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2》王一又

18、初现端倪5

　　那是呲人类的血液，他用了特别的试剂来保持其活性，而后，他将瓶子盖起来，放在一旁。梅冬见此情形觉得费解，附上了最后一丝力气，问：

　　“……你这是干什么？”

　　“我这样做了，你就有可能活过来。梅冬，别说话了，你闭起眼睛，好好休息，之后就会醒过来了。”

　　说着，福先生将梅冬的手握得更紧了。梅冬点点头，温柔地闭起眼睛。就在这时，从窗户中跃进一道影子来。是琥珀，她进了室内，郑重地打量了福先生，问：

　　“你就是福山先生，对吧？”

　　“你马上离开吧，达小姐，我的心情很不好。”

　　福先生站了起来，目光还停在梅冬脸上，神情有些恍惚。琥珀走上前，看了看躺椅上的梅冬，说道：

　　“这位小姐伤得很重，你不送她去医院吗？”

　　“我让你马上走！”

　　福先生有些恼怒。琥珀没有按照吩咐离开，而是走得近了些，想看看梅冬到底怎么样了。福先生陡然间伸出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琥珀并不反抗，安然地闭起了眼睛，说道：

　　“你要杀就杀吧！我说过的，不会反抗。”

　　福先生将力量灌到右手，将琥珀的脖子扼得更紧了些，琥珀冷静地承受着这惩罚，没有反抗。短暂的泄愤后，福先生松开了手，冷冷地提醒道：

　　“我现在还不想杀死你，你马上走吧，达小姐！待到日后，我把证据送到警局，你一定会以我设计好的方式身亡。”

　　琥珀看出福先生很愤怒，也不再打搅他了，转身到了窗口，飞身一跃，到了楼下。而后，福先生靠着躺椅蹲了下来，握起梅冬的手，看似要以这样的方式度过漫漫长夜。

　　又一个夜晚的九点半到了，歌剧院的演出结束，维岱在剧院门口的台阶上站着，目送顾客离行。

　　大约九点五十分，当她看到最后一个顾客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她也转身，回到了后院。

　　一进房间，她就看到桌面摆着一堆东西，那是她在离开房间、去剧院门口忙工作的时候都不存在的东西。她有些疑惑，来回地望了望，想知道是谁送来了这些东西。但四周静悄悄的，她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得暂且抛下了疑惑。

　　随即，她仔细地打量了那堆物品。

　　这一打量，她看到自己的小小行李箱竟然在其中摆着。这行李箱落在嫣嫣夫人家，她一度以为要失去它了，现在却再度出现在了她眼前，她伸手摸了摸它，显得珍惜备至。

　　她又记起了心底的疑虑，到底是谁送来这堆东西呢？有那么一刻，她几乎怀疑嫣嫣夫人来了这里。

　　但很快，她就将这种想法否决了，嫣嫣夫人对她在剧院工作的事并不知情，就算想送来行李箱也办不到。既然不是嫣嫣夫人，会是谁来了呢？

　　维岱还是不知道答案，在深度迷惘中，她转身出了小房间，沿着走廊朝剧院的门口奔进。观剧者都散去了，剧院静悄悄的，可在大门口还有一个身影在忙碌着。那是多大叔，他本来在忙着锁门，见维岱来了，暂停了手边的举动，问：

　　“怎么了，维岱，看你这么急匆匆的样子，是有事吗？”

　　“我房间的桌面多了一些东西，多大叔，我想问问，你知道那是谁带来的吗？”

　　“噢，是索伐警长。”

　　多大叔随口就给出了答案。送东西的人竟然是警长，维岱十分吃惊，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在上次，她只是随意把行李箱的事提了一句，她没想到他把它放在了心上，并且，还特意去帮她找来了行李箱。他竟然这样珍视她说过的一句话，这是在她之前的人生中从未发生过的事。

　　这时，维岱又开始变得心情复杂了。一想到上次跟对方见面的时候，自己的态度那样生硬，她就觉得心有愧疚。她仰头望了望夜空，以舒缓自己的心情，问：

　　“索警长他什么时候来的？”

　　多大叔随口就答道：

　　“之前你在剧院门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索警长他一个人提着那些东西来了。他进后院的时候，我跟他打了个照面，他说明来意，说东西是带给你的，我就让他把东西放到了你的房间里。”

　　听多大叔这么说着，维岱的心情更复杂了，在警长的关切面前，她是慌张的，有种不敢面对的感觉。多大叔看着她发愣的样子，觉得有点不对劲，问：

　　“对了，维岱，我还没来得及问问，索伐警长他是你的朋友吗？”

　　“……噢，……不是的。”

　　“那他怎么亲自给你送东西来呢？”

　　多大叔颇为疑惑。维岱忙编了个谎言，说：

　　“之前我的行李箱不见了，去报了案。现在警长替我找回来，他只是完成他的工作。”

　　“原来是这样啊！”

　　报案的事是维岱编造的，她可不想多大叔误会她和警长之间有什么关系。她清楚自己跟警长之间还称不上有交情，不希望把警长的声名给败坏了，所以才这样坚决。她又问道：

　　“那么，警长他还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多大叔摇摇头。维岱明白了始末，说：

　　“好吧，多大叔，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家吧。”

　　“好的，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随即，锁好门的多大叔离开了。由于他的住处并不是在剧院，而是在数条街区之外的房舍，因此，他每晚都要步行回家。维岱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尾，转身回了后院。

　　后院非常安静，维岱穿过长长的走廊，进了小房间，关起门，坐到了桌前。接着，她打开灯，仔细检视起桌面的那堆东西来。桌面的东西不止李箱一样，还有其它的袋子。在她跟前的是一个大的食品袋，她打开了它，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食物香味。

　　原来，这是一袋糕点。这香味窜进她的鼻头，跟着她的呼吸一起流入心田，让她觉得温暖。

　　然后，她的注意力从食品袋上移开了，看了看一旁浅黄色的袋子。那袋子鼓鼓的，她不知道里头是什么，随即，她伸手打开了它。结果，她发现里头装着一个玩偶，她还注意到玩偶下有一件衣物。她把那衣物拿了出来，放上一旁的床面，摊开来，发现那是一件呢大衣。

　　这是一条崭新的呢大衣。它是蓝色的，很厚，毛茸茸的，正适合这个寒冷的季节穿。维岱摸着它，手心十分舒适，而且，她能从这柔软的触感察出来，它很贵。恰好，大衣的颜色也恰好是她最喜欢的蓝色，她望着它，体会到一种被珍视的幸福。

　　在以前的人生中，她体会到的最多的感觉就是被无视，珍视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这感觉十分奇妙，惹得她思绪翻动，无法平静。

　　而后的一刻，她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意识到，自己这样摸着这条呢大衣是亵渎了这条呢大衣，立即移开了手。她表现得有点懊悔，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随便去翻别人的东西，不管是糕点、玩偶还是衣物，都是索伐警长的东西，她没有权利去翻它们。

　　短暂的情绪波动后，她又止不住地望了望床面的蓝色呢大衣，止不住地想着，究竟警长为什么要把它送来呢？他是担心她受冻，才送来它让她御寒吗，还是他有它的心意？

　　她想不透警长是否有其它的心意，只怀疑眼下这一切都是虚幻之物。

　　……可是，呢大衣就那样摆在眼前，它不是虚幻的，而是切实存在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怪维岱在礼物面前陷入了焦灼，实在是她从未收到过类似的礼物，才会如此心乱如麻。的确，在她之前的生涯中，从来没收到过异性的礼物，别说呢大衣了，她连一颗纽扣这样的礼物都没收到过。异性们见到她不咒骂她已经是一种仁慈，绝无可能会送给她送礼物。

　　在迷惘中，她抬起一只手，将手掌触到下巴，靠在桌面，兀自地思索着。

　　她默默地沉思着，目光突然闪了闪，像是有了眉目。她想到了，或许这呢大衣根本只是被误带来的！是啊，真实的情形一定是这样，警长只是来送行李箱的，可却把给别人的呢大衣带来了！所以，这大衣才被放在这里，一切都只是失误！

　　一想到这里，维岱不那么焦灼了，自言自语地说：

　　“一定是警长搞错了，才把该送给别人的呢大衣拿到这里来了。”

　　这么说着，维岱的心情平复了，将床面的呢大衣叠好了，放回装有玩偶的袋子中。紧接着，她站了起来，提起了桌面的袋子，以便出门去交还不属于自己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