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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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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华楼外,任九跟着容濂一路畅通无阻,路过的教众有的还记得她,知道她得教主青睐,即便好奇也不敢随意盯着人,生怕唐突了。
“教主在楼上,我就不带你过去了,你自去见他吧。”
任九点点头,却不往正门走,反而走向离的很近的石狮子,伸臂攀住狮子前肢,翻身跃上,足尖在狮子头上稍微借力,便轻轻巧巧地落在了二楼窗台。
容濂立在一边,仰着头看她,着实不懂他们教主的眼光,这女人野猴子一般,既不温柔解意,也不乖顺可人,姿容只能算得中上,在他看来,现今总教后院里随便拉一位出来,都比她讨人喜欢。
“你这伤好得倒是快,一点也不影响飞檐走壁。”
嘴里说着讽刺的话,手却很快帮人把虚掩的窗户打开了,像是生怕她会掉下去。
容濂暗自摇头,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了。
任九从窗户跳进室内,直接表明来意。
楼中月却不回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不解:“不交易吗?”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是你留下字据要交换消息的吗?”
“我的确知道,可并不打算告诉你。”
任九表情凝滞一瞬,片刻后扭头就走。
楼中月屈指弹出几枚茶叶关了窗。
任九袖中握紧兵刃,戒备地看着他。
“曲临泉已经决定去找镇南王,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只凭一张纸条就敢独身来到魔教总坛,任九,你有没有觉得,对我,你过于放心了?还是说,你从心底里,就认为我是可以信任的。”
任九奇怪地看着他,“我们不是合作过几次,而且没有利益冲突?我会来找你打听消息,是因为比起镇南王,我们更为相熟,如果你们说的地点一致,那消息九成为真,我们找起来也不算浪费时间。”
“只是如此?”
任九没了耐心,直接道:“说出你以为的原因。”
楼中月捻了捻指尖,第一次没有太大把握:“或许是因为比起其他人,你对我的好感更多一些。”
任九:……就这?
她干脆点头,“你说的没错,还有吗?”
得她亲口承认,楼中月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一点点愉悦星光般聚拢而来,他很少体会过这种突如其来的开怀,笑里多了几分真挚。
“这还不够吗?”
“够什么?”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够你离开曲临泉,来到我身边。”
“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些微升腾的喜悦被她一句话打散,楼中月嘴角拉平,沉了面色。
“你说的其他人是指?”
“所有人。”楼中月睨着她答道。
任九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要和陌生人比较。”
楼中月压下怒意,坦言道:“任九,我对你是有些兴趣,总是得不到,我应会记挂很久,教务杂事已经占据了很多时间,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多余精力,不若你应下,心甘情愿陪我几月,待我腻了再彻底丢开,如何?”
一般姑娘听了他这般不要脸的妄言怕是会直接提剑劈上去,可任九认真仔细地考虑了,然后向他答复:“还是不行,曲临泉离不得我,他身子不好,我要每天都守着他。”
“那等他死了后你再来兑现诺言也可以。”楼中月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
任九愣了一瞬,似乎从来没想过曲临泉死了后她该如何,反应过来后又摇了摇头。
“难不成他死了还离不得你,要你每天守着他的坟墓?”
“他如果死了,我可能会很难受,实在不想忍受的话,我应该也会去死,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你说的那几个月。”任九说的认真,她也是真的这么想的。
也正因如此,楼中月被惊得失了言语。
偌大的盈华楼,静的落针可闻。
楼中月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江湖女子嘴里讲出来,她不是闺阁里迂腐的妇人,怎会存在如此可笑的想法!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罗刹阁怎么会教出这种女人?以前倒是错看了,这竟是一株菟丝草?
“我命由我,生死在我,我若不想要,为何一定要留?”
“你们罗刹阁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长老们教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学到了这些吗,要为一个男人殉情?”
任九笃定道:“我深思熟虑之后判断活着比死去痛苦百倍,认为没必要再忍下去,与男人何干,这算不得殉情。”
你他妈都要为了曲临泉去死了,还算不上殉情?!
楼中月被她气得眼前一黑,他揉着太阳穴,当着她的面倒了杯千日醉。
任九眼睁睁看着他把酒端到自己面前。
“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任九用一种你脑子怕是不太清醒的表情看他。
“这是千日醉。”
“我知道。”
“我不傻。”
“喝不喝?”
“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中月一掌打晕了过去,他单手扶住人,见她彻底安静下来,怒气终是消了些。
若不是她功力减退地厉害,这一掌也不会这么干脆利落地一击即中。
容濂还没走远,又得到教主传召,折返回到盈华楼的时候,正看见他们教主掐住任九的脸,在给她灌些不知名的毒汁。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转身把门销上,下意识认为越少人看到越好。
“你做什么?”
“教中虽安全,可也保不准会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万一让曲家知道了找上门来,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强抢民女?”
“你看她像民女吗?”
容濂闭了嘴,看向他正在给人家灌毒汁的手。
楼中月毫无负担的把空酒杯扔了,“这千日醉兑了水,不过是昏睡几天,对身体几乎没有损害。”
“几天也够了。”容濂认为,他们教主的想法现在已经不言而喻了,大家都懂,他早就说过把人掳来得偿所愿,当时还被教主驳回,到头来还不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楼中月想想也是,几天时间够曲临泉找到郑国医了,若他不能,那也未免太无用了些,这曲家老是让个女人拖着病体出来冲锋陷阵,现在也该换换。
他低下头,覆手虚抚过那双总是藏着灿烂星河的眼睛,看到任九安静地躺在这里,心底有些奇异的满足。
容濂见他们教主这神情,正打算离开,免得碍事,又听他吩咐道:“找几个侍女好生照看着,楼外也派些人把守,若她醒了直接告知郑国医所在,其余不用管,随她去就好。”
“那教主您?”
“我去处理教务。”
……
容濂还是第一次没有那么期望,他能把教务放在第一位,这是什么关键时刻你到想起教务了?
“该不会……”是怕人家醒了和你打起来吧?
“有问题吗?”
“没有,教主能时刻挂心教内事务,是我等之福。”这二人的事他还是不要插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