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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话本子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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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乍暖还寒时候天气尚不暖和的缘故,陆衫自打那日从定国公府后院的池塘爬出来,回府后就一通好病。
断断续续在床上躺了三四日。
宫里宪文帝知道后,畅然一笑:“这次他倒是能多消停几日了。”便不再究竟其中因由。
倒底陆衫生这场病是因为落了水,沈衍之心上担心除外不免还有些内疚,隔日就提了颗白参过府探望他。
他掀开帘子进去,屋内小小的点着一点儿碳火,暖和极了。陆衫斜倚在床头衣衫半敞,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正眉头紧锁的看着。
沈衍之在门口顿住片刻,随即褪下被风吹的发凉的外袍交给门口是仆妇才进来:“给王爷请安,殿下尚在病中如何不多歇息,读书用功也不急在这一…………”他走近来,看见那书册上正正方方印着的“《霸道国公娇艳妻》”七个字,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陆衫抬头见他来了,连忙招招手:“衍之来了啊!你快坐下,那些虚礼不用管,怎么出去几年你我反倒生分了?”他说着将手中的画本子也一并递过去,抓耳挠腮道:“我真是好奇了,你说咱们大舜的风气几时曾这般开放了?”
沈衍之接过书,伸手替他掖好被角。随后目光又不自禁的游移道陆衫那袒露在外白净的胸口,霎时一团热气堵在胸口不走了。
“把衣裳穿好!”
“啊?”陆衫眨巴眨巴眼睛,随后低头扯了几把领口笑道:“我虽是染了风寒,但已然快要痊愈了,不打紧的。再说这屋里点着碳火,这样敞着凉快些。”他说着指了指沈衍之的耳朵:“瞧给你热的耳根子都红了,还是叫婆子来吧炭盆撤下吧。”
陆衫如是说着,正要朝外头叫婆子进来,沈衍之却抢先一步拦下了他,自己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眸色渐深:“春要捂,秋要冻,不必撤了。”他低头欲站起来却听陆衫百无聊赖道:“嗳!衍之你都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你说说这种画本子姑娘们为何爱看?”
“舜京里卖话本子的生意打太祖皇帝时就在做了,有什么好稀奇的?”沈衍之抬头:“殿下几时还关心起这样的事情来了?”他看陆衫泛白的薄唇有些干裂起皮,起身往桌边去倒了小半盏温茶递上前来。
在屋里烤着火,确实是干燥了些。
“我不要。”陆衫毫不犹豫的推开他的手:“小爷我在屋里闷都闷死了,没有酒就罢了,你这会儿还要来逼我喝茶吗?”他说完,抬头正撞进沈衍之眼里。
陆衫头一次发现这人的一双眸子倒是生的漂亮,眼形狭长,天生睫毛又长又密。当他垂下眼时便能覆盖住满眸的神色,当他抬眼时就现出了一道半深半浅的眼窝。
沈衍之哪受得住心上人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连忙伸出食指蘸了点茶水抬手抹到陆衫的唇瓣上去,别开眼道:“我也不逼你喝茶,只是殿下的嘴唇略有些干,想着喝茶来润一润罢了。”
他没看仔细,一不小心将指头往陆衫的嘴里探了些,撞在他牙上。霎时撞醒了两个心不在焉的人。
陆衫觉得脸上腾腾的有些燥热,拿手扇了扇讪笑:“这屋里也实在是太热了些!”
沈衍之则是拿起陆衫先前翻看的画本子胡乱翻了几页来掩饰尴尬。他虽心不在焉,但到底还是看进去了几行字。
可沈衍之倒是宁愿自己没看,因为这分明…………分明就是一本写断袖的话本子啊!其字句低俗这时候无疑是火上浇油!
陆衫看着沈衍之脸上一派生不如死的神情,轻笑起来:“方才衍之你可是还说这话本子没什么稀奇的,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他夺过书,把压到枕头下面:“这是我昨儿从府上小丫头手里搜刮来的,闲的无聊才看看,现在这些小丫头们不爱看个男欢女爱,情深意重的,怎么偏偏好了这口?”
“怎么?殿下看不上男子之间的情意吗?”沈衍之脱口而出,陆衫被他这贸然一问,问傻了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要说实话,他也并没有看不上这样一说,毕竟什么感情不都是情吗?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可他偏偏前几日在缱绻楼刚叫一个男人给抱了!当日还不觉的什么,后来回府转念想了想,那男人来缱绻楼只是与他打了个照面后来就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专程来揩他油的呀!!!
小郡王此刻的内心是波涛汹涌的。而罪魁祸首正坐在他面前目光灼灼的等待着一个回答。
陆衫心里琢磨了好久才试探是说:“那…………衍之你怎么认为?”他看见沈衍之的眉头微微内折,眉眼带了几分锋利:“殿下,这是我问你的问题。”
“额…………”陆衫悻悻的摸摸鼻子:“其实我也不反对呀,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两厢情愿嘛,本王还能硬给拆散了不成?只是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本王又不好龙阳,干嘛天天想这事儿啊。”
他话音刚落便见沈衍之黑着一张脸站起来朝他作揖:“臣突然想起今儿还有军务尚未处理,便不再与殿下闲谈了。”
沈衍之恭恭敬敬的作完揖,挺直了腰杆就要往外走,陆衫却眼疾手快的过来抓住他的袖子讨好道:“别别别!别急着走呀,你走了本王一个人怪烦闷的。军务哪天不能处理?走!本王带你喝酒去!”
“不去。”沈衍之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想再把眼前这人丢进池塘一回。
“唉,我知道你不喜欢青楼楚馆,这次带你去酒楼行吧?你可别在把我丢进塘里了。”陆衫凑近伸手攀上了沈衍之的肩膀,沈衍之却像是被针扎了似得打掉他的手:“我不喜饮酒,还是算了。”
“怯。”陆衫撇嘴,掀开了被子:“你不去,本王自己去。”他说着弯腰套上袜子。
沈衍眉毛又拧紧了三道,伸手点了陆衫的穴道,将他重新按回被子里:“一个半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我晚些在过来看殿下。”他说着顺手抽走了枕头下的画本子,大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