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续寻寻觅觅》北斗星的月亮

20、凤非凤

　　“小凤！”

　　“平儿，你去哪儿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小凤看到平儿，高兴地跑过来。两个女孩子激动地拉着手，在一起又蹦又跳。

　　“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不会是找了个情郎把我忘了吧！”小凤嘟着嘴，佯装生气地说。

　　听到“情郎”二字，平儿的脸红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你还好吗？姑姑怎么样？”故意岔开话题，平儿关切地问道。

　　“我和娘都很好，倒是你，我们都很担心，怕你出事。”小凤也恢复以往的沉静，一本正经地说。

　　“我只不过出去了一下下，去办了一点私事而已，凭我的本事，谁能把我怎么样啊。”平儿夸张的表情惹来小凤也是一阵笑声，“是呀，我们平儿是天下无敌，盖世无双的千年灵狐，谁敢把你怎么样啊！”

　　“不许取笑我，否责，某人再来找你的麻烦，我可不帮你。”平儿使出杀手锏。

　　提到某人，小凤原来活跃的气息立刻沉默了，低了头不说话。

　　“怎么了？他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负你了？”平儿吃惊地问道。

　　“娘已经和荀伯伯商量好了，要给我们完婚。”小凤平静地说着，语气里不夹杂一丝感情。她此刻转身背对着平儿，平儿看不到她的表情，更看不到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荀楚悠：惟真人的关门弟子，平儿几乎是在他的教导下成长起来的，他对平儿也视如已出，是以平儿管他亲昵是叫悠伯伯。

　　惟真人：平儿的爷爷，荀楚悠的师父。在平儿的记忆中，很少能见到他。他是一个慈善和蔼的老人，只是太过遥远，太过虚幻，平儿对他只能是像对神一样的仰望。所以对他的感情，某种程度上说，还不及对荀楚悠更来的深切。

　　楚无良：荀楚悠收养的孤儿，也是他的弟子。平儿看着他长大，虽然现在看上去，他比平儿要年长，但是仍然管平儿叫师姐。平儿口中的“某人”也就是指他。

　　惟真人与聂氏的渊源可以追溯到聂星邪的祖父。当年惟真人为寻一味罕见的药草来到中原，恰好此时遭逢天劫，失去法力，被一猎人追击。聂星邪的祖父聂远尘救了他，并与他一见如故。惟真人在聂远尘家信了足足三个月，顺利地度过了天劫，同时也眼看着他将一片罂粟园管理得井井不条。临行前，惟真人恢复了法力，同时也看到了聂氏后代的崛起与衰败。本想劝他收手罂粟园，但转念一想，天命如此，为力又岂能挽回？是以决定在聂氏大难时，尽量出手相助。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聂星邪满门遭劫时，惟真人尚未出关，最后只救下聂媚娘，以及几十年后的聂小凤。惟真人对聂媚娘以父辈长辈相称，是以平儿管她叫姑姑。

　　“小凤，你同意了吗？”平儿问道。她不能想像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果这样，那自己千方百计引罗玄来这里，又算怎么回事？让他亲眼目睹小凤嫁作他人妇吗？他会疯掉的。“不可以，你不可以嫁给无良！”不等小凤回答，平儿就说道，近乎哀求，为罗玄，也为小凤。

　　“这样有什么不好？无良他喜欢我，对我也很好。”小凤平静地说

　　“可是你不爱他，你爱的人不是他！”平儿反驳。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要付出代价。”沉默片刻，小凤继续说道，“无良爱我、宠我、肯为我做任何事，这就足够了。”

　　平儿听着她不含半丝温度的话语，“那么罗玄呢？”斟酌再三，最终，平儿问出了从来不曾问过的话。在这里，“罗玄”是一个禁忌，从来没人提起过。平儿尽管从她眼中看到了他们的过往，也明了她对罗玄的爱与恨，但他不想让她伤心，所以小凤谎称自己失忆，过着芳华少女般天真烂漫的生活，她没有揭穿她。尽管她瞒过了所有人，包括她的母亲。但平儿知道，那些与罗玄的一点一滴深深地烙在她的心里，从来都不曾失去过。只是她是聂小凤，她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失忆。然而她却不曾察觉，平儿除外。

　　罗玄，那个她心底最深外的痛，如今从平儿的口中说出，她方明白，原来平儿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谎言。

　　“罗玄——我要不起。”沉默着，聂小凤说出了这个不想承认却又明明摆在面前的事实。早在几十年前，她就应该认清这一点。可是，她是聂小凤，她不能输，也输不起。然而最后，她还是输了，输得彻底，败得粉碎……

　　“可是……”平儿还想说什么，但却发现已无话可说。这么多天以来与罗玄的相处，她知道，小凤说的是事实。

　　“平儿，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现在有娘，有你，将来还会有无良，有孩子，我已经很知足了。至于罗玄……已经是过去了，太遥远了，我不想再劳心劳力，去够一个永远都够不到的果子。让他们都回去吧，既然给不起，又何必来找我，徒增烦扰呢？”小凤转身看着平儿说道。

　　“你知道他们在找你？”平儿问

　　“石头告诉我的，我猜到了，是你扮成我的样子去中原找他的吧？”小凤说

　　平儿沉默

　　“那么你也应该见识到武林正道了。”小凤笑道，“也应该能够体会我当初是多么地十恶不赦，武林中人对我是多么地仇恨了吧。”无奈又自嘲地，小凤嘴角上扬着。

　　“日子选好了吗？”平儿机械地问着，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还没有，想等你回来，不过应该很快吧。”小凤也是一样机械地回答。回忆过去，太累了。

　　这一夜，平儿留在小凤的房间，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们以前也经常这样玩累了就睡在一起。但是今夜，二人无语、无眠，只是默默地静卧，听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闭着眼睛感受着微凉的夜，思索着各自心中的某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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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早晨，乍暖还寒。

　　昨夜的一场春雨润湿了整个小岛。

　　雨夜，是罗玄的至痛。尤其雷雨交加的夜，总会想到某人。而某人，就是罗玄的死穴，永远挣脱不掉、改变不了。

　　一夜无眠，回忆着过往。尽管回忆令他窒息，但却无法不回忆。

　　一幕幕，总是在这样的夜里更加清析，更加不容推拒地接踵而来。

　　揉了揉有点酸疼的太阳穴，罗玄踏出房门。

　　清新的泥土气息和着微咸的海腥味，让他的精神清爽了不少。

　　天微亮，雨后的空气中湿气很重。岛上的人们似乎还在睡梦中。罗玄紧了紧外面的长衫，不紧不慢地踱了出来。

　　昨日刚到岛上，听到绛雪与玄霜提到小凤，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他甚至害怕，害怕见到她，害怕结果。

　　平儿说过，小凤已不是以前的小凤了，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以前的小凤，爱之深，恨之切。现在呢？

　　她是否还爱着自己？

　　如果爱，自己能否接受？尽管答案自己早就已经给出了，在来这儿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可是事到眼前，自己真能坦然面对吗？

　　如果不爱……如果不爱……

　　罗玄不敢往下想，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小凤会不再爱他。他不知道，如果小凤不再爱他，他会怎么样。

　　岛上的环境，对于罗玄来说是陌生的，直到岛上人们三三两两地起来劳作，朝阳微洒下柔和的光芒，罗玄才找到绛雪她们说的那片竹林。穿过竹林,脚步停在巷口.“相知巷”，罗玄久久凝视着这几个字。看着这条古老的巷子一夜春雨后的清丽，不自觉地，罗玄迈开脚步，朝巷子深处走去。

　　巷子窄得仅容一人通过，蜿蜓曲折仿佛没有尽头。石铺的路面映着清晨的光线泛着银色的光芒。两边的高墙在雨水的冲刷下，也变得光滑，泛着古老的光泽。靠墙的路边上，油油的青苔给这里增添了一丝生气。

　　如若两心相知，小凤，你是否会在巷子的那一端等我来寻？

　　这条巷子真的很长，长到可以将大半生的过往一一回忆、再珍藏，思念、再怅惘。

　　全是小凤

　　全是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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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罗玄发现自己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

　　玄衣似火，刺目。

　　熟悉的背影，遗世而独立。沧桑、落寞，是那个昔日跟随着自己的活泼的笑颜。而今日，却只有背影。

　　罗玄远远地看着，看着那一抹寂寞寥落的背影，在初升的太阳的照耀下，更显寂寥。

　　活泼？跃动？那个小凤只能是回忆里的。

　　无意识地，罗玄已一步步走到了相知亭，走到了她的身后。

　　“小凤……”低唤着，轻轻地将佳人揽入怀中，就这样从她的背后环抱着她，用他自己都从来不曾察觉的温柔低唤着，呢喃着，唇埋入鬓发间，在她的耳边，口口声声只唤“小凤”，想要给她温暖，给她倚靠。

　　将两臂环紧，再环紧，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吻着她耳边，呼吸变得凝重，仍一声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