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主八爷】贪》侯斯顿没有你

9、第九章

　　翌日一大早，草草吃过饭后岳尧就被齐铁嘴催着去了成衣铺。
　　“哥，我手还没好，轻点轻点……”被扯着左手手腕的岳尧轻声求饶，“我又不跑。”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那里说要看店不肯出来……”虽是这么说，依旧是认真检查左手没有出血才放手。
　　“这不还是出来了……”
　　“三爷，是小姐。”一个喽啰给彭三鞭指了指方向。
　　彭三鞭看了半天，忽然笑了：“那确实是咱家小姐，可不是那岳公子。”
　　嘟嘟囔囔噘着嘴，要是随便同一个江湖人说这个小姑娘姿态的是岳公子，怕是会被当做疯子。
　　岳公子可是女中丈夫，刀尖上舔血都不会眨眼，平日里总是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这么个样子，早就死在江湖了。
　　“今日就不打扰他们小夫妻了，走，去听红二爷的戏。”
　　说着就转向红府走去。
　　岳尧感受到有些异样，默默算罢，心底明镜一样摇摇头，总归要让他们和解。
　　齐铁嘴带她在布庄站定，侧头笑得云淡风轻：“挑布料吧，别看八爷在北平砸上了老婆本，盘口要收租了，十套八套衣服还是不在话下。”
　　话语里掺杂了暧昧，又不像对着自家妹子，也不像对着自家情缘。
　　偏偏岳尧穿过他波澜不惊的表情，望进他的眼睛。
　　而后大大方方，把心放回了肚子。
　　粗布衣衫的穷姑娘身后跟着九门提督里的齐八爷走进布庄，像个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麻雀，蜕变之前的违和。
　　店里有不少个未出阁的小姐，着靓衫，装扮一番，约几个闺中好友，说笑着。
　　真是赏心悦目啊！
　　倒是她自己，没半点女孩气。
　　“想什么呢？”八爷见她看那些女子出神，有些诧异，“怎的，小道士思春了？”
　　岳尧听他忽然间的调皮声调，叹口气，柔和了眉头，眼睛里染上半分风情，踮脚伸手捏住了齐铁嘴的下巴，轻挑笑着：“小娘子天姿国色，不如，跟爷回去做侧房？”
　　齐铁嘴被逗得笑出声，引过来几个小姐丫鬟的视线，面上一红，忙扯下她的手，却不甘心似得又讨了句便宜：“正房都做不了，我是死也不从的！”
　　故意压低了的声音，有些沙，缓缓的勾着心神，像中了慢性的毒，飘飘欲仙。
　　温玉似的手搭在肩上，把她转向布匹：“挑几个颜色。”
　　耳边传来几个富家小姐的碎碎念，无甚大碍，只是被人嚼舌根，开始行江湖时又不是没受过。
　　齐铁嘴也听见了，揉揉她的头，对店主说：“店里有新进的好布料吗？”
　　店主是个外地人，许是刚接手这个布庄不久，没认出这是八爷，只道来了贵客，连忙带他们往里走。
　　“尧尧，走了，”看着店里其他姑娘脸色变了一变，故意大声说出心中所想，“外面这些衬不上你。”
　　岳尧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想哭，对她这么好的，除了师父，就只有他了。
　　如此在意却不肯表明心意，本来就命短，如此折腾，又要少多少耳鬓厮磨相濡以沫的日子？
　　好在好在，她赶在他遇上另一朵桃花前进入他的生活。
　　她的命格是什么来着？
　　平平淡淡，异地漂泊。为情而生，为情而死。
　　真是简单啊！
　　可是，岳尧看看对她微笑的齐铁嘴，她能碰见这个人，不就用光了所有运气吗？
　　“来了。”
　　于是，她欣喜的走向他，为了不辜负自己，也为了不辜负命运。
　　店主介绍布料的声音绕在耳畔，岳尧拿食指搭在布上，点了几个素色，却在正红色上停了一停，随即指向一旁的湖蓝色。
　　店主眼睛何其犀利，见二人对这个正红色都有些留意便悄悄记下，介绍完手边的布料后就指向那匹布：“这个布料做嫁衣是不二之选，没有之前的红布的笨重，又不至于太过轻挑，若是新郎新娘登对怕是更添几分光彩。”
　　岳尧有些惊慌又有些期待，算不出他会说什么，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了头脸颊绯红。
　　齐铁嘴注意力只放在红布上，又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幻想上。
　　他幻想着岳尧穿上一袭红，美得不可方物，走向他。
　　心里涨涨的，有什么骚着喉咙痒得很。
　　一张口却又不肯说出想法，只敷衍道：“这匹布也要了吧，等以后你嫁人，哥总是要送你不是？”
　　一句话，让她如堕悬崖，粉身碎骨。
　　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她？
　　他究竟，有没有在意过？
　　可他，明明眼里都带了情！
　　眼睛怎么会骗人？！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
　　“我才不需要！”她第一次对着他恼怒，怒其不理睬，怒其不坦白，于是无理取闹起来，“我与大哥才是指天叩地的兄妹，你……我娘家在西北，不在这劳什子长沙！”压着声音，几乎要哽咽，连看都不看他，转身走出去。
　　齐铁嘴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生了气，被甩了脸色却只有心疼，像用小锤敲着，缓解不了，铁口一张却什么都说不出，只好叹出一口浊气。
　　“女孩子没有安全感，喜欢还是不喜欢，你给个准话，她就不会生气了。”趁着店里的女伙计给岳尧量尺寸时老板走过来拍拍齐铁嘴说道。
　　“我们之间像友情、亲情，割舍不下，又不想拖累彼此。”齐铁嘴咬咬牙，“其实，她也从没有半点表示心悦于我，她也有她自己的姻缘，我……”
　　“我不忍心耽误她。”
　　话音刚落，给岳尧量尺寸的女伙计进来：“老板，量好了。”
　　“走吧，出去挑个样儿。”
　　岳尧站在柜台旁，看到齐铁嘴出来有些尴尬的低了头，后者走到她身边，吩咐老板拿过样儿来。
　　“我不怪你，你也别这么拘谨。”
　　轻悠悠的一句话打消了她要与他坦白的心思。
　　他云淡风轻，甚至不怪她无理取闹。
　　是他宠她，还是不在意？
　　两本样儿呈上来，第一本是嫁衣的款式，耀眼鲜艳的过分。
　　岳尧愣了，悬在半空的手不知该落下还是收回，脸上一热，堪比衣服颜色。
　　倒是齐铁嘴接过来认真的看着：“等以后结婚，我要你是最美的那个。”
　　文字暧昧，纠缠不清。
　　岳尧知道，他还没明白，等明白了就好了，于是她答：“好。”
　　刚翻了没几页，彭三鞭的一个手下便冒失的跑进来，冲她说：“小姐，三爷被红二爷扣住了！”
　　闻言，看了一眼齐铁嘴：“我会很快回家。”又转头对手下说，“头里带路。”
　　齐铁嘴见她跑的匆忙，一时有些失落：“老板，下次再来看样儿，布匹留好，账单送到齐府。”
　　说完，便出门向红府走去。
　　“齐府？”老板挠挠头，眼睛一亮，“原来那就是齐八爷！”
　　“等等，八爷有堂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