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谎言》风沐雨淋

60、第 60 章

　　“真的？”陈奚遥捂住嘴，幸好没让其他人听到，杨珺慌手慌脚让她不要大声说出来。杨珺刚刚向陈奚遥坦白自己跟周鑫波睡了，睡了之后确定了两人交往的关系。“他，我是不知道，可你，没想到你是速战速决类型。”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杨珺捂着脸，“现在想想我会觉得丢人。”

　　“什么丢人，明明很幸福的样子好吗。”陈奚遥咯咯笑了出来。她认为自己能为这两个制造相遇的机会。杨珺说是因为程序上全反了，先上的床，再谈恋爱，不是很奇怪。“那以前不还有先结婚，后恋爱的吗。”

　　“陈奚遥，我没发现你的思想有这么开放。”杨珺替陈奚遥拉了拉裙摆，她说陈奚遥的这身婚纱太漂亮，看得她心痒痒，很想在结婚时也穿上这样的婚纱。还说什么等会儿抛花球时，一定要看好自己在哪里，“我想要花球。”

　　陈奚遥又笑：“这么快就想结婚了吗？”她穿着漂亮的婚纱，站在酒店客房的窗边，阳光照了进来，美得不像话。

　　“可能是遇到了正确的人，也有可能是不想错过。”说话时杨珺的眼睛一直看着漂亮的花球。大概她是觉得自己很幸福了，也想快点结婚。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杨珺去开了门。门外是陆冬明和周鑫波。

　　周鑫波轻咳一声，说自己找杨珺有点事，顺便把陆冬明给推了进去，把杨珺给带了出来。杨珺还想说什么的，可周鑫波说要给新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什么——时间？”杨珺还没说完，就被周鑫波拉进了隔壁房间，才甩上门就被按在墙边，自然而然，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热恋时期应该如此。

　　“马上要下去了，你还来。”陈奚遥说归说，可心里却是乐滋滋的。陆冬明走到她跟前，一把搂在她的腰上，说是要好好看看自己的新娘子。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看都看不够。阳光从窗户外照了进来，照在两人身上，都是暖暖的。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漂亮发髻，别着一些小小花朵作为装饰用以固定头纱。陆冬明最喜欢看的，是陈奚遥的眼睛，清澈如同泉水没有杂质，嘴唇是那么的柔软——“不行。”陈奚遥挡住陆冬明即将吻过来的嘴唇，“亲坏了妆，要补妆。”

　　陆冬明拉开她的手：“我会小心。”他还是亲了陈奚遥，那么美的人放在眼前，不搂不抱不亲，他做不到。可这时，陈奚遥的手机不合时机的响起来打断了两人，她去接了电话。可就在她接了电话之后，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她表情上的变化当然没有逃过陆冬明的眼睛：“怎么，谁打来的电话？”陈奚遥捂着手机说是妈妈，想见一面。陆冬明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你怎么想，“去吧。”

　　陈妈妈在安全楼梯那边等着陈奚遥，陈妈妈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带有一件小披巾，看去像是来参加婚礼的人。两人明白，她是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在看到陈奚遥时陈妈妈递上一个红包，但陈奚遥没有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女儿，每个做妈妈的都希望孩子能好好的。”她拉起陈奚遥的手，要把红包往她手里塞。但陈奚遥别过手，坚决不肯收。

　　“你想跟我说什么。”电话里，陈妈妈说有话要说。她发现妈妈的目光时不时还在打量陆冬明。似乎很想让她介绍一个，可陈奚遥偏偏不想介绍。

　　“妈妈只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陈妈妈这才收回目光，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她。陈奚遥被妈妈看得很不舒服。“看看我的女儿长得漂亮，真像妈妈……”陈妈妈笑着，仿佛穿着婚纱的人是她自己。

　　“时间差不多了，奚遥。”陆冬明提醒陈奚遥，看得出，陈奚遥是真不想见面。

　　“我家的遥遥，就拜托给你。”陈妈妈说得很客气，两眼笑眯眯地望着陆冬明。陆冬明同样客气地说了声谢谢。“遥遥不肯收，你收下吧。新郎倌。”陈妈妈拉过陆冬明的手，把红包往他手里塞。陆冬明委婉得推开了陈妈妈的手，把红包还了回去。

　　“照顾好她是我应该做的事。”陆冬明拉起陈奚遥的手，他看陈妈妈多少有点眼熟，可他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陈妈妈。“我们要走了。再见。”

　　他不再多说，和陈奚遥两人离开安全楼梯，出门时，陈奚遥回头看了眼，陈妈妈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鼓鼓的的红包，脸上带着微微诡异的笑意。

　　回到客房，陈奚遥才喘了一口气，原本很高兴的气氛在见过妈妈之后就降了热度。陆冬明或多或少明白了为什么陈奚遥不想见妈妈的原因，她的妈妈让人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见陈奚遥不说话，陆冬明便说：“别多想，我想只是单纯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张湛，会来吧……”陈奚遥却说了别的事。她根本不在乎那个不配做妈妈的人，比起来，更想知道张湛会不会来。自从做了那个不吉利的梦之后，陈奚遥一直很担心张湛。她问陆冬明，陆冬明总是说没事，他好好的。可他哪里好好的，如果他好好的，怎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就像是——

　　陆冬明没有回答，而是上前抱住陈奚遥：“会来会来。”他肯定地说。“不要着急。”

　　“会来？”陈奚遥不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说他会来？”他握住陆冬明的胳膊，“不是在骗我？”那么，梦会是相反吗？张湛会没事？门开着，陆妈妈走了进来说是时间差不多可以到楼下去等宾客。

　　“走吧。”陆冬明拉起陈奚遥的手一起走到酒店一楼大堂。陆冬明那边的客人陈奚遥并不认识，陆妈妈会介绍一下这位是谁，那位是谁，陈奚遥会跟着陆冬明打招呼问候。而她这边的客人主要都是她的同学，这么多进来的人里面，陈奚遥只想看到一个，但那个人迟迟不出现。

　　除了陆冬明谁也不会知道她的心思，他搂了搂陈奚遥的腰，示意让她安心，仿佛在说会来的，你等的那个人一定会来。入场的客人渐渐少了，而宴会厅里已是高朋满座，陆妈妈催着两人进去。

　　陈奚遥没说什么，看了眼陆冬明之后要跟他一起进去，反而是陆冬明问了句要不要再等等。“没关系，只要他来，就算晚到也没关系。”

　　“你啊。”陆冬明轻轻捏了下陈奚遥的脸，“现在我要去舞台上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知哪来的孤独感，客人都一门之隔的宴会厅，从外面就能听到吵闹的声音。如果有爸爸在，这个时候就应该由爸爸来牵起手一同走向舞台。甚至又想到了张湛的那句玩笑话，他说想要牵着陈奚遥的手将她带到陆冬明面前，一定要让陆冬明好好对她，如果陆冬明敢做出半点对不起陈奚遥的事，他对陆冬明不会客气。

　　你到来啊，陈奚遥抓着陆冬明的衣服袖子，不想让他离开。可他还要去舞台那边等着她进来，这是婚礼的仪式。陆冬明是有提议要不要让高中班主任来担任这个角色，可陈奚遥拒绝了，她想留给那个开玩笑的人。

　　今天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应该笑着面对所有人。即便知道“他会来”是个谎言，既便知道不应该抱有期望，还是忍不住想去否定自己的想法。认为自己错了，认为他好好的还活在人世。陈奚遥的鼻子发酸，不能哭啊，这个时候——

　　“妆会花掉。”有人牵起陈奚遥的手，他的手是那么的冰冷，有气无力，可那双手陈奚遥认得。

　　“张湛！”陈奚遥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张湛真的会来，既然陆冬明说过他会来，不止一次说过他会来，可她认为这都是陆冬明为了安慰自己才说的话。“你怎么——”张湛看上去并不怎么好，他坐在轮椅上，身子异常清瘦，脸色也不是很好。“你还好吗？”

　　张湛缓缓点头，说自己还好。他笑着，很费力的样子。“我们拗不过他。”说话的人是张湛的爸爸，陈奚遥叫了声叔叔。张爸爸长话短说，张湛在经过第三次手术之后差点就熬不过术后期。他说那时很吓人，心跳一度停止跳动。医生过来抢救了很久。

　　“是因为我看到你叫我不要走。”张湛抬头看着陈奚遥说，“我想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来参加你的婚礼。想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他，虽然还是不情愿。”张湛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一下气，好不容易才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那，来。”他努力站起来。“其他的话留到婚礼结束。”

　　“嗯。”陈奚遥重重点头，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她紧紧握着张湛的手站到门前，门随即打开，音乐声和来宾的掌声伴着她前行。陆冬明就在眼前不远处，看着这边。陈奚遥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待张湛的存在，因为她明白，张湛是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因为他是——

　　“有请新娘上台。”司仪请新娘上台，而原本也应该要上台的张湛却迈不步子，就在这时，陆冬明走了过去。

　　张湛将陈奚遥的手交到陆冬明手里：“请你，照顾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