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2》王一又

11、光之猎手10

　　“其实，路塔是有示人类前往肯都任职的，在肯都的时候，你没有遇到过从路塔去的人吗？”

　　米莱再一次给出了解答。艾勒听闻，大感惊讶，似乎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上扬着视线回忆往事。而后一刻，他然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难怪我察觉到肯都有一阵子不太平呢！”

　　这打趣惹得米莱笑了。这小小的打趣使得囚室里充满着愉悦的氛围，不仅铁栅栏里头的米莱在笑着，铁栅栏外的艾勒也在笑着，后者补充道：

　　“这是开玩笑的，要是路塔的示人类真是去肯都捣乱的，那么，委任总部的天才们早就把他们清出去了！说实在的，委任总部的天才太优秀了，我非常确信，这世上不会有某种集体能跟他们相抗衡了，要是有单个的猎手不受约束，下场铁定凄惨！……这只是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我从没遇到从路塔去的猎手，更甚者，我也从没遇到过从渺城去的猎手，我一度有点怀疑，渺城就我一个人在肯都。”

　　米莱听了艾勒讲述的状况，目光动了动，像是听闻了某个错误。他想着要把不正确地状况给指出来才好，解释道：

　　“不是的，我们城市不止你一个人在肯都，还有其他人在。肯都幅员辽阔，虽说是座城市，可跟国度一样广袤，共分为A到F六个区域，每个域的猎手都在各自的范围内活动，如无特别任务，跟别域的猎手不太会有往来，你没有见过从渺城去的其余猎手是可以理解的状况。再等等吧，过些日子你会见到本城猎手的。”

　　从这一段流利的讲述看起来，米莱这个从未去过肯都的人比艾勒还要了解肯都的状况，这事实再度突显了他青年学问家的风范。艾勒信服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止不住地又望向了铁栅栏里头，郑重地打量了米莱。

　　这时，艾勒的表情有点意味深长，就仿佛想要问什么又问不出口，在做着挣扎。犹疑过后，他才拿定了注意，轻声地问：

　　“所以，米莱你真的已经在这里住了十一年了？”

　　“是啊，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一年了。”

　　原来，米莱竟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艾勒显得有点感慨，说道：

　　“我在十二年前离开这里，去了肯都，那时候你的事还没发生，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你的事。直到今天，我跟警局的年轻警长去特别职能部报到的时候，我才听管事的先生说了你的事，觉得有点惊讶。”

　　不知道究竟米莱犯了什么事，需要被囚禁在这个特别的场合，而且，从时间来推断，他被关进这间囚室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艾勒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话题继续下去，神情有些沉重。倒是米莱比较坦然，开启了话匣子，轻声问道：

　　“对我的事有什么意见要发表吗？”

　　艾勒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没有，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自由之身？”

　　“我终身都要在这里，不会恢复自由之身。”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就仿佛终身只是一刻钟的长度。由此可见，米莱用一种轻松的态度在坐着牢。艾勒颇有触动，说道：

　　“那渺城官方为什么会指派这样一个地方来囚禁你呢，这里不是监牢，却比监牢还要萧瑟些！当然，在真正的监牢呆着也未必好受，可是，在这里呆着也挺不是滋味吧。”

　　米莱想了想，答道：

　　“因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比较特别，那时候，我十二岁，官方认为我会对公共安全造成威胁，就启动了特别方案，把我关在这里。”

　　艾勒对着米莱友善地笑了笑，宽慰道：

　　“其实，从执政大楼出来后，我偷偷向索警长问过你的事。索警长比执政大楼里管事的那位先生说得清楚些，我听说的状况是，在你小时候，你周围的人会莫名其妙地死去，最严重的一次，整条街道的人都身亡了。官方得知了这件怪事，派了专人调查过，却调查不出原因，诡异的是，那些调查者也在极端的时间段内身亡了。那之后，再也无人敢管你的事了，就有人说你是被诅咒的少年，是吗？”

　　米莱耸了耸肩，答道：

　　“的确，在以前，被诅咒的少年的确是我的代号，渺城大部分人都知道我的事。”

　　“那么，那传言是否是真的，在身边的人都会身亡，调查人员都死了？”

　　说着，艾勒弯着腰，提着凳子的边缘，稍稍退了退，在这个过程中尽量保持着微笑。米莱平静地注视着他，答道：

　　“当时是真的，不过，现在这规则已经不存在了，艾勒你不需要担心。”

　　艾勒这才带着凳子坐了回来，将一双大手放到窗口的平台上，轻声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你是否真的被诅咒了？关键的是，你是我们当中的灵魂人物啊，有谁能诅咒你啊？”

　　“我想我是被诅咒了，至于原因，我也不太明白，因为我对巫术之类的东西没有造诣。我只可以回答你的是，无论何时，我都没有过主观伤人的念头。”

　　米莱附上了答案，他的表情温和，看起来真的没有邪恶者的样子。艾勒这才松了口气，宽慰道：

　　“我想这是真的，不然，委任总部可没办法把那个神圣的称谓给你。没事的，放平心情来看这件事吧，我想，就算在这么狭窄的地方生活，也不会影响你的见识。对了，你平时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呢？”

　　米莱反手指了指后方。艾勒顺着指明的方位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很宽阔的书架。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墙体，现在看清楚了，那并非墙，而是一个跟墙一样宽的书架。

　　上头摆放着很多的书籍。那些书籍种类繁多，有新有旧，有薄有厚、有精致的和有朴实的，把艾勒看得眼花缭乱。他为此略感惊奇，问道：

　　“那么多书你都读过了？”

　　“是啊，反正我平常没什么事做，就靠着看书打发时间了。”

　　米莱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他读过的书籍远不止书架上的那么多。见此情形，艾勒更加心生敬佩了。他自己是不擅阅读的人，看到书就会犯困，特别佩服阅读力强的米莱，赞道：

　　“难怪你看起来有青年学问家的样子呢！”

　　“过奖了，我只是爱读书，绝对不是学问家。”

　　米莱在适度的范围内自谦着。艾勒又问：

　　“那你日常用餐问题怎么解决呢？”

　　“南郊的天使教堂有一位慈祥的阿莫神父，专职照料我的生活，给我送食物和生活用品。”

　　艾勒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神父，立即回头望了望四周，希望发现神父的影子，但什么都没发现，问道：

　　“那我一路过来，怎么没看到那位阿莫神父呢？”

　　“神父平日住在天使大教堂，每周三和周日会固定过来，带来足够食物和书籍，让我可以生活下去。”

　　艾勒这才明白了缘由，瞄了瞄书桌上方的报纸，说：

　　“难怪你有报纸看呢。”

　　米莱笑着点了点头，说：

　　“这报纸就是神父给我带来的，早晨没来得及看，我现在才看。其实，神父不光照顾我的日常起居，还负责打扫这里的清洁卫生。本来，每周打扫一次卫生就够了，可得知你们要入住这里，他接连打扫了两次，以便让你们方便入住。”

　　艾勒这才明白这里为什么这么干净，无论是桌面还是扶手都见不到一点灰尘，止不住地赞道：

　　“难怪这里这么干净呢，这位阿莫神父可真周到细心啊！”

　　“神父的确是的，这么多年都在照顾我。”

　　双方都对慈祥的阿莫神父赞许有加。接着，话题从阿莫神父身上移开，艾勒仰头望了望头上的空间，又问道：

　　“那么，这座古堡是什么场合呢，它是属于某个人还是某个机构呢？”

　　“噢，这是费雷伯爵的私人住所。”

　　——费雷伯爵。艾勒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努力搜寻着记忆里有关这名字的讯息。而后，他记起了有关这位伯爵的事迹，变得豁然开朗了，答道：

　　“费雷伯爵，就是历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战将费雷伯爵吗？”

　　“是啊，他去世的时候把这里捐给了官方，这古堡有两个世纪的历史了。”

　　米莱给了这座古堡简要却准确的解释。与此同时，艾勒总算明白了这座古堡为什么这么陈旧了，说：

　　“难怪这古堡像是古文物呢，鼎鼎大名的费雷伯爵我听过，可他私人住所在哪里，我就真的不知情。特别职能部门只把这个地址给了我，并没有说它的背景，我一路找过来，找到了这山谷里。一开始还差点以为自己找错了，后来才鼓起勇气迈了进来，结果，发现还真是这里，实在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