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主八爷】贪》侯斯顿没有你

8、第八章

　　回了堂口，跟小满混熟后已是日头将西，急忙准备拉着齐铁嘴去成衣铺子的岳尧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八爷，您的箱子。”
　　是那个玉面狐狸似的副官。
　　岳尧的脸立即黑了，哪里只有还箱子这么简单，怕是张启山要请他。
　　果不其然……
　　“八爷，佛爷有请。”
　　齐铁嘴有一瞬的迟疑，转头看了岳尧一眼。
　　岳尧立即掩盖了情绪微笑起来，像初见一般纯良无害。
　　可她不是家养的宠物猫，而是一只野生的猞猁。
　　稍有不慎，两败俱伤。
　　“哥你去吧，我跟小满看家。”
　　齐铁嘴张张嘴，始终没说出一句“你陪我一起”，只摆摆手，哼着曲儿，跟着副官上了车。
　　目送着车子消失在巷口，岳尧转身回了屋子。
　　“岳公子……”
　　小满见她不开心，也不知怎么安慰，喊了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岳尧叹口气，收拾好心情。
　　“小满，整个齐府只有你跟哥吗？”
　　小满见她开口打破沉默，忙不迭开口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从齐老爷尚在世时幼稚的齐铁嘴，讲到十六岁独立一夜长大的奇门八算。
　　他受到的辛苦，小满有多半是听来的，讲的便有些浅显，而岳尧却感受得到几分。
　　孤立无援，只好以孤独做战衣，对抗外界，撑起一个堂口。
　　或许，他没有一个爷该有的稳重，但他的稳重都放在心里。
　　他是个天算子。
　　掐指一算间，怕是看得到所有变数。
　　而他，还得赔着笑，说“我算不出来”。
　　天机不可泄露。
　　以八爷的虎牙起誓，她不会毫无理由伤害任何他身边的人。
　　至少，是现在。
　　“小满，平时谁做饭？”
　　讲完一大堆故事正喝着水的小满被面前这位姑娘跳跃的思维惊到，差点把口中的水喷出来。
　　“哈？”
　　“哥受了太多苦，听你讲的好像胃也不怎么样，我就开灶给他养胃，不好吗？”
　　终于有人疼我们家爷了！
　　小满忍住要流泪的冲动，领着岳尧去了厨房。
　　空到令人发指。
　　岳尧叹口气：“哥他，平时怎么吃饭啊？”
　　“醉仙楼啊！”小满咂咂嘴，“有时候也是路边小摊，晚饭吃的正式，一般会在佛爷家蹭饭。呀，八爷今晚不回来也不用开灶啊！”
　　岳尧揪住小满的领子往外走：“他今晚还就得回来。”
　　齐铁嘴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跟新来的尹小姐打交道，虽然他们曾一起帮过佛爷，可那恰恰印证了她娇惯蛮横的性子。
　　始终是个难搞的角色。
　　“呆瓜，佛爷找我什么事啊？”
　　拿指头戳了戳副驾驶上的人，一脸疑惑。
　　“佛爷没说，不过厨子已经炖好莲藕猪蹄了。”
　　副官促狭地笑着，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里的人尴尬的挠挠头，心情莫名开朗。
　　“我又不是为了那碗汤才去的……”
　　声音细小却引得副官几乎笑得嘴角列到耳根。
　　车子开进院，经过他亲手用五鬼搬运术搬来的佛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他到底为什么要助他当上九门提督之首呢？
　　他信命，他不信。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为什么会像兄弟一样呢？
　　“八爷，到了。”
　　下了车，直接走进客厅，招呼也不曾打一个，像回家一样。
　　只是，饭桌已经开了。
　　他没有等他，笑着陪她先吃了。
　　那他叫他来做什么，是又要事么！
　　“佛爷。”八爷少有的敲了敲门喊了一句。
　　收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
　　一个炫耀一个探究。
　　莫名其妙。
　　“若没什么，我就先回了，不打扰佛爷跟嫂子的二人世界。”
　　笑得恰到好处，没有嫉妒没有遗憾，就只作为过客，笑了就过了。
　　佛爷没得到什么他想要的，有些愠怒。
　　八爷见他不说什么，仿佛被当做小丑戏耍，转身就要走。
　　“老八你胃不好，一起来吃吧，我叫厨子给你热汤去。”
　　张启山开口止住他的脚步，施舍一样想让他感恩戴德。
　　真是荒唐！
　　他堂堂九门提督需要别人施舍？！
　　积压许久的脾气此刻都迸发出来，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
　　他又不是他张启山的宠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不过救了他一命，他帮他这么久，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他凭什么？！
　　就连这佛爷的名号都是他给他的！
　　他凭什么？！
　　所有的质问到嘴边化作一口浊气，吐出时说了一句话。
　　“不必了，家里有人等着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砸向张启山。
　　家？他何时有了家？
　　不是仙人独行吗？
　　哪里来的家？
　　“对了佛爷，以后不用总是照顾老八了，留着精力照顾嫂子，兄弟就先放一放吧。”
　　说完向尹新月笑笑，转身离开。
　　拒绝了副官开车送他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往回走，顺便把胸中的气都压下去。
　　他既然选择了如今的表面，即便佛都有火，他也要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失神间，走回了堂口，胃忽然有点痛，没关系忍忍也就过了。
　　还未走进去就闻到了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小满，你给我放下！”
　　声音从厨房传来，香味也从厨房传来。
　　齐铁嘴走过去。
　　“小满，别吃了，哥还没回来！”
　　悄悄站在一个可以看见他们却又不被发现的地方静静看着。
　　“过来，尝尝口味咸吗？”
　　从盘子里挑了一根豆角吹凉喂给小满，一脸期待。
　　后者摇摇头苦大仇深的夺过筷子，夹了满满一筷子放进小碗一点一点满足的吃起来。
　　“让你尝，你怎么还吃上了！”
　　默默把盘子盖起来，又翻翻锅里的肉。
　　刚一转身就看见小满悄悄打开锅盖要偷吃。
　　“小满，这肉还没好呢！”
　　齐铁嘴挠挠鼻子，轻轻笑了，转身走回饭厅，脚步都轻快许多。
　　真是像极了家里的女主人啊！
　　“哥怎么还没回来？”
　　岳尧倚着大门，看着布防官府邸的方向。
　　“八爷怎么……嗝……还没回来？”
　　小满摸着肚子，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消完食再睡。”
　　岳尧拍拍小满的脑袋，像对孩子一样揉了揉。
　　“东坡肉怎么炖这么久？”
　　小满遗憾的看了一眼还没吃自己却已经不争气饱了的还在锅里文火慢炖的五花肉。
　　“早就能吃了，只是你说哥的胃不好，就给他炖的烂些，好消化。”
　　岳尧挑挑眉，用白布把锅端下来倒进砂锅里，盖上盖子闷着。
　　掐指一算，懊恼的把砂锅端进饭厅。
　　“哥，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劈头盖脸的一句把想要吓她的齐铁嘴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抚摸自己胸膛的男人因为砂锅中发出来的香味吸引，“这是炖了什么呀？”
　　“你不能吃太多，我就炖了一点儿。”打开盖子，浓浓的香味扑面而来，“米饭我蒸的很软，混着吃。”
　　“你不是煮了很多饭……”声音里带了委屈，“怎么就只让我吃一份肉……”
　　“菜凉了，热了不好吃，你将就着，明日看你回来再做。”
　　轻轻笑着，像对着丈夫的妻子，温温柔柔。
　　眼中都带了情，几乎脱口而出。
　　岳尧退后，扯了扯之间的联系，勾的他心神不定，却不肯心软。
　　他们之间横着的太渺小又太广大。
　　她不怕，他怕。
　　其实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就算没有名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