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依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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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春花落尽余叶墨，提笔研墨情难没。
清泪铺面绢帕湿，忧情一曲念空诺。
低首抚琴青丝落，青丝盘起情思堕。
难拢心愁愁意绵，舍琴凭栏人泣昨。
泣珠涟涟声凄凄，凄凄声难将情弃。
忆在眉头念在流，幽怨怨逝情难留。
斜阳云影遮落红，雾绕墨叶秋已浓。
秋风一起叶纷飞，满院残叶何处拢？
碎叶易扫岁月脆，寒风一过人憔悴。
憔悴人落憔悴泪，泪尽香魂随风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难过的时候从不流泪，以至于我的泪变得异常可贵，一滴也落不下来，又或者我这个人比较冷血，在我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情让我痛苦到流泪吧！我每次都只能这样说服自己，好让自己没有别人看起来那么坚强，只是无奈找不到可以宣泄的方式。
古人多伤秋，此季，繁花落尽，徒余满地怆然，寒意随至。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转身撞在楚啸的胸口。
“在做什么？”他笑眯眯地低下头看着我，夕阳从窗外射进来，将他的发涂得泛黄，原本乌黑的青丝被染成了浅褐色。
“没什么……”我赶忙背着手摸到桌子上那张胡诌小诗的宣纸，将它轻轻揉皱，丢落在地上，毛笔字写得那么难看，可不能丢人现眼，这个家伙不留口德，肯定会把我批评的唏哩哗啦。
“闷在屋子里一整天了，对身体不好，出去走走吧！”他拉过我的手，“怎么手那么凉？很冷吗？”他的眼睛充满关切，我笑着摇摇头。
阿啾不可能带着四个人飞翔，因此大家就当徒步旅行。一行人刚出了姜陵，就看到好多地方都贴了通缉的画像，武帝花重金要抓我们回去。好在走偏僻的路，也遇不上什么人，暂时是安全的，一路向北跟着楚啸回家，等近了北界，就会有军队来接。路过此山，来到这个破庙后，徐子清在外探路无意中听说这里的半山腰，住着一个蛊师，制蛊解蛊皆会。可我们上山去找他，他怎么也不肯帮助我们。于是我们只得在这里停留，想办法再去求他。
徐子清一个人在角落里捣鼓着什么，青莲凑过头去张望。徐子清慌忙中想掩藏，不小心手中的小刀削破了皮，淌出鲜红的血来。
“真小气，不给人看手中的活，现在可好，受伤了吧！”青莲一把抓过他的手，扯下束发的丝带缠绕包扎，“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角落里那么久，到底在忙活什么呢？”
徐子清这才把手中的东西拿出来，一只竹笛。
青莲一愣：“你还会吹笛子？”
“我不会啦！我对乐器一窍不通的。”
“我就说嘛！”青莲不屑地嘟起嘴。
徐子清嘟囔：“你小看人！”
“那又怎么样！”青莲故意将发带扎紧，疼得子清哇哇大叫。
“大男人，瞎叫唤什么？”
“你这个女人真是凶蛮！哼！”
正当他们吵得欢，阿啾一蹦一跳，高兴地凑过脑袋：“呀！徐大哥，这笛子做得好漂亮，是送给谁的？”
徐子清低下头，轻轻地说：“这个是当作礼物送给王爷的，他说他的笛子坏了。”
“你们两个一点也不像主仆，倒像兄弟！”青莲在边上坐下来，感叹道。
“你和黛薇大人，也不像主仆啊！”徐子清赶紧反驳，青莲瞪着眼睛努努嘴。
“楚大哥是个奇怪的人，为什么他的衣服全是黑色的？今晚他会换掉吗？”阿啾问子清，“不过我觉得楚大哥好帅！很特别！”
子清苦笑：“王爷那衣服是孝服，有好几件一模一样的，穿那些黑袍子三年了，如今三年孝期已满，他也不肯换掉，不过，今晚应该是会脱掉的。”
我和楚啸坐在小山的斜坡上，没有风，夕阳的光辉笼罩着身体，两个人安静贪婪地吸收余晖的热亮。我望着他充满笑意的眼睛，略带霸气的嘴角，忧伤地问：“今天晚上，真得要和我在那个小庙里成亲？可是我命在旦夕，你娶个没几天可以活的女人，不是太亏了，而且我的秘密，你也都知道了，或许你不会相信，没准还可能认定我周游地狱的经历是瞎掰出来的……”
楚啸打断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你都是上天注定给我的妻子，所以，今天晚上，我要和你成亲！”他握着我的手，暖暖地将他的热量传给我。我沉默地望着两只紧握的手。楚啸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嗅着他的味道，感受他的呼吸，开玩笑说：“除非你嫌弃我这个落魄王爷在个小破庙跟你成亲……”
我摇摇头：“怎么会呢！在哪里不都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早点娶你过门，我听说母妃重病，我想直接带个妻子回去，她老人家一定很开心！”
“我怕我撑不到……”
“嘘——别说这种话，来这个给你！”楚啸在袖子里掏了大半天，终于找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小东西，摊在掌心慢慢展开。
两个银色的指环。
“母妃在我出门时给我的，说是以后找到心爱的女人，在成亲时给她戴上，这样，这个女人永生永世都是我们楚家的人了！父王和母妃也有一对。来，把你的手给我。”
我伸出左手，楚啸慢慢为我套上戒指，这样的场景好熟悉：“等一下！”
楚啸的手抖落，戒指没套上，叮铃铃滚落下去。
“哎呀！”楚啸急了，慌忙去追。
两个人在碎石堆中翻找，戒指在地上反闪了一下光，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小心地捡起，高兴地叫道：“我找到了！”
楚啸赶紧过来，舒了口气：“你刚才喊停，要说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于是笑笑回答：“没什么。”
他帮我戴上戒指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甜甜的，望着他抬起头高兴地来了一句：“好了，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辈子都是楚啸的女人！”我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忽然觉得那戒指将手指紧紧箍住。
楚啸从袖中拿出一张褶皱的宣纸，慢慢展开，在我面前撕碎：“以后什么不快乐也不要想，和我在一起的薇儿是最幸福的女人，我保证！这样的小诗这样的心情，都随风去吧！”楚啸霸道地扬起手，夕阳落，一阵清风将那些破碎的纸片和心情吹散，飘往山崖远方。天暗了下来，我抱住楚啸的腰际，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安全，仿佛只要有他在身旁，就可以依靠着他直到很远很远……
晚上，我和楚啸在青莲，子清以及阿啾的张罗下，办了一个很简单的婚礼。烛火摇曳，我和楚啸拜了天地。没有雕刻龙凤呈祥的红烛，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满室宾客，没有玉杯浓酒……
子清送了楚啸一支竹笛作为礼物，阿啾吵着要看我跳舞，青莲诧异原来我还留了一项绝技，于是三个人一起起哄。
楚啸不反对，拿起笛子为我伴奏。他的唇，线条柔美，慢慢贴上竹笛。
皎洁的月亮洒下银光，衬着手上的戒指，闪过幸福的光芒。
我望着楚啸惬意地闭上眼睛吹奏悠扬的曲子，再一次翩翩起舞。
就在这天晚上，我终于有了一辈子的依靠……
——2009.1.4 浅霜
（2009.1.24 修毕）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依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