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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外篇 永恒之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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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小德!!你怎麽伤成这样!」妇人花容失色的大呼小叫。
「我……今天有一场比试,所以……」蓝德迩扯开嘴角的笑容说谎。
「喔?就是白昌虎那小子对吧?很好!老娘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是啦!是我自己比试完自己摔伤的……我好累,妈妈,我想先去休息。」蓝德迩的脸庞难掩疲色。
「可是你还没吃饭……」
「我没有胃口。」
「那怎麽行!我煮饭又不是为了煮给你爷爷吃的!小德!」
蓝德迩踏着疲惫的步伐离去。
「老头!小德好像不太舒服……我该怎麽办?」
蓝德迩将所有声音抛在脑後,他真的累了。
+ + +
蓝德迩闪身躲入神明厅,只是一个劲抱膝啜泣。
他不敢在他人面前显现自己软弱的一面,虽然这里还有一把剑(?),不过蓝德迩已经把它认定为朋友的角色了,因为只有它肯倾听他内心的想法。
『喂!男人!你干嘛又哭啊?决斗输了喔?』
蓝德迩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摆首回应。
『赢了?哇!你的决斗还真惨烈!想必是个强手!』
「我不是因为比试受伤……」轻轻的语调混杂泣音传出。
『不是?该不会是被你说的那群男人打的?』
蓝德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就足以让人臆测到答案。
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应对这种情况,它就只是一把武器,只懂得鲜血和杀戮,怎麽会有安慰他人的能耐呢?
静谧的气氛持续良久,久到蓝德迩以为那把剑已不想再理睬他……
『喂!男人!老子大放送!让你看看我的身体!『
蓝德迩褐色的眼眸充斥困惑,好奇询问:「身体?」
『对啦!不是我吹嘘!老子的身材可是一等一的棒!』
听到一把剑自吹自擂自己身材很好……这种情况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不过蓝德迩确实因为将剑敬为家传古物,而没有看过实际上剑身的模样如何,当下不禁面露好奇的神色问:「我真的可以看吗?」
『只要你不再哭!吵死老子!什麽都好……你干嘛脸红?』
「因为这样好像在脱别人的衣服……」
『你这男人在想什麽啊?老子是剑又不是女人!』
「说的也是。」蓝德迩拉开剑鞘,如黑曜岩的漆黑光忙映入眼帘,他不禁出言赞叹:「你的颜色是黑色的!好漂亮……」言未毕,蓝德迩忽然觉得意识模糊,冷不防昏迷倒地。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却已不是先前的他,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嗜血的眼眸。
『照理说武器不该夺去主人的心智……不过我还没认他为主,这点就不适用在老子身上了!』蓝德迩露出恶意的微笑。
『哼!我可不是同情你!只是老子看不顺眼!』蓝德迩缓缓步出神明厅。
+ + +
蓝德迩随意挥舞手中的剑刃,低声喃喃:『没想到那个男人的实力还不错,能把剑使用得得心应手,我的重量可不轻啊。』
剑虽然占据蓝德迩的心智,强行夺走操控身体运作的主控权,然而毕竟这终究不是属於剑的身体,所以它自然是使用蓝德迩本身的技巧。
因为剑本身的重量至少有十几公斤重,虽然以剑先前的主人而言它已经算是轻量型的武器了,不过对这般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相当沉重的负担啊。
是那群男人吧?剑注意到不远处的孩子们和蓝德迩穿着一模一样的道服。
『狩猎……开始。』
「嘿!娘娘腔来啦!」其中一名孩子咧嘴笑道。
「都把你打得这麽惨了,你还敢来啊?真是勇气可嘉!」
「诶~你们不觉得他怪怪的吗?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奇怪的东西……」一名孩子察觉了不对劲,他并不是没有见识过剑的形貌,而是他从未见识过如此黑暗又散发不祥的剑,那深沉的黑彷佛要吞噬一切有形的生灵,他本能地感觉到畏惧与害怕。
「他可能是在玩扮家家酒吧!哈!哈!」
剑文风不动,露出愉悦的笑说:『这就是你们最後的遗言吗?』
语毕,蓝德迩快速持剑向前,毫不迟疑的挥剑砍下……然而一个人影迅速冲出,阻断了它的去路,此人是白昌虎。
白昌虎手持木刀与蓝德迩手中的长剑硬碰硬,形成不上不下的对峙局面。
『你就是姓白的?也算有实力啊……』
「蓝德迩,你在做什麽……」白昌虎注意到蓝德迩身上触目惊心的未结痂伤口,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可说是体无完肤。
白昌虎转头狠瞪那群孩子们一眼,语调冷若寒冰:「我有叫你们这麽做吗?」
有些人表现出畏缩的神态,有些则是不满的大声抗议:「老大!我们是帮你教训他啊!谁叫他这麽不知好歹……」
「闭嘴!多管闲事!」白昌虎气急败坏的低吼。
『决斗中不要东张西望,会要了你的命。』
蓝德迩再次使劲挥剑,木刀毕竟不比真剑,在强大的力道下瞬间断成两截,白昌虎惊诧地瞪大双眸,反射性向後退步,却已来不及避过接下的挥击……鲜红的血霎时喷散而出,白昌虎摀着手臂跪下。
「老大!!」
蓝德迩的剑刃沾满温热的血液,他却依然神态自若,说:『好久没有饮血了,感觉真是畅快。』
「蓝德迩,你……为什麽?」白昌虎忍住疼痛咬牙说道。
『没什麽,不过是回敬你们的「教训」而已。』「住手……别那麽做……」剑只好扫兴的收手,不过收手前也不忘恐吓一下。
他抬手斩断不远处的树木,在树干崩溃倒下的当下,冷酷的警告声倏然响起:『如果再敢耍些小手段,这就会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看傻了眼,根本没有人敢在举止异常的蓝德迩眼皮下轻举妄动。
直到蓝德迩从容离去後,才有人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
「快点带老大去医院……」
+ + +
步回神明厅的蓝德迩收剑入鞘,原本蓝德迩的意识才苏醒过来。
「咦?我好像梦到我砍伤白昌虎……」
『男人!怎麽样?像老子这麽锋利的剑天底下可没几个!』剑的语气听似有些自豪。
「锋利?咦咦咦?所以我刚才真的砍伤白昌虎了?」
『反正只是小伤又死不了,老子本来还想多补几剑,啧!』剑的声音似乎不甚满意。
「你丶你怎麽能那麽做!!」蓝德迩使劲摇晃手中的剑。
『别摇了!不过是砍个人嘛!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
蓝德迩急切的说:「这丶这很严重!」
『就说死不了了!比起你所受的痛苦,他算是好狗命了!』
「这……」蓝德迩顿时语塞。
『别管那姓白的男人了……我们来进行认主仪式。』
「认主……仪式?」
『呼唤我的名,让我饮你的鲜血……』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蓝德迩一语击中核心。
剑沉默了几秒,才语带暴怒的叫道:『老子从来不记名字,就算是自己的名字也一样!!』
剑总算意识到大事不妙,以往的认主仪式一向是由他新上任的主人提醒他唤名为何……偶尔它也是会记住自己的剑号,不过都过几百年了,老早忘得乾乾净净!
头一次听到有人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还如此理直气壮,不,应该说是剑。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可以问男人或女人!随便你问!』
「……小时候我问过爷爷,听说因为在曾祖父那代我们家的势力逐渐没落,大都不学无术,再加上相关古籍的亡失,已经没人记得你的来由与剑名。」
剑苦恼的说:『不能认主……那老子要怎麽名正言顺叫你带我砍人啊?』
砍……人……经剑这麽一提,蓝德迩赫然忆起白昌虎的事。
「我砍伤白昌虎的事该怎麽办啊!」
『你怎麽还在提那件事?不是已经圆满解决了吗?』
「才丶才没有圆满解决!」蓝德迩神色慌张低语一句:「我要出去找人……」言未毕便迫不及待冲出神明厅。
『我还是再郑重考虑一下要不要认那男人为主好了……』
+ + +
蓝德迩奔至客厅,爷爷已不见踪影,大概是先回房歇息了,厅内只剩他的母亲与父亲。
「小德!你舒服多了吗?你先等一下,妈帮你把饭菜热一热。」妇人正打算转身步入厨房时,却猛地被扯住衣角。
「妈妈……我有事想跟你说。」
「小德要说什麽?妈妈洗耳恭听。」妇人眼底悄悄闪过一丝光采。
终於……要告诉妈妈是谁伤了你吗?妇人很清楚自家儿子的性格,如果她直接嚷着要帮他主持公道,他会因为害怕而不敢说出来……那就等他自己说出来!再找个良辰吉时报复那些胆敢伤害她儿子的王八蛋!!
「那个……我砍伤白昌虎……」蓝德迩嗫嚅说道,忽地一双手拍上他的双肩,妇人激动的问:「小德!你是说你砍了白昌虎那小子吗?」
「对……我砍了他的右手臂……」
妇人一脸狂喜,雀跃的说:「小德!你真是做得太好了!老娘我老早就想拿这把菜刀去砍他了!」
妇人边说边拿起一旁的菜刀挥舞,「不过你是拿什麽砍他?」
「神明厅供奉的长剑。」
「喔!那个啊……那还真是便宜他了!要是我就拿这把柴刀……」妇人连用来劈柴的刀子都风风火火搬了出来,蓝德迩意外觉得也许母亲跟他那把剑会很合的来……一旁的父亲默默摇头,早已对妇人的奇异举止见怪不怪。
蓝德迩明白到自己在母亲这边得不到实质的解决方式,因此他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他的父亲。
似是察觉到自家儿子的目光,男子缓缓开口:「德迩,去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我相信你自己有能力判断你该做什麽。」
「好!」蓝德迩眼底带着光采。
「该做什麽?当然就是再去砍那姓白的小子!」
蓝德迩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介绍那把剑给他的母亲认识。
+ + +
隔天早晨,蓝德迩带着剑来到道场请罪。
被称作师父的男子大感惊异,蓝德迩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人!是有什麽误会吗?
昨晚他频频追问白昌虎是谁伤了他,想不到他的儿子绝口不提是谁下的重手,像个闷葫芦似的什麽也不说,还好没有伤及骨头,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男子觉得这种事还是问当事人最为清楚。「昌虎,昨晚砍伤你的人是蓝德迩吗?」
「不是。是一个长得跟蓝德迩很像的人。」
自从那场比试以失败收场後,白昌虎的心境开始有了极大的转变。以往他会欺负蓝德迩是因为他的父亲总是过份关爱他,将所有的焦点与关注锁定在蓝德迩身上,他原先以为父亲是看走眼,但事实证明他只是井底之蛙。
他对蓝德迩不再只是存在单纯的妒意,还萌生一种对於高手的敬意。
「老大!你干嘛帮他说话!」白昌虎身後传来不满的声音。
白昌虎微微偏头低斥:「闭嘴!还不是因为你们自作主张!事情才会闹大!」
被骂的孩子抿紧嘴唇不再发言,但模样看来还是相当不服气。
男子这下可头疼了,一边说是蓝德迩,另一边却又全盘否认;蓝德迩自称自己是凶手,然而被害人却否定他是凶手……所以当中到底是哪个人在说谎?
「为师想和蓝德迩单独谈谈,你们先各自去练习。蓝德迩,来吧。」
「是,师父。」蓝德迩默默跟随在男子身後。
+ + +
两人没花多久时间便步至小房间,才刚坐定男子劈头就问:「蓝德迩,你老实告诉我,是你砍伤白昌虎吗?」
「没有错,是我砍伤他。」
男子皱眉问:「你是为了什麽理由伤他?」
「我……」一时之间,蓝德迩也想不出什麽好理由。
就这点来看,男子实在不觉得蓝德迩会是凶手,连理由都说不清楚,很明显是在帮他人背黑锅,只是让人摸不着头绪他的用意何在。
「你说你是用这把剑伤他?」男子小心翼翼捧起长剑。
「是的。」
『你这老男人不要随便碰我!!』面对剑异常激动的呼喊,男子恍若未闻,蓝德迩这才意识到原来只有他听得到剑的声音吗?
「那这把剑先寄放在为师这里,等到为师查明真相。」
『蓝德迩!!你要是敢让老子被那老男人拿走,你就吃不完兜着走!!』
蓝德迩只能压低音量回应,在男子的眼中看起来像是在碎碎念。
「你就委屈一下好不好?」
『要老子委屈可以,等老子回来,你就要带老子去砍十个人!』
「不行!我不能答应!」蓝德迩情急之下大喊出声,却被男子听见:「蓝德迩,为师不能拿走这把剑吗?」
「不是,师父,你可以拿。刚才是我失言了。」
「放心,为师不会把它留在身边太久,只要一查明真相就会还你。」
『老子就勉强信你。』
眼见它的态度软化,蓝德迩不禁松一口气说:「好的,师父。」
这时候的蓝德迩还不知道,这件事往後竟会衍生出极大的危机。
+ + +
事隔多日,蓝德迩步行在充斥在杂草丛生的乡间小路上。他已经很久没被道场的孩子们围殴了,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照理来说是好事一件,但是他为什麽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像是印证蓝德迩的预感,一样不明的重物撞击他的後脑勺,导致他瞬间失去意识,朦胧间,他似是听到一些对话……
「看吧!我说的没错!他每次都走这条路回家!」
「别被人发现!快把他绑起来……」
+ + +
蓝德迩是因为被泼水才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绳索捆绑,动弹不得。
「你们想做什麽……?」好几个道场的孩子如墙壁搬围在他身旁。
「一想到上次的事就有气……我明明是帮老大说话居然还被骂!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其中一个孩子搧了蓝德迩一巴掌。
「欸!你忘了蓝德迩上次多可怕……你确定这麽做真的好吗?」
「我看他上次是发疯啦!没什麽好怕的!」
忽然一个孩子抱着蓝德迩熟悉的的剑奔驰而来,大声吆喝:「我从师父那里偷出来了!接下来要做什麽?」
「做的好!拿给我……好重的剑……把这把剑和蓝德迩绑在一起!」
众人七手八脚将人和剑胡乱绑在一起。
『我怎麽一回来就看到你没用的样子啊?』剑没好气的说。
蓝德迩露出灿烂的笑容,因为他明白自己并非孤单一人。
「真是有病……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也罢,等等你就笑不出来了……」那名孩子带着扭曲又恶意的笑,高声命令:「把他丢掉湖里面!!」
湖?蓝德迩这时才惊觉这里竟是永恒之湖的所在地。
「这样不好吧?我妈妈说去那座湖游泳的人都会变成水鬼,然後一辈子待在那里诶!」
「我只是要让他吃点苦头……你们是要做还是不做?」
众人相互对看,虽然心底还存在不少惧怕之意,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喂!你们这些男人想干嘛?』剑发觉了不对劲。
「蓝德迩,你就带着你的剑一起到水底下冲凉吧!哈!哈!」
蓝德迩没有挣扎,因为他知道,死亡将是他最後的结局。
+ + +
蓝德迩的身体没入湖水之中,随即刺骨的寒凉袭上心尖,湖底的黑暗彷佛要吞噬他的视觉能力,他的手脚因冰冷的感觉逐渐麻木,在这片幽暗的世界,他只感受到空虚与孤寂。
他曾经在远方遥望这座湖,曾经思索何谓永恒的真切意涵,他想起传说中一起殉情的年轻情侣……他们也曾在这湖中感受到彻底的绝望吗?如果能够选择,他不想获得永恒,他只想宁静的死去……不过这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有一把剑在身边就不行。
『真是一群该死的男人!!老子第一讨厌的事就是洗澡!!』
蓝德迩在水中根本无法开口说话,但是剑似乎没有这样的困扰,是因为它没有嘴巴的关系吗?
『喂!你这男人争气点好不好?快点带我上去杀光那群该死的男人!』
「可……」蓝德迩才想说一句话就喝到一口水。
『你是说你动不了吗?』
你听得到我心里在想什麽?蓝德迩惊讶的心想。
『老子突然听得见你在想什麽……废话少说!你快点解开绳子!』
蓝德迩闻言,尝试用力摆脱绳子,可是绳子实在是缠得太过牢固了,再加上水中的阻力大,他根本就无法挣脱……
一阵倦意涌上心头,他感到异常的疲惫……那个,如果我死在这里,就委屈你等一下了,我想应该会有人把我捞上去吧……
『你这男人在胡说什麽?』剑感受到蓝德迩渐渐失去生存下去的动力,当下不禁气愤吼道:『蓝德迩!!你要是敢把老子丢在这里!你就吃不完兜着走!!』
蓝德迩如今才惊觉剑只有在极度愤怒的状态才会呼唤他的名字,这与它所说的,心情好时才会叫他名字的说法背道而驰啊。
咦?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啊?对了,是把它交给师父那次……
眼见蓝德迩没有反应,剑更加气急败坏的叫道:『蓝德迩!!你是老子这次认定的主人!我不准你轻易死掉!你听到没有!』
蓝德迩心一惊,没想到剑竟如此在乎他……他忽然领悟到剑虽然说话很不坦白,其实处处是在关心他。真是把别扭的剑……蓝德迩嘴角流露出笑意。
『知道就赶快行动!!……居然说老子的坏话……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蓝德迩忽略剑的威胁话语,再度努力挣脱绳索……咦?左边的部分似乎比较松脱……思至此,蓝德迩一施力,左手立刻恢复自由。
『快点把我拔出来砍断这些该死的绳子!』剑欣喜地说。
这……恐怕有点困难……呃……应该说是非常困难。目前他只有一只手是呈现自由的状态,别说是拔剑了,就连游泳都成问题啊!
似是发觉蓝德迩的心有馀而力不足,剑气恼尖叫:『你的祖先都能独臂带我上战场了!老子只是叫你把我拔出来用,连这点都办不到吗?』
咦?我的祖先这麽厉害吗?不过这两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事情吧?
呜……蓝德迩感受到缺氧带来的不适感,他的精神开始涣散,恰好将视线摆向湖底的方向……然後,一个奇妙的景象映入眼帘。
湖底有一道门。一道雕工相当细致的门扉,上头的花纹错综复杂,还有许多他无法解读的怪奇文字,令人惊异的是,那分明是木制的门扉,泡在水中却没有腐败溃烂。
其实照理说那道门是很难被察觉的,因为湖底水草蔓生,遮去大部分的视野,而且光线又十足昏暗,若不是蓝德迩刚好往那道门的正上方下沉,他也不会轻易发现。
蓝德迩疑惑暗想,他是在作梦吗?湖底怎麽会有一道门?
『快拉开那扇门!』
蓝德迩顺着剑的催促声拉开那扇门,然後意识便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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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昌虎一直寻觅不到他的那群部下,只好四处随意闲晃,刚巧望见他们群聚在永恒之湖附近,当下不免好奇的向前探问。
「你们在这干嘛……?」他瞥见地上躺着一圈绳索。
「老大!!我们帮你教训蓝德迩那娘娘腔了!」
「你们该不会……」不祥的预感充斥白昌虎的心中……「把他丢进湖里……?」
「不愧是老大!果然聪明……」
「你们在做什麽傻事!!」白昌虎口气凶狠的低喊一声,随即毫不犹豫跳入湖中,也不顾他受伤的右臂会因泡水导致伤口恶化……
「老大!!」
蓝德迩,你在哪里?白昌虎的水性相当不错,熟练的在水中四处巡视,却始终没有看到蓝德迩的身影。
这是怎麽一回事?人怎麽可能凭空消失?
白昌虎将头探出水面,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右臂传来的阵阵疼痛感,令他不禁痛得龇牙咧嘴。
「老大!!快上来!你受伤了不适合下水!」
白昌虎置若罔闻,再次潜水察看却徒劳无功。
毫无收获的白昌虎只好爬上岸,无视一旁部下急切的喊声,他喃喃低语:「蓝德迩,你到底在哪?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对手,我不相信你会这麽轻易就死……我不信!」白昌虎言毕,便转身慨然离去。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後随着白昌虎的步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