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2》王一又

46、才明爱意4

　　铁匠铺很暖，中央的炉子烧得通红，老铁匠站在炉子边，举着一把沉重大铁锤，反复锤打尚未成型的剑身。火星四溅，整个铁匠铺都是“当当”声。

　　直到警长跟马斯进门，老铁匠才停下手，对两人说：

　　“两位需要什么武器，请随便看。”

　　警长和马斯没有答话，走到一旁的墙边，仔细检视其上悬挂的武器。那些武器形形色色，有长剑、有短剑，有大刀、有短刀，它们数量颇多，挂满了一整面墙。

　　警长和副警长想要找到那种图腾是藤蔓的匕首，仔细检查那些匕首的刀柄，期待能有所发现。然而，仔细检视过后，他们却毫无发现，只得从挂武器的墙边离开，走到了中央的火炉旁。警长对着老铁匠微微地点了点头，以示恭敬，说：

　　“你打造武器很精致，霍老先生，不过，我们不是来买武器的。”

　　老铁匠名叫霍尔顿，他看出两人不同寻常，将手中的大铁锤放在了炉灶旁，将脖子上的毛巾卷起，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问：

　　“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警长立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警长证，说明了身份：

　　“实不相瞒，我们是警局的警长和副警长，此次冒昧叨扰是想来问一些状况的。”

　　老人垂头认真看了看警长手里的证件，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警长收起了警长证，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白色的纸，这张纸是卷起的，像一根卷起来的烟，他慢慢地把纸摊开，让其上的匕首图像露出来。

　　老铁匠瞄到这匕首图像，脸色都变了，仿佛被人看见了某个秘密。警长将老人的异常表现看在眼底，确信自己来对了地方，问：

　　“请问，霍老先生你有没有给某一类人士打量打造过这类的匕首？”

　　老铁匠背过了身，把脖子上那条发黄的手帕取下来擦着满是汗渍的手背，吞吐吐地说：

　　“……没有。”

　　老铁匠很明显在说谎，他的目光几乎跟炉灶中的火焰跳动得一样厉害。他的表现逃不过警长的眼睛，警长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打算好好问问他有关状况，转身对马斯吩咐道：

　　“马斯你去把门关起来吧。”

　　马斯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老铁匠不知道警长要干什么，紧张兮兮地回过身，质问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别紧张，霍老先生，我们只是想跟你谈一谈。”

　　说话的同时，警长投以了满脸微笑，只希望老铁匠不要紧张。老铁匠不相信这样的话，满心质疑地说：

　　“我看，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止谈一谈这么简单吧，谈话为什么要关门呢？”

　　“关起门来好说话，不是吗？”

　　警长仍旧面带笑意。马斯到了门边，将门关起了。接着，他走了回来，在火炉边站定了，这一切的过程都像在警局一样。

　　警长将手中的匕首图像举得更高了些，说道：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霍老先生你究竟有没有打造过这把匕首？”

　　“没有！”

　　老铁匠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这没有两个字说得干脆，附上了某种特别的气量，像是在抵御侵袭。警长仔细听来，觉得它仿佛带着某种性质的允诺，他知道再这么问是问不出所以然的，换了种口吻，说道：

　　“实不相瞒，在之前，我们去过临街的铁匠铺了，那铁匠铺的店主王烈斯先生说，这把匕首是出自你之手。”

　　听着这样的话，老铁匠更紧张了，目光闪烁着，侧过身去，不敢正对警长。警长把老人的一切表现都看在眼底，确信老人是知道秘密的人，又说道：

　　“而据我了解，烈斯曾是你的徒弟，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的指控是有理据的。所以，你能告诉我吗，你替谁、或是哪个集团打造了这种匕首？”

　　老铁匠飞快地眨着眼睛，想着对策，只见他目光一撇，似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接着，他缓缓地回过了身，正对着警长，轻声地说道：

　　“的确，烈斯曾是我的徒弟，可我嫌他学艺不精，已经将他逐出师门了。他一直为这件事记恨我，完全有可能说谎话，警长你为什么不怀疑是他造了匕首，然后赖在我身上呢？”

　　警长微微地笑了笑，说道：

　　“是啊，我的确需要把那种情况考量在内。其实，我来的时候还有点疑惑，不知道你们师徒谁才是打造匕首的人，现在我确定了。”

　　“……呃，是谁呢？”

　　“就是老先生你啊！”

　　警长直言不讳。听到这话，霍尔顿老先生脸色都变了，黑着脸说：

　　“怎么可能是我呢，我从没打造过这种武器，你可别胡说！”

　　警长知道这是谎言，准备揭穿它，侧头望了望两边墙面的武器，又扬了扬手里的匕首图，轻松地说：

　　“试问，打造两旁这样精致的武器，需要何等精湛的技艺呢，另外，打造我手中这样精致的匕首，又需要何等精湛的技艺呢？老先生你不是才说了，因为烈斯学艺不精而将他逐出师门，我相信，他是打造不出这匕首的。”

　　“这……”

　　“况且，烈斯现在只是铸造农具跟生活用具，未曾打造过武器，所以我十分有理由怀疑，打造匕首的人就是老先生你自己。”

　　这是有关指正有力证据，惹得霍老先生脸色都变了，惊慌中，他又向后退了一步，好跟警长之间拉开一点距离。警长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霍老先生你为什么要做那个保住秘密的人，我必须告诉你，现在拥有这种匕首的人卷入了一桩连续的珠宝盗窃案，警方花了大力气追捕才找到这线索。老先生你有必要配合警方的调查，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才行。”

　　听着警长说起珠宝盗窃案的事，霍老先生稍感惊讶，这惊讶中又稍带疑惑，嘟哝道：

　　“真的吗，对方一行人都是好人啊，怎么会跟盗窃案扯上关系呢？你们这么说是开玩笑的吧？”

　　一旁的马斯听不下去了，出声说道：

　　“我们奉命来调查盗窃案的，绝对没有心情跟老先生你开玩笑。”

　　听着马斯这么说，老铁匠有了点动摇，喃喃地说：

　　“他们救了我的孙子啊，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又一次的救人事迹，警长听闻这种状况微微吃惊。——在上次，他从焱玛老爷的口中听闻了盗匪队伍一次救人事迹，现在，他又听闻了另一次的救人事迹，他真搞不清楚自己面临的到底是盗窃队伍还是救人队伍。

　　不过，警长虽然惊讶，但到底还是沉着冷静，没有表现得太意外，轻声地问：

　　“是吗，对方一行人救了老先生你的孙子？”

　　老铁匠答道：

　　“是啊。之前家里失火了，正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把我的小孙子从火海里救了出来啊！那群人全是英俊不凡的青年，不论如何，我也不相信他们是坏人呐！”

　　警长宽慰道：

　　“我没说他们一定是坏人，我只说他们跟一桩珠宝盗窃案扯上了关系。现在，我们警方掌握的证据还不充分，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不排除他们是清白的，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盗匪队伍。”

　　这番讲述使得老铁匠一阵触动，老人说道：

　　“那警长你一定要调查清楚整件事啊，如果他们是无辜的，请不要冤枉了他们！”

　　警长真切地说：

　　“我们会谨慎调查案情的，请相信，如果他们是无辜的，警方一定会还他们清白。所以，老先生你有必要把知道的状况都告诉我，好让我们着手调查。”

　　霍老先生赶紧地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调查。警长想起了一个不起眼却又关键的状况，问道：

　　“老先生你说对方一行人全是英俊不凡的青年，你为什么特意强调这一点呢？”

　　霍老先生想了想后，答道：

　　“他们全体穿着黑西服，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啊，很英俊。”

　　话音刚落，老人想起了什么不对的状况，摇摇头，补充道：

　　“只有一个大胡子男子不是那么的出色，他的个子比较矮小，相貌相对粗犷，年龄也比较长。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听到这里，警长的心情更复杂了。一群美男子盗匪，这代表什么呢？代表渺城中出现了外貌品质高的盗匪队伍，还是有其它更深层次的涵义？他不明白其中缘由，又问道：

　　“你确信对方一行人全是青年，而没有女性吗？”

　　“没有。”

　　“一个也没有？”

　　警长的目光闪了闪，表现出质疑。霍老先生肯定地说：

　　“是啊，一个也没有，对方一行人都是年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