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故事》血腥蓝

7、6

　　……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不过，我还是要继续等下去。

　　[六]
　　怪物和海边遇到的少年渺一起旅行。他们走啊走……经过了无数条街道。
　　怪物脾气很好，总是笑眯眯的，它喜欢夜空，喜欢清风拂面，喜欢草地上散发出的泥土清香，喜欢夜晚的宁静。
　　渺经常睡不够的样子，揉着眼睛，哈欠连天；有时候忽然掏出本子来写一些东西；有时候则睁着那双金色的眼睛，朝着怪物看，那眸子在夜色中发光。

　　“怎么了？”怪物终于无法再忽视那视线，于是别过脸来，依然笑。
　　[你为什么看起来总是那么开心？]渺掏出本子刷刷地写。
　　“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怪物反问到。“空气这样清新，周围这样宁静，脚下的土地坚实，没有什么衣食之忧，又有这样可爱的旅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渺皱眉，神情犹豫。
　　“哎？”怪物依然笑。
　　[……没什么。这么说来也是，没什么好不开心的。但是我就是笑不出来。总觉得……你这个笑的表情好像是固定在脸上的一样，看起来很假。]

　　“哼哼哼……假？……= =#……”怪物忽然发出一种阴险的笑声，但是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大多数人觉得我现在这种表情最完美，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地保持哦……不觉得看到以后心情很好么？”
　　[会么……叫人觉得很欠揍啊……]渺抓抓头，眼皮沉重起来……[困了，我睡了。]然后忽然倒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怪物摇摇头，抱起地上那团黑黑的东西，继续向前走。

　　他们来到一片新的城镇，那时已经是凌晨。怪物看到只有一所屋子亮着灯，于是它向那屋子走去。
　　屋子门口蹲着一只狗。
　　一只全身雪白的狗。
　　那只狗有着漂亮的紫色眸子，它竖起耳朵，向来人看。然后有些失望地重新趴下来，脑袋搭在前肢上面。

　　“能进去休息一下吗？”怪物指了指怀里熟睡的黑猫，客气地问那只狗。
　　“随便，但是如果她回来，你们便要马上离开，她不喜欢生人来家里。”雪白的狗回答。
　　她，一定是指屋子的主人吧，想必也是狗的主人。
　　看起来这只雪白的狗在门口等了很久，有些疲倦了。

　　怪物点了点头，推开门进了屋。
　　屋子里的布局整齐而朴素，但是并不够干净，连椅子上都落了一层灰。
　　怪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坐了下去。
　　夜色宁静，整个镇子都在沉睡着。怪物望着桌上那橙色的火光，淡淡的温馨在心中洋溢，轻轻地扩散开去。
　　那是一种叫做亲切的感觉，非常之熟悉，又有些怀念。
　　小小的女孩就喜欢这种温暖的颜色，她总是在夜晚点燃这样一束小小的火焰，坐在旁边唱歌。
　　她抱着怪物化身成的大狗，脸蛋在松软的毛上摩挲。
　　“喜欢。”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那只雪白的狗疲惫地走了进来，低着头。
　　“这么晚了，今天大概不会回来了吧。”怪物说。
　　“恩。”雪白的狗轻轻应到，声音里满满的失望。
　　“我曾经也变成过你这样的狗呢。”怪物接着说。
　　“……”雪白的狗忽然抬起头来，紫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发出幽幽的光。“你搞清楚……我不是狗。”

　　“哎？不是狗吗？”怪物有些惊讶。以它游历以来的经验，这种动物似乎应该被称作狗。
　　“我是狼。”雪白的狼回答到。
　　“狼？”怪物居然第一次听说这种生物的存在。“狼是什么样的呢？”
　　“……就是我这样。”狼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可是……狼和狗有什么区别呢？”怪物继续问。
　　“狼嘛……怎么说呢，比狗聪明些，自由些，会说人类的语言，而且……”雪白的狼顿了一下。“在满月之夜可以幻化成人形。”

　　“厉害呢~”怪物拍了两下手，“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厉害的生物存在。”
　　“……”雪白的狼沉默了，有些沮丧。“再厉害有什么用，毕竟不是人。”
　　“人类有什么好呢，又自私又脆弱。”怪物依然微笑，眼神却有些落寞。
　　“我只是，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平等的，而不是主从关系。”雪白的狼说。
　　“她对你不好吗？把你当奴隶？”怪物问。
　　“不是，她对我很好很好……但是，她的命令，我必须得服从。我毕竟只是宠物，不能到哪里都跟随她。”
　　“她去哪儿了？”
　　“去很远的地方，为了完成任务。据说边境地区有一只怪物，见到它的人没有能生还的，因此抓拿它的赏金很高。她并不是为钱，而是不能眼睁睁看人类被杀害，所以就接了这个任务……”
　　“怪物……么……”
　　“她出发前命令我在家等她回来，她不准我和她一起去。我知道的……因为这次连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雪白的狼继续说……

　　“那你就一直傻傻地等吗？”一个庸懒的声音问。
　　怪物有些惊讶，它第一次听见渺开口说话。
　　“因为……这是命令……”雪白的狼无奈地说。
　　“命令什么的，管它呢。狼不是独断独行的生物吗，按自己的意愿去做，空等下去什么都得不到。我们正在旅行，要和我们一起吗？去找她。”渺平静地问。
　　“可以吗？”雪白的狼的耳朵竖了起来。
　　“可以啊。”怪物微笑地说。
　　于是，队伍越发壮大起来了。

　　2005.4.21_雪白的狼 完

　　[PS：这话继续算过渡……写的好勉强=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