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卧底]臣服》Alecto

44、【任务】13

　　福拉尔仰起头，他眉毛下压，唇瓣紧紧地抿成一条缝，看起来一副诧异的神情：“古根海姆竟然会离开安德格兰。”
　　但是里弗斯并没有说话，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面目平静，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要看他们会怎么回答。
　　根据梅对于古根海姆的了解，古根海姆并不像是可以随意抛弃安德格兰身份的人，他虽然鄙视安德格兰，但是他也绝不会舍弃自己的国家而加入到锡勒姆，但曾经的古根海姆或许会这样做，而如今的古根海姆，梅不敢保证，毕竟现在的他处境艰难，他或许会听从汤姆的建议到锡勒姆去。可当他们进入锡勒姆后，他们将会用什么样的身份在那里生存，而他们的手术又是谁进行的。
　　他们不可能不进行手术而潜入锡勒姆，所有人都清楚未进行手术者潜入锡勒姆无异于自杀。
　　想到这里，梅缓缓说道：“无论我们是生是死，他们都会选择离开，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资本在安德格兰生存，不过逃亡锡勒姆……他们的身后会不会有其他人？比如说原本的锡勒姆伙伴？”
　　乔伊抬头，身旁小灯泡的亮光照到他的瞳孔深处，使他的眼睛微微闪烁，他静静地说道：“应该不可能，那些人不会为了古根海姆而放弃卢卡斯的。”声音不大，不过其他人还是能听出来他在说这句话时的自信。。
　　梅不解地看着乔伊：“有什么不可能，别忘了，卢卡斯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他现在可回不到C区或者B区了。”
　　福拉尔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后说道：“B区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古根海姆已经准备撤离，我和卢卡斯家的团队取得了联系，他们现在都还在B区。而且……你忘记了一点!是我们，我们才是那场爆炸的发起者。”
　　福拉尔的话使梅陷入了静默，梅沉默不语，福拉尔也不再言语。
　　乔伊对于他们的谈话并没有兴趣，他反而觉得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比起这场阴谋，隐形人、古根海姆，他们都是小角色。他有些担忧地说道：“我认为，我们现在的重点不仅仅是找到隐形人的首领，别忘了，C区、D区才是真正的沦陷。”
　　梅瞳孔紧缩，灰色的眼珠盲目地飘忽，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后小退了一步：“是……这样。”
　　里弗斯嘴角逐渐勾勒出一抹微笑，但不明其意。无论何时，他说起话来似乎永远不慌不忙，他总要把每个音节发到位：“锡勒姆想找个机会，再次挑起战争，但每次都只是发动机械性攻击，不痛不痒。”
　　“您说的是对的。”梅稳了稳身体，这里只有她一位女性，她难免地会受到情绪的影响，尤其是她将重点一心一意地放在隐形人这个点上，而忽视了更大的点，这样无疑是见识短浅的行为。她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说道：“C区和D区的人都是违反联邦精神的人，他们死不足惜。”
　　梅的声音有着女性特有的柔和，然而在乔伊耳里，她的声音让他不寒而栗，不过长期对于这种话题避而不谈的他这一次依旧选择了沉默，在这里，和任何人争辩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他并不想因为做出这样的行为而被对方抓到把柄从而付出代价，毕竟这里并不自由，而他已经选择了放弃一定的自由。
　　里弗斯敛笑，他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尤其是当他提到首脑大人，不仅仅是他，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而尊重，里弗斯说道：“首脑大人向我传达命令，这些事情你们并不需要在意，你们的眼睛只需要盯紧隐形人就够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没有必要顾此失彼。”
　　“感谢首脑大人。”三个人异口同声，难得地默契。
　　里弗斯又说道：“乔伊。”
　　乔伊没有想到里弗斯会点自己的名字，他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说道：“是，里弗斯少将。”
　　“迈克·卢卡斯在搞定货物后，会回来带你走。届时，我将会与你一同前往A区。”
　　货物？梅心中燃起疑问的火花，卢卡斯还能有什么货物在M区，难道是之前那批古根海姆的货物，但是在他们原本的计划中，这批货物最终会被联邦警/司发现，而古根海姆的人也将会被带走。里弗斯这么说，难道是想将货物重新还给卢卡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警司也应该配合了狼局的行动，可是这样无异于放虎归山，拿到那一批货后，卢卡斯的手里就又掌握了一定的资本。一时之间，梅也搞不清楚里弗斯在想什么，但这些想法只能活在她的思考之中，她犹豫了片刻，嘴上说道：“只有您和乔伊回去吗？这很危险。”
　　里弗斯笑起来的眼睛微眯：“危险？”
　　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事实上她的内心已经有了回复的答案，只是还未来及说，她的话就被罗曼·福拉尔抢了去：“您是我们的领导者，我们需要保证您的安全。”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那边的福拉尔一眼，但他那张冰冷的脸上让梅什么也没看出来。
　　里弗斯只是说了一句：“我有我的安排。”他的话放在这里，其他人也没有再回答。
　　乔伊站在那里，思绪却开始跑远。里弗斯显然还有他的任务，他现在身上是锡勒姆人的身份，他必须回到锡勒姆，这样才不会引起迈克·卢卡斯的怀疑。而现在唯一能开放的并且安全的通道或许只有A区的深层通道，他可以顺着那条通道驾驶飞行器出去。
　　虽然这件事情让人疑惑，但是令乔伊迷惑的还有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谁建立的，而它在迈克·卢卡斯的眼里又是什么身份，他需要找一个机会从卢卡斯嘴里套出话，不过他也并不敢相信卢卡斯会完完整整告诉他。就像是卢卡斯，从始至终，就没有告诉他他去做什么了。他考虑过卢卡斯没有告诉他真相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这项任务充满了危险和未知性。乔伊深知，卢卡斯对于肖恩有一种特别的执念，而这项任务恰巧危险，因此，卢卡斯并不想让乔伊趟这条浑水。
　　所以说，很可能，卢卡斯知道了那批货物的具体位置，他决定去铤而走险抢那批货，而这则信息则很有可能是里弗斯少将假扮的安德烈告诉他的，而他当然也不可能独自前往，他的身边必定有一定的帮手。联想到B区的卢卡斯的家并没有和他有过多的联系，乔伊大概能猜出，这些人已经往M区行进。当然，他所需要的很可能不仅仅是B区的人，也有可能还有A区的其他隐形人成员。那么潜伏在那批货物的警司也会按照事先里弗斯的交代，演出一场好戏。
　　这些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而他现在所需要做的恰恰只有等待。
　　只需要等待，等待命令的发布，然后去执行命令。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传出了里弗斯的声音，其实，这种交流本来是不会有声音的出现的，他脑海中的声音不过是通过里弗斯的声音从而构想出来的，用构想出来的声音去在心中默读里弗斯的话。
　　——有没有考虑过，迈克·卢卡斯就是隐形人的首领。
　　乔伊考虑过有这种可能，但是他又拿不出证据，因此他认为找到科玛，就会更接近问题的答案。
　　——报告，有。但是如果他就是隐形人的首领，那他为什么要亲自去执行这么多危险的任务。这是我所疑惑的。
　　现实中的里弗斯背在身后的手又重新搭在了身体两侧，他转身离开，然而他的感应芯片依旧和乔伊建立着联系。
　　——我一直都认为联邦没有必要去顾及隐形人。
　　乔伊也假装镇定地向剩下两个人说了再见，用回休息室休息的借口离开了这里，他回到休息室后，直挺挺地躺在了那张柔软的床上，整个人都变得放松起来，他并没有选择休息舱，因为休息舱内的风景并不宽阔。
　　——我曾经也有这样的想法，隐形人组织根本无法渗入到联邦中央和其他区域，他们无法打破警司的屏障。
　　——所以，我放弃了从这个方向考虑。
　　乔伊有些不懂了，他不明白里弗斯的意思，所以他发出了疑问。——请问我有资格知道原因吗？
　　——你休息吧。
　　接着，乔伊就觉得大脑空荡荡的，芯片再次恢复到了单机状态，整个人的肌肉不自觉也开始放松。
　　联邦为什么没有必要去顾及隐形人？难道不是因为隐形人掀不起大的风浪吗？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还有其他原因吗？里弗斯的猜测不无道理，乔伊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单纯地认为隐形人违反了联邦精神、联邦宪/法，联邦中心不允许有这样的组织存在，尤其是这个组织还具有煽动性。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迄今为止，这个组织还没有在超出西北部范围的地区活动，如果联邦郊外不算的话。当然，他们心里都清楚，联邦郊外的想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况且卢卡斯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究竟是为什么呢？
　　迷迷糊糊之中，乔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