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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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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悠扬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太医看过以后给他配了些外敷的伤药,匆忙扔下,让他有力气以后自己敷上去。凌悠扬软趴趴地躺着,气色虚弱,可那双眼珠子还在不老实地骨碌骨碌地转。
弦歌站在他对面,心急如焚,可惜就是过不去,“悠扬,怎么样?”
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凌悠扬唉声叹气,“痛啊,痛啊,痛得我想扒了那小皇帝的皮。”顿了顿,他望向弦歌,“你不会阻止我吧?”
弦歌皱眉,不理他的无聊言语,“你先看看你能不能自己敷药,你现在的身体不能走来走去,我不会撬锁,走不过来,你只能自己敷药,做得到吗?”
凌悠扬郁闷地叹气,“敷不敷药倒不重要,我比较喜欢你把我的伤口都舔一舔,这样恢复得会比较快。”
弦歌一脸黑线,这男人的嘴巴怎么就不能老实一会儿?“自己舔。”
凌悠扬想了会儿,努力低头尝试,叹气一声,用看白痴的眼神望向弦歌,“自己怎么可能舔得到?算了,算了,我天生苦命,只能等伤口自己痊愈。”
看着他这种令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弦歌恨不得上去咬两口。她现在急切地想到他牢房里,然后把被子也带过去,这样的话悠扬躺着也会舒服一点。好不容易让太医来检查过,居然没办法涂药!该死的!弦歌又问一遍,“悠扬,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身体稍微轻松一点的时候自己试着涂药看看。”
凌悠扬收起嬉笑的脸皮,黑眸也在同时停止转动,定定望着她,空气停止一般的沉默,他凝视她许久,开口道,“那一次没有问过你,今天我想问一问你,弦歌,你在军营里挨打的那次,是不是很痛?”
弦歌一静,温暖地微笑,“笨蛋,早就忘掉了。”
凌悠扬也笑了,“其实被打一顿也好,这样我心里也会舒服一点。虽然当初是冷立打你的,可毕竟也在我的管辖之内,呵呵,我和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你上次不是说是‘一箭钟情’吗?”弦歌调笑,看他还有说话的力气,伤的应该不重才对。“而且,你上次在极东国皇宫里也被杖责过一次,这样算起来,我还欠你一次,等出去以后是不是应该再被你打一次?”
“不算吧?上回那次是杖责,我说的是鞭打的次数。”凌悠扬回忆道,“上一回我更可怜,一个人躺在牢里,发烧了也没人管,今天至少还有你陪着。”
弦歌叹道,“我比较希望走过来陪你,可惜过不来。”
凌悠扬随便地笑笑,他伸手去拿那包伤药,吃力地坐起来,在涂得到位置上都涂上药膏。“弦歌,说实话,你没有把杨啸教好,不是说做帝王的能力,而是心态。就拿凌楠和他作比较,皇位对凌楠来说是一种享受,对杨啸来说却是一种责任。凌楠会过得很享受,杨啸却会过得很压抑。”
弦歌默认,“我疏忽了,等我发现的时候,这孩子已经这样了。”她目光无奈,“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和凌楠那样,过得那样肆意张狂。啸儿会有今日的习性,很大责任都在我身上,对我来说,生活就是这样的。”弦歌坦白地回想过去,她突然笑道,“悠扬,说不定我会喜欢你也有这个原因。碰到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嗯,至少在某些地方完全相反。”
凌悠扬嗤笑,“找什么借口,你明明是爱上我的绝代风华,爱上我的脸爱上我的身体,嗯,顺便还带着景仰我羡慕我崇拜我的心态,不是吗?”
弦歌怔了怔,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悠扬,你说这些话简直信手拈来,你的脸皮究竟是什么做的?”
“要不你来摸摸?”凌悠扬坏笑,“不过,可惜,符弦歌从小过惯乖孩子的生活,不会撬锁,走不过来,算了,算了,我行行好,还是我走过来吧。”停下声音,他撑起无力的身躯,沿着墙壁一路靠来,身体毫不通过挪到牢门,铁栏上已经隐约可见暗红血迹。凌悠扬脸色愈发苍白,刚才的调笑神色全部消失,额头上渗出汗珠,手指抖啊抖,铁丝怎么也插不进锁眼。
弦歌看得心急如焚,正要出口让他不要再动,躺着休息就好。凌悠扬身体一软,直接滑到在地,嘴巴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苦涩一笑,“对不起,好像走不过来。”他埋下脑袋,蜷缩的身子微微颤抖,拼命想要抑制,拼命想要表现出如常,可身子还是不住发颤。
弦歌心痛如刀割,想说些什么分分他的心,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悠扬……”
“什么事?”凌悠扬倏然抬头,疼痛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不见,他兴味地笑笑,“刚才骗你玩玩的。”
弦歌倏然瞪大眼睛,心疼地发抖的身体立刻变成气得发抖,“你……你……”
凌悠扬的嘴角翘得老高老高,“不装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担心我?”
“担心你个屁!”
凌悠扬怎么也止不住笑容,“太无聊了么,所以就当玩个游戏。”
“你的游戏更无聊!”
凌悠扬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额头上冷汗还是有的,“也不全是装的,疼当然很疼,只不过没疼得那么厉害。”他仔细把铁丝插进去,三下两下解开锁,然后慢悠慢悠地走到弦歌牢房前,又慢悠慢悠地打开弦歌的牢门。一开门,他就直接扑到在弦歌身上,嘴巴笑得弯弯的,身体已经很疼了,他两只手还在弦歌身上摸啊摸,“唔,还是抱着舒服。”
胸前的伤口触目惊心,弦歌先用茶水清理一遍,然后轻柔地把药膏涂在他伤口上,均匀地抹开,指法像按摩一样。凌悠扬舒服地闭上眼睛,嘴巴上还是不老实,“上回你受伤的时候,是我亲自服侍你的。风水轮流转,总算轮到我享福了。”
弦歌道,“这我记得很清楚,上一回你假借疗伤之名,实则占尽便宜,还好意思说服侍?”
凌悠扬抬眸对她笑笑,“如果你也想占我便宜的话,我不会拒绝的。”说着,他手臂摊开,一副任你蹂躏任你糟蹋的模样,“来吧,不过我现在是伤患,千万记得温柔一点。”
弦歌恨得牙痒痒的,怎么会有这么欠扁的人?“我懒得占你便宜。”
凌悠扬惊讶地瞅着她,“不会吧?弦歌,你对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兴趣了?”顿了顿,继续不怕死地说,“那你涂药的动作还这么色情?我以为你这是在向是求欢!”
一巴掌扇死他算了!弦歌忍耐地闭眼,“我这是在把药膏抹开,而且顺带按摩,这样药膏的效果会好一点。”
“这样啊,技术不错么。”凌悠扬的脑袋搁在她膝盖上,不规矩地动来动去,“这样好了,等我伤好以后,即使你不给我抹药了,也要天天给我按摩。”
弦歌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是,是,是,大爷。”
凌悠扬眉梢一挑,风情洋溢,“来,给大爷唱个曲。”
弦歌手下一用力,引得凌悠扬一阵嗷叫,“唱曲我不会,我只会按摩,要来不来随你的便。”
“善变的女人。”凌悠扬挑衅地看着她,“明明是你无论如何都想给我涂药,我这才忍痛跑过来的,怎么马上就变了口气?说是要来不来了?”
要在这男人嘴上讨得便宜,实在是个太过艰巨的任务。弦歌叹气,重重地叹气,“是我不对,是我错,你安安静静地躺着行不行?”
“我怕你无聊才勉强提起兴致陪你聊聊的,别人跟我说话为还不理呢。”凌悠扬斜她一眼,“你这人太不知好歹了。”
弦歌无语,沉默是金,她不说话总行了吧?双手若轻若重地按摩,凌悠扬闭上眼静静享受,他是真的很累很痛,刚才说话一半是笑话,一半也是为了让弦歌别那么担心。虽然看到她为他担心他很高兴,可是,看到她担心难过,他也会难过。
弦歌的手指按过他身体好多穴位,从背脊划到胸前,从小腿按到大腿,最后双手在他的太阳穴上揉捏,她弯下腰,黑发垂落在他身上,“悠扬,累吗?”
“还好。”凌悠扬的声音软绵绵的,他手指把玩着弦歌垂落下来额头发,绕着手指打圈儿,“弦歌,我们离开这里吧。”
“什么?”弦歌道,“你有办法出去?”
凌悠扬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说,等我们离开雀南国以后,你不用回极东国了,我也不回去了,凌楠想要的话就给他吧,反正我做皇帝也做腻了,我这人不是做皇帝的料,比起执掌江山,我更喜欢看美人,更喜欢看你的一颦一笑,所以,我们离开吧。”
弦歌闭上眼,亲吻他的手指,他手指上还缠绕着她的发丝,滑滑的,凉凉的,“好,一言为定。”
“不过,即使要离开,也得先从这里出去吧?”弦歌又想到这个问题。
“嗯,我有安排,只是时间还没到,等时间到了,就可以顺利逃出去。”凌悠扬泄露道,“今天这顿打算是便宜杨啸那小子了,再迟个几天,哪里还轮得到他在我面前耍威风?”
弦歌放下心,脑子一转,她盯住他看,“你早就有办法出去,为什么现在才说?”
“……想看你为我着急的模样。”
如此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弦歌笑得很危险,“那怎么不继续看下去?”
凌悠扬甜言蜜语,执起她的柔荑,眼波传情,“同样的,我不忍心看你继续着急的模样。”
弦歌正想暗地使劲的手就这样收回来,盯住他,忍不住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