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随尘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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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失去了一个弟弟，那年我仅仅十二岁”叶无离轻轻试探着，他实在不能相信姬子翳感官能这么灵，记忆里杀了姐姐的黑衣人全部是蒙住脸的，若是姬子翳和他们有关……
那知道自己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那年我把你带回来的，到现在都有五年之久了吧……”姬子翳放空双眼回忆到，抿着嘴，脸上渐渐有了不明觉厉的苦涩之意“彼时年少，你我个头相差太多”
“呵……我记得那时，你还欺负过我……我一犯错就把我绑到你老先生面前，之后我的小腿就没有能用的时候，青一块紫一块的红一块……”未说完，停顿了一会；此刻他是把姬子翳压在身下的，坐在他小腹上两腿岔开在他身旁，两手定定放在他胸口，也没有乱动。
他若真是一个女子，现在的姿势一定很是销魂。
脸上传来轻微的痒意，姬子翳移过目光，原来是叶子焉的头发，轻笑着用一根手指挑起一缕，另一根手指灵活的打着转；那缕棕丝一会一圈圈缠在手指上，一会被食指和拇指捏着“可我也帮你包扎了……”
语毕，姬子翳用右胳膊将自己撑起来面对面的跟叶无离，并没有赶他下去。
“嗯，果真是上药了啊……”跟今天一样，一边询问着知不知错，一边发着脾气上药，就像一个小媳妇般，完全没有未来家主在下属面前该有的样子，也完全没有平日身为大师兄的威严。
也好，这个样子的姬子翳，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就像那个冷言的自己，也只有姬子翳知道；对于姬子翳，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喂，大师兄，你有没有兄弟姐妹还有没有经历什么怪事”兴致上来，想说点题外话，叶无离自幼喜欢听关于姬子翳的离奇古怪的经历；那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例如后山上成精的鲤鱼如何用声音诱惑精力充沛的青年，再例如走火入魔心术不正的魔头，亦或是夜晚来犯的魑魅魍魉等高阶鬼魄，最不济都有山下平常的怪事。
“本来是有，现在没有了，我希望有个姐姐或哥哥吧，这样家族也就不只有我一个独苗了……不过至于这怪事嘛……”正想着，思路被叶无离打断。
“姬家容许女子做家主”这倒是个玄门中的稀奇事，因为就连自己能力高出男子这件事外族也要嘲笑，看来玄门对女家主还是不看好的。
“是的，只要有能力……可是姬家选拔弟子你也是知道的，非天资过人聪慧灵敏者不收，非正派之道两袖清风者不收，甚至还会将姬氏子弟逐出门外……墙倒众人推，女子又没有权利，所以女家主是少之又少”
只是姬子翳像在反抗什么，越说越艰难，可这些微乎其忽的为难之色没有被叶无离察觉。
“本来有的意思是……你曾经有过兄弟姐妹，但是天资平庸被逐出门外了”
“不，我兄长姬回天天资不差，但是精通邪道，破了家规，所以被逐出家族门外”
“……”
难得的平静，感觉有些口干，叶无离咽了口唾液润润嗓子，看着姬子翳低垂的头，今晚的信息量真大，而且看来姬子翳也不像愿谈起这个入魔的兄长……
“你知道吗？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心悦……对那个人动过世间一切情愫……”
姬子翳看叶子焉从自己身上离开，把自己挪坐在自己的褥子上，拿出衣服里的兜里的帕子，一边擦拭着‘叶子焉’手上的血迹，一边说着自己的故事。
“你喜欢……的人……吗”叶无离愣了神，他来了这么久，对于这些还从未听说。
在其他师弟妹眼里，大师兄永远是做派端正一板一眼的，很难会近女子之色；在叶无离眼里则是一个能好好沟通的宗主家的傻儿子，很难想象他是个能撩妹子的。
“嗯，当年姬氏在家尊和先妣手中盛起后又衰落，经历了大起大伏，一家人常常饿的没有饭吃，所以我和兄长出去找吃的，那是年幼，摔下断崖，被一人所救，渐升心悦之意”
姬子翳放轻声音，匍匐在梦外的猫儿刚刚回来，窗边放着姬子翳的字画也被印了几个梅花印子，看起来甚为可惜；猫儿慢慢悠悠的爬到姬子翳的腿上，绵着嗓子撒娇，舌头舔在姬子翳手指上，因为只是一团小崽，并没有令姬子翳尝到猫舌头上本应有的些许轻微的刺感。
“奈何那人出身红尘，见惯了生离死别，我的一切在那人眼里最是滑稽可笑不值一提，最后……茶凉人散，或许还能做个路人……”
对于茶凉人散，叶无离不感到惊讶；的确，姬子翳好歹出身贵族玄门，从小不杀见血的鬼，礼仪皆为人上人，仙风道骨，一生只求救济世人。
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有些人啊，确实是不该救的，见悲者必救的慈悲之心只会生怜悯之意，却不知，可悲之人多半有可恨之处。
而他的心悦之人，不说也知道，出身红尘，看尽世间冷暖，虽不能说谁善谁恶，但终辨的出谁先谁后，先因后果，先开始便为恶人，而恶人是不该救。
立场本就不一样，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
“子焉……”姬子翳停下绕着猫毛的手，抬头看着叶子焉“你同是红尘中人，我想问你，你觉得我怎样”
叶无离没想到话提到了他身上，定了定神，与姬子翳对视良久，怂了怂肩道“令尊家的傻儿子”
同样是个男人，就把话撂这了，先劝姬子翳放弃，别伤了心神。
“……”姬子翳抽抽嘴角，将纯白色的小奶猫放到枕边，上了床，一下替自己拉好被子，一脸‘走开我和你没共同语言’的道了声“睡觉……”
“哦……”叶无离散漫的答了这句话，刚准备轻车熟路的拿出木柜里多余的床被……
“……”
好像哪点不太对劲
他现在是以女子之姿示人，这样真的好吗笨蛋满脸尴尬的丢下怀里的被子，疾步走向关上的门；一拉，拉不开……
“？？？”
“！！！”
“那个……大师兄”叶无离非常尴尬的扯扯姬子翳的被子，满脸尴尬的叫了床上人“我是不是应该回我屋子睡”
姬子翳不理他，继续闭着眼装成睡着的模样，任凭叶无离怎么推他都不给一个眼神，无良睡着自己的觉，丝毫没有把叶无离的行径放在眼里，最后甚至一个侧身，一拉被子到头顶，身子一蜷，把自己整个人像一个粽子一样裹起来。
整套动作行如流水娴熟无比毫不含糊，就如姬子翳手中的剑一般。
“……”
叶无离平生第一次发现他尽然无言以对，这幼稚的行为他三岁就已经不干了为什么姬子翳还干的这么脸不红心不跳？
“不是，我一黄花闺女，也有十六七了，在你卧房呆上一晚……不好吧，万一明天哪个师弟来叫你，我们一起出来多尴尬不是……”
“这个门不是我控制的，我的卧房跟你们的卧房不太一样，有时间限制，关闭的时辰在每次第一轮换班之后，我也打不开”
“……”
叶无离表示自己的心智还没有那么成熟，这怕不是诱拐未满三岁的幼女……
这几年性子磨的越来越接地气，叶无离甚至想现场鬼哭狼嚎表达一下自己被诱拐时的心情。
并不是很认命的拿起她刚刚激动地扔到地上的被子，眼神一个拐弯，好死不死的看见自己的衣服上还沾满血迹，身上的血迹也没有清理赶紧。
他下次再也不多看无关紧要的东西一眼了。
怕不是自己还要在姬子翳卧房洗澡？
尴尬的抽抽嘴角。
“换洗衣物在柜子里水在隔壁房间里你比我要清楚，自己去洗吧”姬子翳冒出一个头，用囔囔的好像感冒了一般的嗓音说道“记得把蜡烛熄了”
“……”从刚刚到现在都发生了些什么……
“大师兄，请问，你有……多余出来的校服吗……”叶无离摇着被子里面很像蹴鞠的东西，小心的放柔声音，像哄黄口小儿一般。
哦我的智障宝宝。
每次出门，他都不会穿校服出去，一是为了冽水阁的形象，二是为了保护多是白色的校服。
“我像有女款校服的人吗……”姬子翳窝在被窝里不满的表达一下自己的廉洁。
“不是吧，这一阵女生卧房的女款校服频频失窃，一些师妹打都打不过，结果把我叫上，的确是师弟干的好事，不过有一个人……我打不过，难道不是你？”
呵呵，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那一阵阵的美救衣服果真是没白救，不过的确，有个人偷了叶无离的衣物；在叶无离抢的时候先假装打不过让了叶无离三分，最后炮灰状的从房檐滚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明就是打的过好吗！
“……”姬子翳无奈，从被子里钻出来“我像是那种人吗？不过……连你都打不过的人……的确挺少的”
门内弟子其他世家的人是有过切磋的，‘叶子焉’灵力很低但爆发力强，外加上身体非常灵巧，能迅速的打败对手；虽然打不了持久战，但目前为止的确打败他的同龄人少之又少。
“估计是前一阵山下卖的许愿符吧，把喜欢人的名字写在符箓上，然后贴在那人的衣服上，喜欢的人就会多看自己几眼,你和其他女弟子上次没有下山，自然不知道这些事”
“那还好没知道，要不师妹会疯的”毕竟冽水阁择生制度严苛，丑的人少之又少，现在又是春心萌动的时节，要是让师妹知道，那还了得，怕是男女要互换校服了。
“因为训练的时间太多了师弟除了一起训练的你，很少有机会看女子，那些女子也不像你有很多机会看男子”
叶无离有些醉，合着自己就不该看美人？自己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男人吧，凭什么男扮女装还要训练男子的课程，况且自己也不是个痿啊……凭什么？
等等，话题貌似扯远了。
“可我还是觉得姬子翳你会偷……哎！别不理我，大师兄，冷静！”看见被子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蹴鞠，叶无离又开始摇“冷静啊，大师兄，你最是廉洁，你似山上的清风，别不理我！男款！男款校服也行！”
“叫哥哥……”被子里面人囔囔着道。
“哎？”
这姬子翳怕不是想要弟弟妹妹想疯了？
“叫哥哥我给你衣服……”
“哥哥！好哥哥！”
坚持着明日不穿校服就会被姬老先生长篇大论然后扎马步罚抄家规一直到晚上不能去赚钱的连锁反应，叶无离立刻狗腿的干着六七年前自己宁死都不会干的事情，牙缝里挤出一声甜腻腻的哥哥。
“你先拿换洗衣物去洗，我帮你准备校服”
哇原来大师兄你好这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随尘其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