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作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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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祁挂断电话后，左右看了看，随便进了一家小吃店买了四五份晚餐。然后拎着一堆食盒骑上自行车，东拐西拐绕到了成人街一家酒吧后门。
他锁好车子，掏出钥匙，还没把门关严，就见一个黑影“哐叽”一声丢下手中的酒篮，扑了过来:“小叶叶~你总算回来了——”来人穿着改良过的侍者服，很明显是这家酒吧的服务生。
“死开。”叶祁把人拍到一边，顺手将晚饭放到小桌上，“我换衣服去，你们先吃。”
……
第二天，同学们进班一摸桌斗，就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班长~万圣节送巧克力，那情人节可怎么办呐——”柳闻樱拿起桌斗里一整条的德芙，故意皱着眉头，语气中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班长，谢了啊！下午我也给你买！”纪律委员已经开始拆包装袋儿了。
“我这里是巴旦木果仁的，谁有别的口味儿，换一下？”还有人正忙着交换巧克力。
不过首都一中的早读很是严谨，同学们也就欢乐了不到十分钟，就该掏书掏书了;顶多还有两三个刚进班的还在窃窃私语。
虽然学校不允许带零食，但过节还是必须的。糖也一定得送，还得收，于是就又到了个人魅力的比拼时间。
因为性格好，长得帅，季尚清收不仅到了多半个班的糖果，还有不少外班学生特地跑过来。所以他干脆把桌斗清空，塞了一桌子形状大小各异的糖果、巧克力，甚至一直很喜欢他的泡菜国妹子韩孝珠还一脸羞涩地塞给了他一盒马卡龙。
“韩国妹妹挺大方啊，这么大一盒进口马卡龙，得不少钱呢吧？！”段云溪从季尚清桌斗顺手抽出一根荧光杆的水果棒棒糖，撕开包装填进嘴里。
季某人不以为意，又从桌斗挑了几根儿不错的递给他。
“这样反倒麻烦，我还得回她个差不多的。”顿了顿，他又说，“唉，中午回家从我的珍藏品里挑一件给她吧。”
“嗯，我去接水，你杯子给我。”段云溪拍拍季尚清肩膀，拎着两个空杯子，刚准备走就又折了回来，“对了，一会儿有个事儿要跟你说，怕忘了，你待会儿记得提醒我。”
“好好好，你去吧~”季尚清头也没抬，忙着写字;听对方突然这么正经，觉得有点好笑，正猜测到底是什么事，身旁的座位就又重新被占据了。
季某人扭头一看，原来是萧颂，眼中便不觉带了些笑意。
这人屁股一沾凳子就开始咳嗽，咳得惊天动地，但一听就知道是装的。季尚清忍着笑，绷住脸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配上真诚的水汪汪大眼睛，这演技简直堪称一流。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萧颂给了他一个充满暗示意味的眼神，眼睛迅速在某人满桌斗的糖果上瞟过。
看季尚清依旧一副“你眼睛怎么了，我看不懂”的表情，他心下无奈，只好又催促一句:“哎呀——快点儿！”
“噗——好好好好好~”季某人乐不可支，抿着嘴唇，眼中却满是笑意，睫毛被弯起的眼睑压下，在白皙的脸上投出一片阴影。
他没从别人送的糖里拿，而是转身从书包中掏出一个铁盒，递了过去。“给，独一份儿的，上次的甜点还要多谢仁兄啊~”
“哎，不谢不谢！这都是为父应该做的~”果然，糖一到手萧颂就恢复正常形态了，抖着腿笑道。
“何方妖孽，假借我爹爹的身份，你可知如今早已建国？！”季尚清也佯怒拍桌。
“你……”萧某人还没说完，身下的凳子就被拎着两杯水的段云溪踢了一脚——“别打情骂俏啦~起开，这是老子座位。”
“我们没有……唔……”季尚清准备解释，却被萧颂在脑袋上拍了一下，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走了，傻子。”他心情似乎不错，抓起铁盒就离开了座位;看起来高兴得似乎已经忘记了今天还有篇1000字检查要写。
季某人稀里糊涂，不过他并不在意，转而提醒正慢悠悠掏书的段云溪:“你不是有事儿要说吗？”
“哦，对，就是！”段某人把书“哐”的一掌推进桌膛，“这事儿……我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讲……”
“嗯，我懂，说说吧～”季尚清好奇心涌上心头，摆了个舒服而标准的听故事姿势，就差手中端上一碟瓜子了，“到底什么事儿？”
“咳咳~”段云溪扭着脖子看了看周围，然后尽可能压低声线，贴近季某人说道，“我爸上次开车应酬……呃，路过成人街……然后你说巧不巧？居然看见一男的手里有咱们学校的校服外套，而且还抽着烟！他就顺手给拍下来了。我一看，啧啧啧~你猜是谁？”
“谁？”抽烟？不会是……吧？但他连成人街都去的吗？不……至于吧……
“别说出去啊——就是那个谁……叫什么来着？哦对对，叫叶祁！”压低的嗓音节节拔高，因为激动，段某人还拍了下桌子。
季尚清连忙捂住他的嘴:“你还让我保密，就冲您这动静，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居然真的是叶祁！
把对方的手从自己嘴上拿开，段云溪点了点头，“其实，我是想说……我打算跟踪他一次……哎，我可提前打听过了，他每天一放学就不见人影，活像急着投胎，上赶着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现在看来，他多半就是……”
“多半就是到成人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季尚清震惊之余，也开始若有所思。
“我觉得他可能是被诱骗的，比如用金钱什么的。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不像这那种人，而且他应该没什么去咳咳……那种地方玩的资本。”叶祁一看就知道不是每天都能有闲钱、有肾去那种地那什么的，会不会是被包养了？
“嗯，好了好了……”季尚清觉得这话题有点尴尬，“不过我得说一句，你还是别去作死的好。”抿了抿唇，又接着说，“他……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纯良。”
就算上次他的威胁动作只是同学间开玩笑，可那眼神骗不了人。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喉头还是一阵发紧，“听我的，别管太多，而且成人街那种地方不能随便去。”开玩笑，被抓了绝壁会被劝退！
“哎呀，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就因为没人敢去，才一定不会被抓到啊——”段云溪双手合十摇晃着，一副“拜托拜托”的可怜模样，“而且今个儿作业少，稍微浪一下也没事……再说了，你今天的家庭作业还是我替你抄的呢——”
被段某人软磨硬泡一下午，季尚清快被烦死了，总算是让他口头表示今天不会去成人街，心都还没完全落进肚子里。一打放学铃，段云溪就不见了。季某人暗道不好，赶紧冲出校门上了林栎的车。
“林哥儿——快把手机借我用用！”他拍着林栎大腿急切道。“还好之前用他的手机给段某人打过电话。”
段云溪上学都是带着手机的，每天一出校门就开机。
拨通电话，季尚清开口便吼:“段云溪！你去哪儿了？！”听见旁边还有别人说话，他又喊道，“你和谁在一起？”
“咳，你别着急——没啥，我打了个车而己。”段某人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刚说话的是司机大叔，忒热情，一直跟我唠嗑儿……”
“你……你非去不可？”季尚清压着火，但更多的是担忧和心急。
“我这都已经快到了……”其实连一半儿路都还没走完呢。
季某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气哼哼的，但也只能无奈道：“地址给我发一遍，快点，就发这个手机上！”
“嗯……谢了哥们儿。”段云溪知道对方是出于好心，有点感动。
“那个……”听到对方软下来的语气，季尚清也没好意思继续凶人家。可话说到一半，刚抬起头就发现林栎正一脸兴味地盯着他看。
“你打算去哪？”林某人手肘支着方向盘，也不着急要回手机，先递给了季尚清一瓶水。
“那个什么，我……呃，今天……”双手抱着水瓶，季某人突然不知道怎么回话了，眼神飘忽道，“我……我今天要去趟段云溪家，就，就我那个同桌——”
“哦？”他这么紧张做甚？
“就是去一起做个PPT，那个……明天要用。”小心翼翼揪着衣角，看着对方温柔的眼神，他现在的心虚程度已经完全不亚于刚才的段云溪。
“先喝口水。”林栎心下无奈，但总觉得季某人怪怪的，肯定有事瞒着他，可是对方不愿说，他也不打算细问。
“我送你去。”语气温柔，却略带不容置疑的意味。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你！”那种地方，怎么能让林哥儿送我去……
“嗯？”林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他到底在遮掩什么？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得赶紧走！季尚清打定主意，顾不上做细致的解释。他把校服外套一脱，扔到后排座上，又扯了扯林栎的袖子:“林哥儿~衣服借我下……”
“一定要自己去？”林栎没有动作，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睫毛颤了颤，轻声道，“其实，你可以更依赖我一点的。”唉，算了，还是要慢慢来。
林栎脱下外套递给季尚清，“去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事，只有一点——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的人。”
说这话时，他侵过身子，替季某人解开安全带，还顺手帮他打开了车门。呼吸喷洒在对方的颈侧，晕出一片粉红;墨色瞳孔带了些平时没有的异样情绪，让季尚清心跳漏了一拍。
“我……我走了……”还是心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隐瞒似乎在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变得很不合适。“我拿着你的手机，一会儿回到家你用我的和我联系，锁屏密码是我名字的笔数。”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从未承认关系，自己甚至一直不敢面对，可这段粉红色的情意早就彼此互通过了。
季尚清知道自己并不厌恶林栎的亲近，甚至虽然因为迷茫紧张而一直躲避，但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这么一想，他本就发烫的脸更是又染上一片殷红。
习惯性地抿了抿唇，季尚清咽下一口唾沫，补充道：“你可要等我电话，我……你的人一会儿迷了路，还要靠你……帮忙。”
觉得自己脸快熟透了，季某人暗骂自己没出息，微微颔首，等着他的林哥哥回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