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卧底]臣服》Alecto

45、【任务】14

　　即便身边是没有隐形人成员，乔伊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放松，用提心吊胆这个词形容他自己有些过分，但是他也想不到其他合适的词能形容他每日紧张的心理。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紧张，因为事情的发展主要掌握在里弗斯的手里，而且，如果说得悲观一些，那就是事情根本不是能由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决定其发展走向的。
　　他们深入其中，却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内容，就比如说，上面的指令，之前为什么要闹出杀死卢卡斯的一出，而如今为什么又放任卢卡斯。难道是卢卡斯身上隐藏着更大的谜团，所以就放任其自由？还有……罗曼，为什么卢卡斯不怀疑罗曼。这些原本荒谬的事情如今却理所当然地发生。乔伊明白，不会有人解答他的疑惑。
　　乔伊问过罗曼，但是罗曼并没有回答，他说他有权拒绝回答乔伊的问题，尽管他们属于同一个小组，但是根据规定，他们自身可以保留一些机密，从而使任务执行得更加顺利。对比梅，乔伊认为他知道的罗曼身份的信息或许更多，但也并不是完全了解，因为在肖恩的记忆中，关于罗曼的记忆并不是很多，而且罗曼大多都是以固定形象出现，他使可以算得上是卢卡斯的计算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这之前，他们的计划可能中途有变，所以罗曼顺水推舟，借此来加强卢卡斯对他的重视与信服。然而这些猜测，无论是里弗斯，还是罗曼，都不会告诉他们。可是聪明如卢卡斯，他真的没有怀疑过罗曼吗？
　　在每一次与卢卡斯对话时，乔伊都觉得自己的大脑在急速运作，他的每句话都要在脑海中深思熟虑后才敢通过气将心中已打好的草稿放出来。
　　包括那块蓝宝石，乔伊检查过多次，即便是他没有检查出来任何危险设备，他也觉得紧张不安。他低下头看向那块在幽暗环境下闪烁的蓝宝石，在记忆中，这块散发出流光的蓝宝石是卢卡斯送给肖恩的礼物。
　　乔伊并未收到卢卡斯的回讯，六天内，他向卢卡斯传递了两条讯息，然而卢卡斯一条未回。不过梅的反应表现得最为突出，她看起来有些焦躁，虽然她极力压抑内心的不耐烦，但她一些细微的小动作，比如手指来回地拨弄、不时地敲击桌面、时不时地打开光脑，这些行为还是表现了她的焦急。
　　一直等到第九天，事实上这要比乔伊想象中的早，卢卡斯来到了这个地方，与此同时，所有的人都处于警备状态。只是卢卡斯并没有停留多久，他来的目的只是带走他的人，包括……罗曼，以及跟随的“安德烈”。
　　至于其他工作人员，只有零星的四五个，他们则负责留在这里。
　　他们都是经过手术后的间谍，负责装作安德烈的同伴。
　　这样……
　　乔伊突然想到，或许这个基地就是安德烈建造的，而且极有可能是原本的安德烈。那么一个锡勒姆人，竟然可以在M区建造这么一个大的实验室，这样想，他不可能仅仅只有商人这么一个身份！但是这些资料绝对不可能是他知道的，这些不在他能接触到的资料的范围内。
　　那么，里弗斯少将到底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锡勒姆进攻安德格兰是不是早有预谋？至少从现在发生的事来看，锡勒姆的行为都是有组织有计划性的。
　　“发什么呆。”
　　“肖恩。”粗犷的声音传来，让乔伊很快地就从自己的思维中走了出来。
　　在听到“肖恩”这个名字后，乔伊本想立刻抬起头，然而在经过快速的思考后，他缓缓抬起头用疲惫的神态面对着卢卡斯：“放松大脑。”
　　“没休息好？”卢卡斯随意地说道，但随即就用余光暗自打量梅和里弗斯，那种被审视的不适感让梅有些不舒服。
　　任何人都没有出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乔伊，他们都没有说话的必要。乔伊干脆闭上眼往后一躺，懒洋洋地说：“货拿到了吗？”
　　卢卡斯粗声说道：“比我想象中的轻松。”他摸了摸右手上的黑钻戒指，上面似乎沾了灰尘，于是他放嘴边吹了吹。
　　侧列的里弗斯忽地出声道：“你之前答应的，什么时候交易？”
　　卢卡斯抬头看了他一眼，顿了两秒，他缓缓说道：“五天内。”
　　“三天内。”里弗斯的目光不在他身上，他灰色的眼底倒影的只有他明目张胆戴着的腕表。很多人在植入光脑后，基本不会带这种东西。并且在安德格兰，腕表这种东西是没有必要存在的，他们有公共钟表，有报时喇叭。除了里弗斯和卢卡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交易是什么，因此保持缄默。
　　卢卡斯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了火，白烟中他的表情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他说得含糊：“你要违约？”
　　“你就不想干笔更大的？”里弗斯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似乎并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在看到卢卡斯掏出香烟的那一刻，他皱了皱眉头。
　　乔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抬起右手，中指关节抵住了笔尖。
　　卢卡斯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狠狠地嘬了口烟：“没把握的生意没人会接。”
　　没有把握？乔伊听到这个词，下意识地思索，尽管他并不能得出任何结论。
　　里弗斯让了一步，说：“四天。”
　　卢卡斯嗓子里硬是挤出了声音，他连嘴巴都没怎么张：“好。”
　　这时罗曼看向里弗斯，他随意地问道：“去哪里？”
　　里弗斯靠着单面玻璃，右手指在膝盖上轻磕，眼睛放松地眯了起来，许久才慢悠悠地说道：“找台飞行器。”
　　罗曼说了句：“好说。”
　　当他们到达A区后，里弗斯跟随罗曼去取了飞行器，他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或许从卢卡斯的角度去看，他可能是谈生意的，但是作为同一派的人，乔伊他们并不清楚里弗斯的身份和他在锡勒姆执行的任务。
　　在到达A区后，他们前往到了之前乔伊和梅来过的那个工厂，他们并不了解那家工厂的运营，但是看起来似乎和其他工厂没什么区别，他们的材料和产品虽然没有供给给联邦中央，但也没有用于发展他们自身。
　　乔伊看着那群在工厂里来来往往的人，恍惚地说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这句话出于内心，不仅仅是不清楚在卢卡斯团队中接下来的任务，还包括他本身执行的任务。如果说隐形人、卢卡斯团队本身就具有秘密是一件头疼的事，那么连狼局也充满了疑问，这让乔伊心烦意乱。再加上他那意识的空间里偶尔飘散着记忆碎片，这让他觉得大脑倦怠。
　　“你们看起来很疲惫，先去休息吧。”卢卡斯并没有告诉他答案地冲动他，他只是说出这么一句支开他们的话，但是他口中的“你们”很显然就不包括罗曼。
　　不过带他们离开的人让乔依的心情暂时放松起来，当这个人靠近时，乔伊的大脑中就出现了提示，内置芯片互相感应到了彼此，这让乔伊多看了一下这个人的脸，不过他也清楚，仅从肉眼无法判断任何东西。
　　“好吧。”乔伊没再看卢卡斯，他明白从卢卡斯嘴里基本不可能撬出什么话，卢卡斯对于肖恩的态度本就是难以捉摸的，卢卡斯似乎并不想让肖恩去帮助他，甚至他想要将肖恩推得离他的事业远远的，但是另一方面，至少在记忆里，肖恩总是无视卢卡斯营造的刻意的距离感，在卢卡斯面前，肖恩甚至可以为所欲为地吵闹喊叫，但是当卢卡斯表现出任何不满的表情时，肖恩又会自动停下来，但是他的嘴里依旧会时不时蹦出冷嘲热讽。
　　“梅。”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女性，然而却只能看到梅那双魂不守舍的灰色双眼。
　　自从梅上了地车，就没怎么开口，乔伊并不清楚她在思考什么，她一脸淡漠，看起来就像是一台结构落后程序落后的机器人，这和往常的她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她的这种表现有些反常。
　　然而一时间，乔伊也说不出来这种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里弗斯和卢卡斯身上，更何况他对于梅的性格并不是真正的完全意义上的了解，因为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想要猜出同类职业者性格太难了，他们甚至连自己都看不透，会遗忘自己本身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完全参透同为卧底的别人的性格特点呢？
　　乔伊想到，好像从上车她就是这样，他内心大概做出了这么一个判断。他不禁觉得头疼，他并不想过多去猜测身边的同伴的心情和想法，他本身的任务并不包括这一项，而梅显然给他增加了负担。虽然他明白，梅并不属于他们的人，当然，梅并不属于狼局，在之前他就怀疑过梅和219的关系，他怀疑梅是来监视狼局的，她就是安德格林首脑从安委会派出的监视狼局的眼睛。
　　想到卢卡斯或许也注意到了梅的反常，乔伊内心不禁咯噔一下，就在那一刻，他立马脸上摆出一个灿烂的笑，走过去揽住了梅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着：“宝贝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