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面》姬云君

5、第 5 章

　　“惊鸿呀？”芸娘一愣，这个俊俏小公子，倒是心直口快，当下笑道，“我这儿可不止惊鸿一个姑娘呐，要不小公子见见别的姑娘？”
　　“姐姐的意思是，惊鸿姑娘不愿见我？”林琬有些黯然。
　　芸娘笑道：“惊鸿只见简公子。”
　　简琮？林琬有些怔愣，简琮说过，他的心仪之人并非惊鸿姑娘，可惊鸿姑娘看上去却是对他一往情深，那……
　　心头有些酸痛，但，又是为何酸，为何疼？
　　“姑……公子？”欢儿见林琬面色不虞，小心翼翼提醒道，“那……我们回去吧。”
　　林琬却是勉强一笑，折扇“啪”地打开，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既然姐姐方才都说了，百花楼中有许多出色姑娘，那，见见又何妨？”
　　“公子！”欢儿吓了一跳，脸色倒比林琬还难看。
　　芸娘又是愣了，未曾想到这小公子竟是顺坡下驴，从善如流。
　　“这……”惊鸿特地交待过，这个小公子身份有些不同寻常，但不同寻常到哪里，惊鸿却也没有细说；原本以为按照惊鸿所言，直接拒绝了就是，却没想到这小公子要去找别的姑娘。
　　芸娘一时有些为难。
　　“哦？姐姐为何如此为难，难道……”林琬眉毛轻挑，笑意盈盈。
　　“小公子说笑了，”芸娘亦笑道，“只是怕小公子见了惊鸿，其余姑娘入不了小公子的眼。”
　　“姐姐说笑了，”林琬抬眸，伸手拽了一个从自己身边路过的姑娘，一把揽在怀中，笑道，“这位姑娘温柔可亲，我就非常喜欢。”
　　那姑娘突然落在一个陌生的怀里，本有些不悦，但这怀抱并不是那般粗鲁，且还带了一丝馨香，怀抱的主人，亦是一个翩然的少年郎，眉目如画，微微一笑令人心旷神怡。
　　“小公子可真俊俏。”那姑娘笑道。
　　“既如此，晚香好好伺候小公子。”芸娘笑道。
　　晚香反身拉了林琬的手，笑容妩媚：“小公子来这边。”
　　林琬微微一笑，顺从地跟了上去。
　　欢儿跺了跺脚，疾步跟上。

　　“晚香？”惊鸿姑娘手持一把玉梳，一下一下认真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哎唷我的好惊鸿，”芸娘见惊鸿姑娘这般不紧不慢的态度，有些头疼，“别提什么晚香了，你倒是说说这小公子究竟哪里不寻常了？我也好有个准备。”
　　惊鸿敛了眼睫，淡淡道：“既是他觉得晚香温柔可亲，那想必晚香必会好好伺候她，得了她的欢心的。妈妈倒不必担心了。”
　　言毕，又是那般一下一下地顺着头发，目光平稳，芸娘见状，就知惊鸿这里是再问不出什么来了，又担心晚香那里出了什么岔子，当下只得跺跺脚，转身而去。
　　惊鸿姑娘视若无睹，仍是那般梳着头发，随侍在身的一个小鬟茉儿是个机灵的，看着惊鸿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握着玉梳的手指花了不知多大的力气，指节都微微泛白。
　　“这个晚香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抢姑娘的人！”惊鸿姑娘不开心，茉儿自然要顺着骂几句开解一下。
　　惊鸿姑娘冷笑一声：“既是她看上的，那晚香想必也是不同凡响。”
　　“姑娘！”茉儿有些不满，她在百花楼中已有几年，但她容色平庸又无心计，在这百花楼中不得出头，也被明里暗里欺负了几回，心中抑郁；自从被分到惊鸿姑娘身边伺候，这才得了脸面，扬眉吐气了一番。眼下惊鸿姑娘心情不虞，她自然是抢在前头，想要为惊鸿姑娘出头。
　　惊鸿姑娘重重放下玉梳，神情变幻莫测，半晌，冷冷道：“随她！”
　　这个她，不知是指的那位小公子，还是晚香。
　　惊鸿从未有过如此神色，茉儿琢磨不透，只赶着上前收拾妆奁，笑道：“是茉儿糊涂了，这些姑娘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呵。”惊鸿冷冷一笑，转身去了一侧书案，随手捡了一卷书来看，她心绪不宁，那字却是如同水上的墨字，明明看在了眼里，顷刻之间却又化作了虚空。
　　越是想要静下心来，越是心烦意乱，烦躁不已。
　　到了最后，惊鸿姑娘竟是掷了书，眸中一片暗色。
　　“姑娘？”茉儿一个哆嗦——这样的惊鸿姑娘，她竟是未曾见过。惊鸿之名，莫说百花楼红袖轩，风月之地的人们谁不知道？最是明艳无情之人。
　　这最明艳无情之人，眼下却是露了怒色。
　　茉儿有些不懂，但也不敢多言。

　　“小公子可当真是风流呐。”
　　“可不是，小公子瞧着眼生，以后可要常来哟！”
　　“来来来，小公子再喝一杯吧？”
　　“喝什么酒呀，这荔枝正好，奴家给小公子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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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琬这里，温香软玉，左拥右抱，很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欢儿在一旁甚是局促不安，看着林琬这副香风笑语的场面，欲哭无泪，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再兼之她容貌清秀，一旁的姑娘见她觉得可爱，不时上前调笑几句，闹得欢儿脸上红晕就一直没下去过。
　　“小公子真是天生的风流人物。”不知何时，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
　　这一群花团锦簇的姑娘们纷纷抬头，却吃了一惊——竟是惊鸿姑娘。
　　惊鸿向来声音温软娇媚，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情，一颦一笑明艳动人，可万万没有如今这般清冷。
　　“惊鸿姐姐？”有反应过来的，起身向惊鸿姑娘笑道。
　　众位姑娘纷纷起身，叽叽喳喳地同惊鸿笑着问候。
　　晚香原本依着林琬坐着，她本也善舞，腰肢柔软异常，如同水草一般缠着林琬；林琬很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未曾拒绝，很是配合地揽了晚香，笑语盈然。
　　“惊鸿姑娘？”见了惊鸿姑娘，林琬眸中有一抹惊慌和激动，但也只是一瞬，她仍是那般玩世不恭地坐在原处，“惊鸿姑娘安好？”
　　惊鸿姑娘眸色又是一深。
　　“甚好。”她冷笑道。
　　周围的姑娘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姐姐今儿个怎么想着出来逛逛？”有姑娘赔笑道。
　　惊鸿姑娘脸上倏忽浮出一抹笑来，甚是明艳动人，如同一道光，直直地晃了所有人的眼，她的声音又如同平日那般娇媚无比：“简公子来了，我自然要出门相迎。”
　　“什么？！”本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淡然的林琬，一下子跳了起来。
　　欢儿亦是皱眉——怪不得姑娘非要来百花楼，原来是抓简公子来的了。这般一想，就觉得自家姑娘分外辛酸，也就觉得林琬如此行事不那么出格了。
　　“怪不得呢……”
　　姑娘们亦是羡慕亦是嫉妒，简公子如皎皎明月，偏偏还独照惊鸿一人。
　　正热闹着，门口一片喧哗，不是简琮来了，又是哪个？
　　简琮脚步匆匆，神色微愠，一进来便朝惊鸿姑娘而去，围在他身边的姑娘们少不得又是一阵拈酸吃醋。
　　“惊鸿。”这一声轻唤，委实温柔。
　　但下一瞬，简琮的行为就让众位姑娘大跌眼镜了——他，竟越过了惊鸿姑娘，一手将陷在温柔乡中的林琬给拽了过来。
　　姑娘们纷纷侧目，不住地觑向惊鸿姑娘——这般不给脸面，不知惊鸿姑娘是否得火上眉梢？
　　惊鸿却是往旁边站了站，笑道：“既然简公子今日有事，那惊鸿就不再相扰。”
　　说罢，竟是转身而去，半点儿没有拖泥带水，分外潇洒。
　　众姑娘目瞪口呆——果然最是明艳无情之人啊！
　　这边林琬被简琮攥了手腕，那边惊鸿姑娘又拂袖而去，她这是什么好儿都没捞着；一急之下，便脱口而出：“惊鸿姑娘！”
　　拂袖而去的惊鸿姑娘脚步只顿了一顿，连一丝回顾的意思都没有，径直而去。
　　“跟我回去！”简琮很是头疼。
　　林琬挣扎了一下，气鼓鼓道：“不回！”
　　“不要胡闹了。”简琮拽着林琬的手又多用了一分力气。
　　“我没有胡闹！”林琬负气，转脸过去，不愿看简琮——他明明说心仪之人并非惊鸿姑娘，却偏偏要时时在惊鸿姑娘面前晃悠，这般行为处事，她看不过去。
　　简琮叹了口气，有些无言，他是愈发弄不懂林琬到底想要做什么了。只缓和了语气，温声道：“不管怎样，我们都先换一个地方说话；这般闹腾下去，你是怕伯母不知？”
　　提到了许安如，林琬一下子泄了气，默默地同简琮走了出去。
　　看了好一场热闹的姑娘们，眼见着两个俊俏公子手挽手地出去了，一时间唏嘘不已，好没意思，自行散去。
　　而出了百花楼的简琮，想了一想，还是没有直接将林琬给送回去，而是带她去一家茶楼，要了一间雅间。
　　“到底怎么回事？”简琮伸手捏了捏眉心——他可真是疲极惫极，心头堆了无数的事，却都个个无解。
　　林琬扬了扬手，淡声道：“欢儿出去守着。”
　　欢儿犹豫了一下，应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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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小姐姐惊鸿上线，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