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金色的橙子

20、眼眸

　　“你是傀儡？”我震惊地说不出话。
　　“我是傀儡。”这个浮沉依旧面无表情，说着她拉开新娘服，里面是木偶的身躯。
　　“那你……”这个浮尘竟然是傀儡，那为什么水里其他的鬼没有察觉？而且这个郭淼究竟是什么人，会使符咒，擅长厌胜之术，一定不简单，而且他明明也是鬼，为什么不怕砗磲？这里面太多东西我不得不深究，毕竟知己知彼才能不落于被动。想着我拿眼睛看看眼前的浮沉。
　　“你喜欢郭子？”虽然是废话，不过我也只能挑这些无关痛痒却又直击主题的话说。
　　“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喜欢，但是当我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郭子，虽然我知道他是我的主人，但是我更愿意叫他淼和郭子。”这个傀儡眼光柔和，如果她现下不是把胸口露出来，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她是人偶的，
　　“那你为什么救我，如果我消失了，郭子就是你一个人的了。”我相信普天之下，没有不愿意和爱人携手一生，二人死生契阔，不给第三者留下任何余地。
　　“你消失了，郭子就会伤心欲绝，我不忍心。”此时她的发丝正随着水流柔和地飘动着不像是假发，“那……你身上哪出是浮沉的……嗯……原来的东西？”依照郭子这个变态的想法，这个傀儡的头发绝对不是别人的。
　　“头发……还有……”她指了指眼睛，那双眼睛表面上看去熠熠生辉，如果细看的话能看出来里面无神的瞳孔，“他很喜欢为我梳头发。”说着她手轻轻地抚上发丝把玩起来。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关于浮沉的事情？”我想从他嘴里掏点话。
　　“郭子说浮沉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留恋。”她语气甜甜蜜蜜的，声音也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
　　“我问的不是这些，我问的是她有没有告诉你关于他和浮沉的事情？”、
　　“没有。”她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让我直叹气。想从这些人嘴里套话怎么这么难呢。梧清是，这个傀儡也是，正当我思考着计策的时候，这个傀儡的手竟然附上了我的脸，冰冷的触感瞬间让我的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美啊？”这个浮沉痴痴呆呆地看着我。
　　“什么好美？”我们两个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么？哪来的美？
　　“眼睛，你的眼睛好美。像是珍珠一样。”说着她把手放上我的眼睛，那一瞬我看到她瞳孔里放出了一样的光彩。
　　“好看么？”我心下突然有了对策，“只要得到这双眼眸，郭子或许就会真的爱上你。”
　　“……”她已经看着我的眼睛，在思考什么。
　　“你想要对吧？”既然她想做真正的浮沉，我就圆她这个梦，如果助她实现心愿，或许郭子就会释怀也说不定。“我可以给你啊。”
　　她抬起头看着我，“真的？”
　　“真的。”我正经道，“但是有个条件……你能不能把我放走？”我小声地说道。
　　“为什么，郭子对你不好么？”这个傀儡一脸的迷茫。
　　“不好，他扇我脸，打我，还威胁我。”我真是有苦说不出，想想自从当了鬼，不是被人贴符就是被人打得残废，好不容易遇上俩看上去有点作用的，谁知道靠都靠不住，哎。
　　“郭子一向很温柔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浮沉很惊讶地说着。
　　“他恨我。”我很清楚，他恨我，但是我说不清楚他恨我现在还是前世，总之他就是恨我这个人，只要我一刻还是‘浮沉’，他的仇恨就不会消减下去，如果我现在不赶快走，不知道还会有怎么样的折磨在等我，想想我就牙齿直打颤。
　　“他不是爱你么，为什么会恨你？”眼前这个浮沉表情冰冷，说出的话却显得幼稚，这个傀儡不懂人情，却先学会了去爱一个人，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因为他由爱生恨啊，我前世对不起他。”说到这里，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前世这个吕嫣到底怎么他了，多大的仇？让他等我这几十年。“对了浮沉，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我有点好奇这一对儿是什么时候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这边在打仗，水里的鬼也换的很勤，那时候死的人多，到了近二十年才好转。”
　　“嗯……”
　　“那些人说什么话，你听得懂么？”
　　“听得懂。我自出生起到现在没有听过郭子给我讲的活着的鬼。”她一五一十地交代着。
　　“那你估计就是解放时候被郭子做出来的。”我如是想，历史总是把东西都掩盖，时间总是会冲淡，抚平一些东西。这里的鬼都是出生在那种动荡的年代，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呢，虽然我经常听父亲提起，但是也只能讲个大概，许许多多的东西我没法真实体验，电视里也都是写美化加工过的东西，我也不怎么爱看。
　　“应该是吧，那个眼睛的事情，我想考虑一下。”浮沉低着头，思考着其中利害。
　　“不急。如果你想好了，就跟我说。”虽然我知道我可能等不及了……不过既然她说她没有人类的感情，那一定是特别想了解人类的情感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学着人类感情的怪物罢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来找我做这笔交易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我想过了，实在万不得已，我会‘帮’她做这个决定的。
　　“我……”她刚想说什么，远处却传来了郭子的声音。
　　我看了她眼，示意她保密，她也点点头，我闭上眼睛假装还没有醒来。

　　“他还没有醒？”郭子有些担心地问，我心里则对此嗤之以鼻，我如此跟你有莫大的关系。
　　“嗯……”浮沉轻轻说出口。
　　“…………”
　　“你为何要下如此重的手？我看到她背上有好多些伤。他应该吃了不少苦。”我此刻心里真的很感激浮沉，心里……有股暖流。
　　“那也是他自找的。没事去招惹什么洛溪道馆和那个寺里的和尚，看着是活腻味了！”郭子声音有点愤怒。
　　“如果上次我没有救他，说不定他真的………”
　　“别说了，你当初就不应该救他，他被灭了对你对我都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恼怒地想。
　　“你就别刀子嘴豆腐心了，他前世是你的爱人，你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魂丧那小道士之手。”
　　“………”郭子沉默了一会，我听到他叹了口气，“浮沉，真是对不起你，我明明说过……”
　　“没关系，一辈子是多长？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现在你还是爱我的，那就够了。”
　　“………”
　　我闭着眼睛听着这两位腻味着，心里骂了郭子不下一百遍，好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浮沉有意拉他走，不肖一会功夫他们就走远了，只是走之前，郭子这孙子也不忘检查我手上的手绳是否完好。
　　在他们走了出去没多久，脖子上就传来了璧的声音，“刚才那个傀儡很奇怪。”
　　“怎么了？”
　　“你知道么？要想傀儡自己动，首先它必须驱壳里面要有东西。”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浮沉成精了？”
　　“不是，她身上没有妖气，反而一股鬼气。”
　　“她被附身了。”
　　“应该是，你小心点的好。”
　　“你说她头发是我前世的，眼睛是我前世的，会不会她里面藏着我前世的魂。”我承认我脑子在翱翔。
　　“不可能，如果你的灵魂不完整，你怎么可能投胎呢？”璧如是说。“而且你真打算把眼睛给他？我刚才感觉到你的决心有点大啊。”
　　“真的，只要她愿意帮我。”
　　“你也可以跟我许愿啊。”它这一句话猛地惊醒我。
　　“对啊，我能许愿逃离这里么？”
　　“当然可以，但是我不会实现它的。”璧给个惊喜，然后再给我挖个坑。
　　“你不是想投胎么？”它这么问着我。
　　“是啊。”这不是废话嘛。
　　“那你就一定要解决掉你这一身债，不然下辈子很有可能还死在这里。”
　　“那我才不要！！”想想再死一次，再经历这些，我被灭了也不要。

　　“你就好好养伤，你现在身上有好几处符印还有几处伤，都处处致命，你不好好养养你的身子，魂魄可能撑不了几年就会变成水猴子。”
　　“还要几年，我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
　　“你投胎也抓替死鬼投胎下辈子也不会是个好人家，凡是害人的，下辈子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与其下辈子受没有希望的痛苦，不如现在解决了少受一点罪，不是么？”这个璧说的话的的确确很在理，让我无法反驳。

　　“我怕我可能吃不了那么久，那个郭子估计要好好折磨我了。”
　　“放心，关键时候我会保护你的。”璧的这句话，我以前听了可能会笑，我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要一快玉来保佑了，但现下听它这话我对它的依赖感却加深了，我很弱，我需要它的庇护，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的。
　　“那个郭子到底什么来历，竟然会道术。”璧在喃喃自语。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猛地从我背后响起，把我吓了一灵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