以往，梁琰对这样一番话纵使不生气，态度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不是语带委屈地道一句爱卿多虑了，朕身体无恙。便是刺一句问道是哪个太监这么大的胆子，叫曹相平白担忧。
　　然而今日，昏黄灯火之中。梁琰却只是慢慢地抬起头，深深望着这个立而不跪的权相，笑了两声，道：“吕公公，给爱卿……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