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好好学习时兼顾攻略六个男人》全世界我最可爱

17、孟予

　　“孟予，外面有人找。”
　　他停了一下手中的笔，也没问什么就面无表情地走出去了。
　　——总归就是那些糟心事。

　　来的是昨天的那个领头平头。他一脸戾气地望着走出来的孟予，背着手，眼里没有一丝友好的意味。
　　就在孟予以为他是要把他拖走再报仇的时候，平头把一个袋子塞了过来。
　　孟予：“……”
　　“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说完，平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纠结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鞠了个躬，响彻云霄道，“昨天对不起！”
　　这下，走廊里的人的目光渐渐被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怪异地打量着他们。

　　孟予的眉头皱了一下，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把衣服换回来。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你的衣服还没干，我明天……”
　　“不用了！”平头干脆拒绝，刚一拧眉头，就又想起了那人的警告，不服气却隐忍道，“对不起，昨天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
　　说完，他向门口那边看过去，不甘心似的离开了。

　　孟予也看了过去，如他所料，是柴攸。

　　柴攸斜斜地靠在一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淡淡，全然一副漠然看戏的模样。可对上孟予的眼睛时，却笑了一下。
　　笑里带着些纵容和抚慰，带着暖意和轻柔。
　　——是孟予之前从未接触到的情感。

　　他想过去对柴攸说些什么，但看过来的人太多，他迟疑了一下。等他决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听到班里传来的声音。

　　“柴攸你在那耍什么帅呢，挡道了知道吗！”
　　是林景明。
　　他走过来拍了一下柴攸，“你刚问我的题还没讲清楚呢。”
　　柴攸不耐烦地点头后进去了，林景明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孟予一眼。

　　只是一眼，就像是已经把他看透。

　　-

　　系统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

　　柴攸深深地怀疑自己的抽卡是经过暗箱操控的，并且在这段时间里逐渐确认了。比如他接下来要做的最新任务——帮孟予改数学试卷。
　　看样子系统是铁了心想让自己好好学习。

　　这明显就是在难为什么也不会·还不想学·柴攸。

　　于是第一次担任起数学课代表职责的柴攸，在发试卷的时候十分自然地滥用职权把孟予的试卷扣下了。

　　“林景明啊……”
　　林景明听到声音后立马警惕了，没等柴攸具体说出点什么，就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拒绝了：“我不会帮你干什么有悖人|伦或者道德败坏的事情。”
　　柴攸“嘁”了一声，把昨天数学作业往他那里一推：“帮我讲讲这几个题。”
　　“你开什……”么玩笑？然而看到对方过于认真的表情，林景明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低声迅速说，“……邱珧君都走了。”
　　柴攸假装没有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指了指试卷：“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不会。”
　　他挑出来的那几道是孟予写错了的题。
　　林景明盯着那张没对几道题的试卷，又看了看对方指出来的那几道题，皱了皱眉，然后问：“怎么错题还挑三拣四的让我给你讲？”
　　柴攸面不改色地胡扯：“抽签决定的。”
　　“…………你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柴攸看着一秒钟黑下脸来的林景明，蓦地笑了一下，他微微低垂下眼睛，食指勾了勾试卷的边角，漫不经心地说：“谁让你每次都能相信呢。”
　　随着对方的怔忪，他又拿笔在试卷上把刚刚说的几道题圈了出来，“行了大学霸，给别人讲题还走神？”
　　如果放着平时，林景明多半会又没好气的说一句“你以为我这是为了谁”，但不知为何，那些话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就使他失去了说出来的欲|望。
　　说是不知为何，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得很。
　　只是不愿承认。

　　“来吧，给我讲讲你的思路，说一下你到底哪里不会。”

　　-

　　孟予没有收到数学试卷。
　　虽然丢东西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种毫无攻击性的、已经失去了大多意义的卷子丢倒是少数。
　　不过，也许是谁今天发试卷的时候心情不好，就随手把卷子丢了吧。

　　他在想这些的时候却下意识地向柴攸那边看了过去。
　　那个挂职不靠谱的数学课代表。
　　难得的，他看着对方没有像往常那样趴在桌子上睡觉，也没有跟几个狐朋狗友聊天，而是……在问题？

　　关于柴攸与前男友邱珧君的事情，他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两个人都算是有名的人，谈个恋爱也没有遮遮掩掩，课下的闲言碎语，道听途说，他被迫知道了不少两个人的事情。
　　比如，柴攸为了追回好成绩的邱珧君要好好学习。虽然最后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而且对方已经离开了……
　　那么，他现在又是为了谁呢？
　　也许也不为了谁吧。
　　——总归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

　　“咚”的一声，孟予回过神来。他看着又一次被人恶意踢到的垃圾桶，波澜不惊地看着不忍笑意的几个人。
　　又要开始了啊。
　　他低下头来想要收拾好，就又有人用脚把垃圾踢到了他的身上。

　　“噫你好脏啊……”
　　“恶心死了！”
　　“……”
　　柴攸听到骚乱声后往后看了一眼，但在林景明的一句“快上课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之后又转了回来。

　　孟予看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那些虚无缥缈又毫无根据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落到自己身上呢？

　　直到上课铃又响了起来，一切才又归于沉寂。

　　孟予的手紧紧地攥着手中书，指尖已经不可抑制地发白了。为了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容易外显，他只能忍下所有。因为他知道，越是他情绪激烈，那些人便越觉得有趣，欺负起来便也越发奋力。

　　他偏头看着窗户，期盼着这一天能够早些结束。
　　早些结束他今日的苦痛。

　　-

　　柴攸把那份改好的试卷收拾完以后，林景明也发现了。他瞥了一眼，大体看到了试卷错的题是先前被勾出来的题。
　　不过没看到对方的名字。

　　没等他好奇，那张试卷就到了他的手里。
　　林景明：“……”
　　柴攸解释了下，“把试卷传给孟予。”
　　“……孟予的？”林景明一愣，似乎怎么也没有把孟予和柴攸放到一起联系过，他神色怪异地问，“你什么时候跟他……？”
　　顿了顿，林景明似乎想明白了，故意说，“你不会也要加入到那些人当中吧！”
　　“那些人？”
　　“你也要支持欺凌弱小了？”
　　“……”

　　柴攸无语：“不是，我到底给你留了什么错误印象？”

　　林景明轻笑了一声，他自然不至于那么不了解柴攸，他只是……
　　“真的想要保护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保护他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来自那个垃圾系统的威胁。
　　不过林景明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个，柴攸挑了挑眉，不在意地说：“我可是要维护校园正义的人。”
　　“…………”呸。

　　不过，柴攸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就此林景明已经不止一次地见识到了。

　　-

　　打乱他的胡思乱想的是收到了一份用红笔修改完毕，甚至附上了详细解析的数学卷子。当前桌烦烦气气地把卷子扔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谁又想要折辱他，但却是那份神秘消失的数学卷子。
　　……也太玄幻了吧？
　　他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地认为是数学老师心血来潮觉得他是可塑之才，所以贴心的给他附上这种明显多余的修改后答案。
　　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卷子上的字迹潦草得过分，每句话最后一个字还被刻意加深了最后一笔——也许是习惯。
　　当他把字迹与某个人的面庞对上号的时候，不由一惊。

　　于是，怀着对柴攸的一万个不放心，孟予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试卷，试图找出对方捉弄他的敷衍，但当他一遍遍验算又证明之后，他再一次愣了。
　　柴攸竟然真的给他写出了正确思路和答案？

　　-

　　下课以后，表面为了确认反馈，实际为了帮孟予挡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的柴攸故意晃悠了过去，顶着其他人“这个大魔王终于也要出手了吗”的眼神，他低沉又缓缓地问：“数学题都会了吗？”
　　“……”
　　孟予对于他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最终选择了按兵不动。
　　瞥了一眼还在桌子上的那张试卷，柴攸索性在孟予旁边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拿起笔，一本正经地说：“还有哪个不会，我教你。”

　　吊车尾课代表竟然妄图教人数学题了！
　　——班里同学如是惊叹道。

　　头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备受瞩目的孟予抿了抿嘴，果断摇头。
　　“……”
　　静了一秒，柴攸鼓励道：“不会就要问啊，你别憋着。”
　　“……”
　　孟予迎着各路看热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指，在催促下，他脑子胀胀的随意指了一道题。
　　不料，柴攸只是瞥了一眼，“我这题步骤写得多清楚啊。”
　　“……”

　　…………这也太难伺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