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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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行从旁介绍说：“奶糖游戏首席运营官谢期年。”
苏皖忙站起身来向他点头致意，说：“谢总您好。”
谢期年轻笑一下，眉眼间光彩浮动，整个人愈发显得风流俊逸：“不必那么见外，叫我名字就好。早就听嘉行念起过苏小姐，昨天看了苏小姐的作品已经相当惊艳了，没想到本人比电视上更美。”
苏皖美了二十几年，各路夸赞早已听惯，此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面前这人虽然笑得殷勤，目光里却总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像伺服在黑暗中的猫科动物，优雅而又危险。
这是个跟陆嘉行完全不同的人，陆嘉行衣着寻常，而谢期年的衣服款式虽然并不高调，细节处却能看出价值不菲，而他脸上那种礼貌中的疏离也是陆嘉行没有的。苏皖觉得，谢期年其实更符合她对企业高管的认知。
谢期年递过一个文件夹，笑着说：“昨天嘉行说起请苏小姐做代言的事情后，我让广告部连夜做了一个方案，苏小姐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有什么要求也尽管跟我说。”
苏皖接过来翻看的时候，谢期年便坐在边上一时打量她，一时又朝着陆嘉行的方向瞟一眼。他每看一次，陆嘉行的神色便不自在一分，像个被好友窥破了心事的小孩，有种笨拙的可爱，于是谢期年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
苏皖很快停住了翻页的手，宣传方案只写了大体框架和时间节点，没什么可说的，但后面附着一份格式合同，甲方为奶糖游戏，乙方是九鑫传媒。
“苏小姐有什么问题吗？”谢期年很快发觉了她的不对，问道。
“我计划近期跟九鑫解约，所以这份合同我不想通过九鑫来签。”
谢期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一副了然的样子说：“苏小姐跟九鑫的事我耳闻过一些，李树森这个人么，风评一向不太好……不过苏小姐，我首先要考虑的是公司的利益，如果绕开九鑫的话我们需要承担许多不必要的风险。”
苏皖还没有回答，陆嘉行已经先一步开口问他：“你知道她跟九鑫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谢期年笑说：“托朋友打听的，刚刚才得到回复。”
不知怎的，苏皖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陆嘉行点头道：“解约的事她刚刚跟我说了，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可以跟她本人签。”
谢期年一副“早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笑了一下说：“法务那边不会通过的。”
“有那么麻烦吗？”陆嘉行皱眉，“这个事情又不是法务部主导。”
“法务嘛，自然要从法律安全的角度来给出建议，否则咱们养着这帮人做什么？”谢期年笑说，“如果苏小姐能尽快跟九鑫达成一个一致意见就最好了，对我来说无论跟苏小姐本人签还是跟九鑫签都乐意之至，但是这个方案上会讨论的话法务部门的意见却是没办法绕过去的。”
陆嘉行想了一下，断然说道：“这个代言费的数额在我的决定权限之内，那就不上会讨论，我直接定了吧，如果有问题我一个人承担责任。”
谢期年脸上那种了然万事的模样消失了半秒钟，他总算没再笑了，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慢悠悠地答了句：“好。”
苏皖出去时是陆嘉行亲自送出的大门，迎着来往员工难以掩饰的诧异表情，苏皖暗自猜度，这个陆总大概之前很少亲自送人出门吧。
这个想法让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所以当陆嘉行跟她说再见时，她没有多说便转身走了。
将及走到园区大门时，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却是陆嘉行追了过来，皱着眉头问她：“你没有开车吗？”
“没有车，坐地铁来的。”苏皖笑了下，谋生艰难，还是公共交通最为经济实惠。
“你在这儿等着，我让司机送你。”陆嘉行说着便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苏皖正想推辞，陆嘉行却已经走远了，看他去的方向，竟是直接回了奶糖的办公大楼。
所以他是在献殷勤吗？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自己走了？如果不是的话又干嘛那么老远地追过来？苏皖觉得自己完全摸不清他的路数，不由地自嘲地想，可能高智商人才的脑回路都迥异常人吧。
不多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她的身边，司机快步下来替她拉开车门，坐进车中的一刹那，苏皖看着司机笔挺的西服和一丝不苟的头发忽然有点想笑，这是个什么公司？连司机都比CEO更像商务人士。
车子穿越A市的南北轴线，载着苏皖奔向城市的另一边。谢期年从落地窗前踱回到沙发跟前，懒洋洋地坐了下来，问：“嘉行，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请代言？有海妖的金字招牌在，蓬莱的前期推广应该不会太难，更何况苏皖美则美矣，却是一点名气都没有，请她还不如请个会打游戏的网红。”
此时没有外人，面对着创业伙伴兼好友，陆嘉行便也没有隐瞒：“我想帮她一把，正好市场部那边有请代言的想法，顺势而为吧。”
“她，行吗？”谢期年摇摇头，“连职场纠葛都搞不定，弄得被封杀一年断送前途，只怕不是个有手段的。”
“有时候拿到的底牌太烂，就算是天才也不见得能打赢。”陆嘉行笑笑说，“再说只是请个游戏代言而已，又不是找CFO，哪里就开始论手段了。”
“她跟你说过为什么跟李树森闹翻的吗？”谢期年问。
“没说。”
“我听说是因为她想勾搭李树森上位，被李树森老婆收拾了。”
陆嘉行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我也觉得不可能，李树森虽然是靠着老婆上位的，但如今他岳父几乎已经被他架空，他早不像当初那么听话了。”谢期年拿起苏皖用过的茶杯观察了一会儿，笑着说，“你这位苏小姐对人似乎很戒备啊，这水像是一口没喝呢。我倾向于相信另一种说法，李树森想搞潜规则，被她给打了。”
陆嘉行握紧了手里的发卡，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无耻！怪不得她坚持要打官司。”
“打官司？呵，居然是个天真的人，这官司一打啊，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谢期年坐正了一些，表情也正经了许多，“嘉行，虽然代言的事情不算大，但如今咱们正在筹备上市，在这么敏感的阶段你不经过集体决议自己拍板请她，她又是这么个情况，当心老头子们拿这件事念叨你。”
“以奶糖游戏的实力上市是早晚的事，老头子们爱念叨就让他们念叨去吧，不通过他们直接找风投更省事。”陆嘉行不以为然，“本来倒也还好，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更应该帮她一把了。”
谢期年皱起了眉，问道：“昨天你不肯跟我说，那么现在呢，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帮她吗？”
“不能。”陆嘉行白了他一眼，“我也有自己的秘密。”
谢期年翻了个更大的白眼：“狗屁秘密，我看你是色迷心窍吧！你们这种童子鸡真是麻烦，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稍稍见个漂亮女人就跟老房子着火一样，摧枯拉朽。”
陆嘉行听见“童子鸡”三个字时一张脸微不可见地红了一些，跟着他一指门，一字一顿地说：“滚出去。”
“切，懒得再跟你说。”谢期年也不啰嗦，站起身就走。
他刚拉开门，又听见陆嘉行说：“你人面广，帮我查查李树森有没有什么把柄。”
谢期年哼了一声，凉冰冰地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老同学！你该不会还想替她搞定李树森吧？那要她还有什么用。”
“你的废话真是越来越多了。”陆嘉行的声音比他还凉。
谢期年轻笑一声，掩门离去。
苏皖还在车上的时候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醒她新到一笔来自奶糖游戏的四十万转账，备注是定金。
数着那一串零的时候，苏皖终于有了种真实的、交了狗屎运的兴奋。
下车后她去了趟超市，买了大半年都没舍得吃的车厘子和树莓，又拿了几罐啤酒，然后甩掉高跟鞋、扯掉丝袜往床上一窝，一边追剧一边吃喝。
这种兴奋持续了十几分钟，然后，她收到了谢期年要求加微信的申请。
验证信息是个问句：除了打官司，对付李你有别的计划吗？
苏皖撇嘴，果然，谢期年对于请她代言这件事始终是有想法的。
但那又怎样？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不着旁人阴阳怪气。
苏皖把手机撂到一边，一仰头灌下了半罐啤酒，眯了眯眼睛。
有奶糖游戏的代言作退路，有那套房子做资金，还有现在大把的时间，是时候跟李树森好好算算账了。
她一口喝干剩下的啤酒，顺手把罐子捏扁扔进了垃圾桶，跟着拨通了李树森的电话：“李总，是我呀，苏皖。”
“你呀……”李树森拖了长腔，刻意端起了架子，“有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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