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下》沉纱

16、第 16 章

　　秋日的天气清爽，夜空多了稍许的明亮。一轮圆月，泛着皎洁的光芒挂在东方的天际。有时，也会有漫天的繁星，一颗颗如钻石一般镶嵌在如幕布一般的黑夜中。那夜是那样的黑，而星星又是如此的明亮。像所有在苦难中凝聚的泪水一样，晶莹剔透的倒影在仰望着的人们的眼中，烙的心口有微微窒息的感觉。
　　时泽拉着念念在荒野中奔跑。有风从山谷底部涌出，带着河水的清冽和夜的幽暗，在狭窄的谷间呼啸而过，将他们的头发，衣服吹的漫天飞舞。忽而间，又向山顶逃窜而去。
　　手心和身体渗出了粘腻的汗水，夜风扫过身体，冰凉入骨。夜空灰暗，像沉睡许久的病人的苍白的脸颊。灰败暗淡，颓唐无助。时泽凭着感觉行路，修长的腿迈过无名的枯寂的荒草，从一个泥潭踏入另一个泥潭。念念亦步亦趋的跟着，身体因疲惫而不断地颤抖，焦躁不安的心由此得到舒缓。
　　成片的薰衣草的叶子在夜风中摇摆，仿佛在奏一首悲鸣的牧歌。念念在旷野中跌倒，姜黄色的针织线衣粘上枯黄的落叶和泥土。时泽伸手将她扶起，一只胳膊撑着她的身体，带着她行走。
　　后来，时泽问他。‘你还记得那天夜空中是否有星星和月亮？。’
　　‘没有，苍白的夜空像被泼了一层浆水一样，飘着大片大片灰白的云。似黑不黑，似白不白，漫无边际的裹挟着，不见星，不见月。’念念与他对坐
　　‘也许是吧。’他清俊的脸庞多了一些笑意。‘不过总觉得那晚是星月同辉，照着山间的小路，供我们前行。’
　　念念望着他，神态温和。
　　时泽转了转手里的杯子，骨节分明而细长，宽大的衣袖在桌子上摩擦。笑着说‘念念说没有，应该就是没有了。’
　　眼神从桌面移向窗外，嘴角边浅浅的笑意，似是佛祖座下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