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魔餍

43、小丑

　　米迦勒把布莱尔放下来，自己落在地上，收起了翅膀。

　　一把枪被扔到布莱尔怀里。

　　布莱尔看着米总的背影，欲言又止。

　　她很想问一句，大哥，你又没有看照片，能知道哪个才是恶魔之子吗？

　　不过米迦勒已经走远，而且没有带她的意思，她也就没吭声。

　　她瘪了瘪嘴，把枪扔到地上。

　　哪个傻逼会直接端着枪走进宴会。

　　她又不是米迦勒，能把武器藏在大衣下面。

　　估计他是误会了什么，以为她和尅阿斯也是敌对的状态。所以认为她是抱着击杀恶魔之子的目的来这里的。

　　布莱尔确实打算跟艾利克斯见一面。

　　但既然米迦勒来了，她也不介意先观看一场恶魔大战天使的戏码。

　　她甩掉了枪，从容地下楼，向宴会场地走去。

　　理查德·颂恩的悼念晚会现场肃穆却明亮，出现在颂恩工业总部都是华府名流，布莱尔的穿着还算不违和，她也就放弃了打晕一个女招待或者宾客的想法。

　　米迦勒已经失去了踪影，她只能猜测他有特殊的追查恶魔之子的技巧，或许上帝会直接给他启示也说不定，布莱尔没在人群中看到他。

　　她也没在人群中看到艾利克斯。

　　现场开始换了一首乐曲，布莱尔索性坐到吧台旁边，慢慢观察场中的动静。

　　吧台侍者往她面前推过来一只玻璃杯。

　　她愣了愣，她没要任何酒水。

　　“你不想喝吗？”熟悉的声音擦过她的耳膜。

　　布莱尔猛地抬头，小丑竟然出现在她眼前，脸上没有涂任何奇怪的妆，只有嘴两边超过常人嘴角长度的疤痕暴露了他的身份。

　　她握着杯子的手差点不受控制地一抖。

　　小丑的目光落在那上面。

　　“你在害怕？”

　　他没有大笑，也没有拿着刀片割着谁的脖子进行威胁，竟然让布莱尔有点不习惯。

　　“你怎么会在这儿？”布莱尔低声问。

　　她坐在吧台前，却像个被绑架的受害人，连面对撒旦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害怕，然而面对小丑，她总是难以抑制心底的恐惧。

　　那是来自精神的压力，她意识到自己脑海中小丑的概念近乎“神化”，当她直面他时，她更感觉面对不是人，而是一个黑洞，一个燃烧的阴影……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不让更多的心理活动暴露在他面前。

　　墙上的蜡烛有一秒钟晃了她的眼，布莱尔意识到刚才的对话里，小丑并没有用他常用的假声，那声音更贴近一个人最真实的声音。

　　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小丑的手掌抚上她左侧的脖颈，布莱尔颤栗了一下，没有逃跑，看着他的眼睛。

　　从那里面她没能看出任何感情，它是沉重的，或许由于这点，没有人能解读出它里面是否还包含人类的软弱。

　　小丑不上妆后，可以看出他和艾利克斯容貌的相似，不过艾利克斯的眼睛偏褐色，小丑的眼睛底下则是一种深深的青。就像死亡。

　　那只抚在她身上的手掌已经到了她的脸上，它的力道很大，布莱尔感到下颚传来一阵刺痛。

　　小丑的瞳孔在放大。

　　咫尺之间，布莱尔看到他眼睛里的影子。

　　她愣在原地。

　　那是——

　　一声枪响，小丑以常人没有的敏捷翻出吧台，他后面的架子爆发出巨响，酒瓶碎裂开来，碎渣迸向四周。

　　布莱尔被他撞倒在地，手碰到小丑的头发，贴近了看，那颜色就像他刚从沼泽洗过澡出来。

　　她从小丑的后脑把手移开，指间漏过玻璃碎片，还有血……

　　“呵——”他好像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个疯子！

　　布莱尔已来不及做什么，小丑掏出了枪，场中除了尖叫就是弹雨。

　　米迦勒几乎不避子弹，他身边好像有种“场”让子弹无法伤害到他，子弹在他脚前掉落下来。

　　“米迦勒，他不是……”话没说完，布莱尔迟疑了，小丑和艾利克斯的确源同尅阿斯，虽然她没在小丑身上察觉到撒旦的力量。

　　他没有与生俱来的异能，她想米迦勒是找错人了。

　　但是大天使长显然没有这么想。

　　他专注于击杀对手，在小丑扔了一枚炸/弹奔向天台之后，他紧随其上。

　　布莱尔犹豫了一下，追向了通道口。

　　艾利克斯都没有出现，米迦勒就和小丑打了起来。

　　她赶到的时候，小丑已经被米迦勒的刀抵在地上，他的脸上青了一块，明显在此之前，已经挨了一拳。

　　“米迦勒，他不是恶魔之子……”布莱尔小心翼翼接近，她也很难相信自己这个时候会为小丑说情。

　　米迦勒并没有理会她。

　　他的眼睛极黑，几乎要和夜幕融为一体。

　　“说，奈亚拉托提普在哪儿？”

　　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不像来自天堂，却像来自地狱。

　　布莱尔顿在原地。

　　她几乎不能再露出任何除了惊吓之外的表情，从大天使长口中听到奈亚拉托提普的名字使她血凉，更无法有效思考这一问话背后的含义。

　　她在僵硬，太阳穴发紧，可是刀锋下，小丑却率先笑了出来。

　　他在大笑，脸上的疤痕随之扭曲，这一举动让不通人情的天使长皱了皱眉。

　　米迦勒当然无法理解小丑在笑什么，正常人也很难了解他笑什么。

　　他没有理会贴在他脸上的刀，甚至于故意让它滑进他脸上的皮肉，同时向米迦勒扔出一个什么东西，好换取逃跑的时间。

　　米迦勒下意识地把它打向一边，这就让小丑有了时间跑向了楼顶边缘。

　　不要。

　　布莱尔明白他想干什么，但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底一紧。

　　小丑扔出的东西到了她脚前，一个小丑女哈莉·奎因的玩偶在撞击之下亮起光，同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伴随着一阵大笑，小丑跳下楼。

　　布莱尔扒在楼层边缘，看着小丑的笑脸，心口有一种火焰仿佛在灼蚀着她，使她在头脑中疯狂的尖叫。

　　“布丁——”那尖叫化为实质，于是她听到一个绝不是自己会发出的哭音。

　　她艰难地控制双腿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跪在在楼层边缘。

　　发生了什么？

　　布莱尔必须怀疑自己被人操控了精神，因为她像一个三流言情电视剧的女主角一样在哭。

　　但她发誓自己绝没有那么悲伤，更像是后脑勺里有另一个人从后门进入控制了她的泪腺。

　　直到她再一次大吃一惊。

　　米迦勒的翅膀停在了半空，而他对面有一双同样漆黑有力的翅膀。

　　在小丑消失的地方，他飞了上来。

　　而布莱尔，除了惊讶之外，她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想捡起那支被她丢在这里的武器，对着艾利克斯的脸来上一枪。

　　那看到他时油然而生的厌恶一如她的泪腺一样，完全不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