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你的掌心里》东尽欢

12、胜利的钟声

　　这晚，薇生在俱乐部跟着常慧老师上课，心不在焉。
　　慕西辞没有来学员训练场。
　　练习结束，薇生洗了澡，换好衣服，该回去了。她掏出手机，在微信里输入：“我回去了。”
　　想了半天，没按下“发送”键。
　　最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独自回家。
　　晚上躺在床上，薇生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断拿起手机，又不断放下。
　　能跟他说什么？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的男朋友？
　　薇生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最好别给对方出选择题，愿不愿意这种问题，本身就包含着否定答案。
　　失眠一夜，薇生还是没给慕西辞发信息。

　　接下来几天，两人没再联系。
　　周六，决赛日。俱乐部里慕西辞的粉丝多，大家都要去看比赛，门票也是一起买的，约好一起去。
　　老武是不会错过这场比赛的，下午，他开车来接薇生去俱乐部——学员们说好了，傍晚从俱乐部一起出发。
　　薇生上车后，老武古怪地打量她，评价道：“你现在够疯狂的！”
　　薇生今天去做了彩绘，脸上绘了几个字，左边是：慕西辞。
　　右边是：我的王。

　　老武调侃她：“你咋不直接写——‘慕西辞，我男人’？”
　　薇生：“我像是那么直接的人吗？”
　　老武：“你直不直接我不知道，但你那点小心思谁都知道。”
　　慕西辞也知道，可是没给薇生回应。
　　格斗类比赛，粉丝更加疯狂和热情，薇生脸上的字算不得什么。她走进俱乐部时，学员粉丝团甚至没有给她太多关注，他们也做了很多准备，助威牌，横幅……不少学员在脸上贴了亚坤俱乐部的标志。

　　粉丝团的几名骨干去跟亚坤俱乐部交涉，不多会儿，有人回来喊话：“联队的人说我们可以去餐厅外面，给慕帅和卫姐加油。”
　　今晚有三场比赛，亚坤俱乐部除了慕西辞，还有一名女队员打进了女子组草量级决赛。俱乐部为了提高士气，允许学员粉丝团进入选手生活区，为准备出征的选手们加油助威。
　　工作人员组织学员粉丝团来到餐厅外，待慕西辞和那位女队员出来时，粉丝团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齐声喊着：“亚坤，必胜！”女队员笑得合不拢嘴，她走近，粉丝开始要签名；慕西辞只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薇生没和大部队站在一起，隔开几米独自呆着。慕西辞起初没看见她，但他看到了老武，薇生和老武应该是一起的！慕西辞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薇生，他大步走过来。
　　“你的脸……”慕西辞注意到了，起初以为是脏了，走近，发现写着他的名字。
　　还有另外三个字——“我的王”。
　　慕西辞真正地感受到暖流在体内流淌，心上潮水阵阵。他不自禁的嘴角勾起，浅浅地笑了。
　　“要是我输了，还是你的王吗？”他轻声问。
　　“输了也是。”薇生抿着嘴笑。
　　慕西辞眸中有细碎星光摇曳。
　　“我赢给你看。”他说话，有点讨好的意思。
　　薇生很想显得矜持一点，但眼睛却笑得弯弯。

　　晚上的比赛，“风云决”自由搏击男子组轻量级，慕西辞拿到了冠军。
　　裁判把他的手高高举起时，慕西辞头一次因为赢了比赛而喜悦，看，我真的赢了，送给你的。
　　慕西辞的目光在观众席搜寻，人太多了，疯狂地跳着、叫着，薇生只是观众中的一员，远远地看着慕西辞举起金腰带，薇生也跳了起来，由衷替他开心。
　　和往常一样，慕西辞赢了之后接受媒体采访，随后被俱乐部的人带走。
　　他没有留下来等薇生，自由搏击这项运动不比花滑、射箭，选手能保持着光鲜亮丽；自由搏击比赛，就算是赢家，也是大汗淋漓、形象不堪，甚至是鼻青脸肿……慕西辞才不愿意这副样子出现在薇生面前。
　　他离开了。

　　薇生只能在微信上对他表示祝贺：“恭喜，成功夺冠。”
　　看了好几次手机，都没收到回复。
　　直到薇生回家，上床准备睡觉，微信里有新的信息。
　　慕西辞：“谢谢。”
　　总是这样疏远的回复，薇生摸不清他的想法，主动问：“赢了不是该请客吗？”
　　慕西辞：“明天请你吃饭。”

　　两个人约的是晚饭。
　　翌日，薇生在家里写剧本，无法静心，总是不断地看时间。午休之后，她索性出了门，刚走进商场，慕西辞发来微信：“忙吗？”
　　薇生回：“不忙，一个人在外逛街。”
　　慕西辞：“我也没事做。”无心训练，总想着晚上去吃饭。
　　薇生：“要不你过来？”
　　慕西辞：“好。”
　　薇生发了定位给他，没过多久，慕西辞就来了。

　　两个人一起去了书店。薇生喜欢写古代奇幻类剧本，正在构思的故事涉及到佛教，薇生打算买几本有关佛学的书做参考。她从架子上拿起书，翻几页看看，慕西辞指了指旁边，书店联营一家咖啡馆，可以选几本书坐在里面看。
　　咖啡馆，两人点了饮品，各自拿着书看。
　　这算是约会吗？薇生心不静，看不进去书，凑近低声询问慕西辞：“不然我们去玩点别的？楼上有家电玩城，你有没有兴趣？”
　　慕西辞点头：“好。”

　　薇生随便挑了几本书付钱。书挺沉，拎着手里自然不方便去玩，两人一起去地下停车场，把东西放在车上。
　　停车场没什么人，寂静得让薇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关好后备箱，两人又往回走。车道里有车经过，薇生往后退了退，手肘碰到了慕西辞，两人都只穿了短袖，肌肤相触。其实以前也有过，比如慕西辞给她上课，但是今天，薇生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慕西辞盯着她，一双黑眸如黑海。
　　我是不是反应过度了？薇生忐忑。车子慢慢地走远，慕西辞喊她：“走吧。”
　　薇生点头：“嗯。”
　　她鼓足了勇气，一把抓住了慕西辞的手。
　　不敢看他，若无其事地拉着人穿过车道，心脏急促跳动，仿佛随时都能跳出胸腔。

　　慕西辞捏紧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
　　谁都没说话，牵着手一起转入商场的地下走廊，长长的甬道，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瓷砖墙面上落下他们淡淡的影子。
　　慕西辞突然停下了步子，转过头。
　　薇生猝不及防，额头撞在他下巴上。
　　“撞疼了吗？”慕西辞问。
　　“没有。”薇生抿着嘴笑，抬头看见慕西辞的脸近在咫尺，好看的眼睛，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嘴巴……
　　好想亲一下。薇生试探着朝他趋近。

　　慕西辞微偏着头，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把人吸进去。薇生的唇快贴近他的下巴，他没有动，薇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短促不匀。薇生也紧张，心跳得更快，唇贴在他的唇边，仿佛整个世界都可以忘记，只记得他唇上温热的触感。
　　慕西辞主动起来，唇瓣游移，伸出舌头舔舐薇生的唇，一点一点，却不满足，撬开薇生的唇探进去。
　　他喜欢这种感觉，真的，这回没说谎，心头仿佛有潮水奔腾，慕西辞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对方搂在了怀里，唇齿交缠。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这地下走廊里，声音大得不容让人忽视。
　　谁打的电话？该把对方碎尸万段。当然这想想而已，薇生极不情愿地推开慕西辞：“我接个电话。”
　　“嗯。”慕西辞声音含混。
　　他放开了薇生。薇生从包里摸出手机时，手脚都是软的。
　　电话是同事打来的，虽然是周末，但前几天下雨，摄制组露天拍摄工作延期，今天肯定要补上。不料架子倒下，砸伤了一名同事，不算严重，另一位同事陪他去医院。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不够，大总让薇生过去帮忙。

　　“我得去加班。”薇生低着头，脸肯定红了，双颊烫得如受烈日炙烤。
　　“我送你过去。”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薇生问：“是不是没开空调？”
　　她觉得自己快中暑了，心跳加速，脸颊滚烫。
　　“开了。”慕西辞指了指面板上的温度，二十三度。他配合地又调低两度。
　　车子开得不快，明明加速能过绿灯，但慕西辞却停了下来，不想那么快把她送走，多呆一会儿也觉得甜蜜。

　　他换挡后，偏头看薇生：“加班结束后我去接你。”
　　说好了一起吃饭的。
　　薇生想起来：“不用了，今天要拍夜戏。”不知道要拍到几点。
　　“剧组有订餐。”薇生说。
　　好遗憾！
　　薇生：“改天你再请我。”
　　慕西辞说好。

　　车子来到外景拍摄地，薇生跟他告辞，推开车门就往外迈步子，忘了解安全带。
　　她尴尬地笑，脑子到现在都是乱的。
　　“我帮你。”慕西辞整个人都探过来，薇生一下子不敢动了。
　　他的胳膊蹭到了她的身子，薇生的脸又开始发热。
　　慕西辞解开了她的安全带，直起身子时看到薇生面上仿佛染着红霞。
　　很可爱的颜色。
　　“你在想什么？”慕西辞声音含着低低笑意。
　　什么都没想，又什么都想，薇生有点缺氧的感觉，看着他微微挑起的眼尾，真好看。她忍不住问：“你呢？”
　　“想你。”
　　好奇怪，明明你就坐在我身边，还是想你。

作者有话说

　　甜甜蜜蜜，你们为什么还不出来冒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