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错了》萧元宵

12、第 12 章

　　“是臣妾闲来无聊做的，幸得皇上谬赞了。”瑶光现在倒是比刚刚轻松了不少，也有心情和皇帝调侃，还熟练的继续把蝴蝶酥送进皇帝的嘴里。
　　“朕想起，前两日皇后来乾清宫……”
　　瑶光一听皇帝要提那天的事，立马不顾礼仪礼节的把刚刚要夹起来的蝴蝶酥飞快塞进皇帝的嘴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然后自己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行为。
　　皇帝也懵了，但他看见瑶光因此而脸红的样子，看见她嘴微张，就像那天一样。
　　好喜欢她这样。
　　“皇后羞什么？”皇帝吃下那块蝴蝶酥，像纨绔子弟逛花楼一样的调戏瑶光。
　　“没什么，皇上该回去了。”瑶光面无表情。
　　皇上渐渐收起了调戏的意思，站起身，“也对，朕先走了。”走几步与瑶光擦肩而过后又回头道，“皇后要省亲，直接出宫门就好，朕会吩咐的。”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突然觉得这样恭送的声音很刺耳，于是加快了走出坤宁宫的脚步。德安看见皇上出来紧忙跟上，也不敢去触皇上的眉头。
　　皇帝看着从坤宁宫穿过交泰殿到养心殿的一段路程，一路上种着腊梅，这花一直是冬季的最爱，雪景里几乎是不可少的一抹亮色。但直到今天皇帝才发现，曾经一片的红梅现在改种成了腊梅。嫩黄色的和雪的颜色没有对比那么强烈，好像柔和成了一片，但又明明闻得见那股子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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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37年，正月十九，嘉华帝驾崩。
　　太子已废，四皇子不知所踪，先皇留有一封印有国玺的圣旨招式着新君，天下人都在等着它的现身，等着向新军俯首称臣。虽然谁都知道，如今的朝堂上唯一可以号令群臣的只有先皇的第六个儿子，那就是我。
　　“老臣只有一个要求，望吾未来的君主可以答应。”沈国公手里拿着前朝嘉华帝临终的圣旨，但它并没有盖玉玺，而玉玺就在国公手里。
　　“国公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好奇那个已成定局的事态下，性沈的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老臣虽然无法改变圣旨旨意，但和殿下谈条件的资格还是有的。”他把圣旨摊开在我面前的案几上。
　　我一眼扫过那圣旨，便明白玉玺的问题，也是直到那一刻我才真真明白，不是坐上这个位置就妥了的，有的是人把你拉下台来，有的是人可以让我坐在上面也不好过，“呵，原来国公在这里等着本王。”没有玉玺的圣旨，那就是废的。
　　“殿下答应老臣了？”
　　“国公请说。”我一身铠甲战衣，还没来得及换上就来的大殿，倒是一身的肃杀，不怒自威。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要求，沈家历经三朝，如今已是盛极转衰，老臣一把骨头到没什么可惜的，只是老臣的小女儿还没有个归宿。”他停顿了一下，说出这些话后竟然真的像一个突然老了十岁的人，操心着小女的未来，“老臣希望，皇上在您的登基大典上立老臣的女儿沈瑶光为皇后。”
　　沈瑶光？我好像记得这个名字，在很久很久以前，出现过。但是这些念想都敌不过我当时一种被人拿捏的气闷。
　　“国公口气不小。”
　　沈国公那时一身官服，瘦弱的身上透着一股子文人的刚硬，其实按年纪，沈国公最多就是个中年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直直对上我眼睛的那一刻，我觉得他真的当得上一句“老臣”。
　　“本王，自然没有理由拒绝沈家的要求。”我那时真的很气，气自己的无能，连这点都要被人命令，甚至气得冷笑了一声，“呵呵，国公今后就是本王的岳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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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看着腊梅回忆起了这件往事，突然问道，“这路上什么时候改种的腊梅？”
　　德安本来陪着皇上发呆呢，突然被这一问打断，也认真回忆起来，“奴才记得，该是去年皇后娘娘让改种的，说是红梅刺眼。”
　　刺眼吗？是什么刺到你的眼了？瑶光，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明明我以为的沈家的阴谋，怎么全然不在你的书房里？是你的画让我回想起那些老远的记忆，原来，我以前就见过你，只是当时不在意罢了。我倒希望一直保持对你的不在意，而不是在你告诉我，你姓沈以后，就拒绝去接受你的所有。
　　瑶光，你原是一个那样灵气又有才气的女子，是我负了你。
　　德安见皇上不回话又继续发呆，自然是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口。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帝向前走了，边走边吩咐道，“叫人把这一路的腊梅砍了，转种红梅。”
　　德安虽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但也只好连连称是。然后加紧步伐跟上皇帝的脚步，喘气问道,“皇上可有期限？”
　　“尽快。”
　　乾清宫
　　皇帝回想起刚刚的吩咐，估计宫人已经在着手办了，其实种什么到无所谓，皇帝一来是不想皇后说红梅刺眼，因为那是画里的场景之一；二来更是想知道皇后在知道自己这样吩咐以后的反应。
　　说起来，皇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样孩子气过。
　　德安，“皇上，德妃求见。”
　　皇帝皱了皱眉，“让她进来。”
　　德妃笑语吟吟的，“皇上许久没来后宫，臣妾想着，这年节皇上也这么忙？”
　　皇帝笑笑，“也就你还敢来质疑朕。”
　　“臣妾也不过就嘴上说说，心里头担心着呢。”说着也走到了皇帝桌旁，“担心着皇上您别累坏了身子，得闲了也来后宫看看。”脸上的表情极其声动的演绎着那股子担心劲儿，却是媚态横生。
　　皇帝以前觉得德妃是大胆性感些，但现在怎么看怎么失了稳重。不像瑶光那样，敢一把推开自己，直呼皇帝名讳一样的大胆，也不像她那样，真笑起来真，假笑起来也敢假。更不向她那样，贝齿咬朱唇的性感，睡也睡不醒的性感。
　　“皇上？”德妃叫回在发呆的皇帝。
　　皇帝觉得自己估计是魔怔了，简直像被皇后下了蛊。现在甚至还有心情去理解当年父王的那些后宫荒唐事，这要搁在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朕还有事要忙，爱妃先下去吧。”皇上心里叹了口气。
　　“臣妾刚来，皇上就急着赶人走，要不是爹爹没回来，臣妾也好有地方哭诉去。”德妃嘟嘴道。
　　真是聒噪的荒，不过皇后要省亲的事竟然那么快的传到德妃耳朵里了吗，这后宫里像她这样聒噪的嘴巴倒是多了点。
　　“爱妃在委屈什么？”皇帝笑着说，“明日就是年节的最后一日，孟将军刚好赶在明日回来，朕当然会好好为他接风，倒时候还要爱妃不要太委屈，深叫将军寒了心。”
　　“爹爹明日就能回来！”德妃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碍于皇帝面前而已，“皇上说得哪里话，孟家军为皇上效力本就天经地义，哪里来的什么寒不寒心，皇上要再这样说可是要寒臣妾的心了？”
　　“既然如此，朕就不说了，可有高兴些。”
　　“嘿嘿，皇上心里念着臣妾就好了。”德妃高兴的笑着，“那臣妾就告退了。”
　　“嗯。”皇上微笑着看着德妃离开大殿，然后转为面无表情，明天就是初七，孟老头回来的是个时候。宫里本有一场年节的收尾盛宴正在准备着，他这个时候回来都不用礼部重新安排接风宴，直接就放出他孟家凯旋的信号。也难怪德妃那么高兴。
　　国公府
　　瑶光带着忍冬回了国公府，接受府里上上小小包括父亲的跪拜后，进了父亲的南书房，忍冬下去备茶了，南书房里就只剩下瑶光和国公父女俩。
　　瑶光坐在上首位置，虽然为人妇两年，但是对父亲的敬畏却在这两年里一点点增加，显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说什么。
　　国公看着自己从小宠大的女儿，现在一副人妻独当一面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但是平静总归由他打破，“怎么回来了？”国公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两年在宫里的日子并不顺人意，本来写信告诉她在宫里要小心着，特别是这个朝局荡漾的时候。但是万万没想到，连信都没有回的女儿，现在居然回来省亲了。
　　“本宫，”瑶光觉得这样的自称在父亲面前很是别扭，反正四下也没别人索性就改口道，“女儿央求了皇上，皇上同意了，请父亲放心。”
　　“皇上竟然会同意。”国公爷像是喃喃自语的样子说着这话。朝堂之上那种文人的气质一下子荡然无存。
　　然后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直到忍冬前来奉茶水，才让南书房里那种难受的平静被打破。
　　“父亲近来好吗。”瑶光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当然还不错，你知道吗，穆家的浪荡儿子回来了。”国公听见自己女儿的问候，很是亲切的回答着，“昨天还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呢，不过那小子棋艺真是不高。”
　　瑶光见父亲这样，感觉又回到了当初一样，好像自己从没有嫁人，还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国公府老爷的掌上明珠。于是瑶光开心的笑道，“父亲真么好意思和我们晚辈下棋，还说人家什么，浪荡？”
　　“嘿嘿，可不是浪荡？两年不着家，现在回来了也没说带个媳妇儿，愁得你穆叔叔啊。”国公爷像个孩子一样的笑着，“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前还见过穆家那小子。”
　　“是吗？那一定不够玉树临风，不然女儿怎么会不记得他。”瑶光调笑道。
　　“你这丫头，穆家小子还和你打过架呢，你也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