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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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脚步声重叠了……
Holy也意识到了这个，于是驻足，悉心地听，并做出了一个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风过，松树载着重雪摇曳，树后走出一个猎人的身影。
然而Holy转身的速度元比不上猎人的目光的速度。很轻易地，猎人的视线捕捉到了我们。
“Holy，你……”
Holy刚跑出几步，听到背后的人已经认出他，便停了下来。
“你怎么跟火狐在一起！你知道村人为了抓这只狐狸费了多大劲吗！！难怪那只捕兽夹旁边只有血迹没有猎物，原来是被‘好心’的你救了！我要你现在就杀了它！”猎人的激动与愤怒倾倒而出。他拿起手中的弓箭，摆出进攻的姿势，如果Holy不杀我，他便会发箭。
“对不起。”Holy只说了这么一句，再没有其他的词，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你这个畜生……”猎人拉紧了手中的弓弦。
Holy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逃跑，不反抗。他宁愿那个猎人伤害他，也不要伤害那个猎人。
我跃下Holy肩头，一边步近猎人一边令我的火焰包围着我让我化为人的形态。我走到猎人的面前，站定。
猎人连连向后倒退，紧握着弓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妖……妖怪呀……”
未等他说出第二句话，他便双眼失神地向后倒了下去，任躯体重重地摔在厚实的雪地上，呼吸不再。杀人的步骤对我来说太过简单，生命的意义对我来说太过脆弱。我想他的心脏已经焦黑了吧，死得很快。我这样做很仁慈。
“为什么要杀了他！”Holy转过身来瞪着我。
我背对着Holy，答道：“你应该很清楚，既然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们，他就必须死。这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冷淡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传出来。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来谈论生死！”Holy冲过来抓我的肩。
“人总会死的，我不过是把他的死期提前了而已。”
“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Holy用力拉过我的肩使我面对着他，又使劲一推把我按在树干上，“你以为你是谁！是犬族的王很了不起么！？是王就可以随意残杀别的种族么！？你总是看不起人类可你自己又能高贵得到哪里去！不尊重别的种族不是与人族一样吗！那你又有什么权力鄙视人类！活了上千年也不知道什么是活着，一直死在自己漫长的生命里却不愿承认！你知道什么是生命吗！你知道什么是生命吗！！”他紧紧地按着我，大声地吼叫着，发泄着他所有的怒火。
不要……不要再读取我的记忆了……
我缓缓拿起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耳朵。他渐而放开了手，我顺着树干滑下，跪在冰冷的雪地上。
“不要再跟来了。”淡然，决然。他的声音在片刻之后响起。
他的背影在眼中越来越远，在松枝间漏下的雪沫中，消失。
居然就这样走掉了，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丢下我一个人。同我的父亲一样，无情地丢下我，每个人都这样，弃我不顾。没错，是王又怎么样，不过从来与孤寂相伴，即使身边的事物始终平常平凡，可自己终究还是异类。
我是什么，什么也不是。当我被赋予了永恒的生命之时，就已经死了，永远地不可挽回地死了。我用我寞落的目光遥望尘世，却从来无法走近，无法融入这个充满了惶惑的世界。
好孤单啊，好寂寞啊。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做不到扼杀自己的内心，只能任由那个我的冷冷的孤单寂寞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哀然回响。
寒冷地域的白天特别短暂，不过多久，暮色便开始四合。温暖的太阳闪耀着他的光芒渐渐隐没了他的赤金脸庞，把整个世界丢在黑暗中不再理会。
黑色的天，不知道是不是驻留着大片大片的乌云，没有星，没有月，只有裹着寒气的山风恣意地贯穿着我的身体，只有雪片似刀片一般滑开我的肌肤，只有无尽的寒冷不停地侵蚀着我。
我默默坐在树下，身体同身边那个已死之人一样冰凉，僵硬得难以动弹。眼前，雪的白、夜的黑掺和在一起胡乱纷飞，逐渐迷离。
就在我以为我要在这冰天雪地里睡去的时候，身体却倚这树缓缓站起，接着向前跨出了一步又一步。雪松站立在雪色夜色中被风吹得唦唦直响，我的赤足踏在雪面就仿佛行在刀刃上。
我这是……去哪里……
大脑哭喊着撕扯着想要停下，然而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听从它的指挥，麻木了，却依旧前行，在黯淡中滴着暗色的血前行。
眼前渐有昏黄的光，模糊得看不清是什么。我想伸手去触摸，可是手臂僵直不能伸展出我需要的角度。膝盖软了下去，我感觉地面正离我越来越近。
就这么被寒冷……制服了……？
能有什么办法……那么无奈……
就是这种……难以死去的感觉……
即使紧闭双眼，也无法逃离那种由心而生的疼痛。他在哪里呢？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叫我不要再跟去……
生命是什么，我不曾知晓。
没有谁会救赎我，没有谁可以救赎我。
暖意。
来自膝下与脊背的小小赐予。总是这样善良的他的赐予。
“Holy。”他的温度我始终记得。也许不会从记忆中抹去了，在这冰雪飘飞的微漠温暖离。
“……”他不说话，呼吸声沉默在风的呼啸之中。
冷。好冷啊。全身都僵冷了不能动。
回家吧。Holy用心说道。有一点一滴的歉意融和在里面。
他抱起我，轻轻碰开小屋的木门，火的光彩充斥这小屋的每一个角落，光的微粒扑散到Holy与我的身上，仅是这样，便驱赶了严寒。
他进屋，关上门，走到床边将我安放。
谢谢你，又一次保护我。在他的手还未从我的背下移开之时，我这样想。
“白天我的话说得太重了，请你原谅。”他抽出手撑在床上，同刚才那样俯着身体，歉意、淡淡的哀伤勾画在他浅浅的微笑里。
“对不起，我杀了你最敬重的人。”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眼睛。我没有看见，却觉得它们锐利得可以把我刺穿。
“那是你，当时救我的唯一办法。”
原来我们都了解彼此的心。
真想让他成为我所侍奉的主人。但是，我并不想拿契约那样无聊的东西来束缚他圣洁的心。
他闭眼，睁眼，停顿片刻将要直起身子。
我伸出冰凉的手抓住他的肩。
“怎么，手这么冷。”他把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
冷。我好冷。全身都这样冷。
“我不是肮脏的人类吗？”有些坏笑的意味。
“我浑身沾满了人类的污血，你不要介意才好。”况且，我现在认为你是最干净的人。由黑暗而生被寒冷泯灭的火焰。
“那就把这些繁杂的衣饰褪去吧。”Holy的手离开他肩上的我的手，将我的臂环一一取下，脱去长袖，解开发带，扯下我颈间的环扣，胸前的装饰皮毛随之滑落。
“仿佛丝绢一般……”他轻喃。拥人入怀。
只感到无限的温暖。
-----小剧场----------------------------------------------------------
奔：啊！！！！为什么我只能捂热水袋！！冷死了！！！！！（抓狂中……）
Holy：哇，作者出现了。（极度平静）
犬：烧之。
奔：（刷地从火中窜出）你们是我创造的！我~！才是游戏的制定者！哦咯咯咯咯咯！！！！！
Holy：这个疯子是谁。（平静）
犬：难以想象是它造的……冷死了……
Holy：要取暖么？我随时可以。
犬：好，谢谢。
奔：不要自顾自地聊天呀~！不要54我！！T口T我是你们的父亲大人，你们要听我的话！
犬：唔，下雪了，今天晚上吃炖鹿肉吧。
Holy：赞同。
奔：……（风萧萧兮。。。）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