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下》沉纱

4、第 4 章

　　凌晨三点钟，念念被手机铃声吵醒。接通之后，那边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好，我是花飞的朋友，麻烦你过来接一下花飞好吗，我等一下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男子低沉的声音伴着浮夸的喧嚣自那边传过来。
　　念念看了一眼时间，下意识的说‘好。’
　　匆忙套上衣服，关门出发。
　　车子停在市区内一个有名的酒吧。将近四点钟，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摇摇晃晃的从酒吧中走出。在不久之后，那些黑暗中的放纵和喧嚣在阳光之下掩埋，理智和忙碌再次降临到这个城市。而只有现在，是黑夜与黎明的交界线，在半明半暗之间的地带，人们渐渐从疯狂中沉静下来，将虚无的幻想拉到强大的现实面前，身体和心灵完成从原始至现代的穿越，套上一层层的外衣，来避免被阳光打败。
　　念念在角落的沙发里发现花飞，波浪的长发盖住微红的面孔，眼睛闭着倒在一旁男子的身上。男子是刚刚招手唤他过来的人。黑色的短发刚好盖住光洁的额头，棕色的瞳孔幽深似是能看破人心底的幽暗，肤色白皙，保养极好。他伸出一双干净的手，说‘我是清河，念念，你好。’
　　念念伸出手，只说了句‘你好。’男子散发出成熟的气质，一举一动皆体现出良好的教养。英俊的脸庞温柔而诚恳，在这喧嚣浮华的环境中，仿若天生的掌控着。不可置否，这是一个优秀的男子。
　　念念把花飞带出去的时候，见到陈奕迎面走来。在离开之前，她回头，清河看着花飞的眼神中包含着愧疚，和一些其他的东西。秋日的南方并不是特别冷，即使在晚上十点钟，那寒意透过针织外套浸入皮肤的时候是带着丝丝凉爽的。念念喜欢这个季节，图书馆的闭馆音乐响起，她抱着书，拖着缓慢的步伐在人群中往回走。下楼的时候，那个瘦长男生还在整理，每一个动作都像港式电影中女主出现时的画面一样，缓慢而悠长。她有时候会故意走的很慢。但男生总不会走她前面。她记得自己走过那条走廊的时候，外面的灯光一片昏黄。一个女生迎面走来，抬头，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和自己眼中的清河是这样相似。

　　天色微明，念念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仍有寒意自心底发出。陈奕坐在前面开车，未发觉有异常。
　　当闻到面包香味的时候，念念不自觉的睁开眼睛。陈奕端了杯牛奶过来，顺手帮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熟练之极，让念念一时愣在了哪里。‘洗把脸，吃早饭了。’
　　清晨的阳光明亮的有些刺眼，坐在自己狭小的客厅里，念念发觉自己的回笼觉睡得太沉了些。陈奕去而又反，在厨房来来回回的忙活。她起床在狭窄的卫生间洗漱，听见外面强健有力的脚步声，有一种奇异的温暖。忽然想起某个暑假，他去父亲那里。阿姨不在。中午，父亲问她要不要吃鸡翅，他说自己做的红烧鸡翅很好吃。她记得她满心欢喜的，说好。
　　桌子上杂乱的书本和未吃完的零食堆积在一起，让念念的脸色又红了几分。坐在餐桌前，她局促且尴尬。
　　‘昨天多谢你送我们回来。’咬了一口面包，香味扑鼻。
　　‘喝些牛奶，单吃面包会干。’陈奕坐在她对面，姿态优雅的拿起一块面包，神色如常的交谈‘你朋友没事吧？’
　　‘没事，她睡醒了就好了。’念念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手里的面包，催促着陈奕说‘你快点吃完上班去吧？’
　　陈奕咬了一口面包，说‘今天周末。’
　　于是，念念难得一红的老脸陡然热了几分。‘咳咳，我是说，我要去店里。你快点吃，我们等下一起出门。’
　　‘你周末不是中午才去吗？’陈奕无情拆穿
　　念念发觉嗓子里卡的东西，咳不出来了。只好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