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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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翎知道药材是用来治病的，顿时打消了吃它的念头，瞥一眼手里跃动的妪奇，又望向窝在木桶里的大鱼，想起昨天吃过的美味鱼汤，肚子咕噜叫了起来，干脆把妪奇递到赵娘子面前，眨了眨圆溜溜的眼：“你要是用大鱼给我煮汤的话，我就把这只小鱼送给你。”
赵娘子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哪、哪只小鱼？”
蓝翎晃了晃手中跃动的妪奇，“就是这只，你好像很喜欢它。”
赵娘子瞪大了眼，“你是真傻了么？这可不是普通的小鱼，一只活的至少值十两银子，傻子才会不喜欢！你、你把它送给我干啥？”
“我吃了你的鸡，用这只小鱼还你，”蓝翎说着将它塞进赵娘子手中，“而且我不送给你你就不会帮我煮鱼汤。”
赵娘子扑哧笑出声，突然觉得这人看上去顺眼很多，接住那只递过来的妪奇道：“我那三只母鸡最多值一两银子，你要我煮鱼汤也可以，人工费算你十文钱一次，我也不是占人便宜的人，你这妪奇我先收着，换成银子以后再把多余的钱退给你。”
在人鱼的世界里，虽然没有银子这种东西，倒会经常出现交换猎物的情况。在李铮买肉包给他吃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人类的银子，却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具体十两银子价值多少一点也不清楚。比起银子，他倒更关心食物。
蓝翎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走到赵娘子面前，眼睛晶亮：“你昨天说过的，我打多少鱼你就煮多少给我吃，这条鱼正好够吃一顿。”
赵娘子这会儿终于相信这鱼是蓝翎捉上来的，昨天自己的确说过这种话，此时隐隐懊恼当初把话说绝，倒像是自己打自己巴掌，脸色有点儿尴尬，嘀咕道：“这鱼搁我家可是十来人的份量了，真不知道你那肚皮怎么撑不破！这鱼大，煮汤不好喝，我帮你清蒸，肉质会鲜嫩很多。”
赵娘子说着不再理蓝翎，提起木桶进了厨房。
目送赵娘子消失在转角，蓝翎觉得双腿开始酸胀了，下意识就往地上坐。
李铮眼疾手快从半空拦住他，看一眼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拉起他的手往西屋去，“走吧，去屋里换件干净衣服。”
“这件衣服就很干净呀，不用换的。”
“我穿过一上午，还是换一件的好。”
蓝翎毫不在意地摇头：“我喜欢闻你的味道。”
李铮盯着他清泉似的眼眸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拉着蓝翎坐在木凳上，从破旧的木柜里翻出一件打着补丁却又干净清爽的衣裳，“你慢慢换衣服，我去厨房烧火。”
蓝翎连忙拉住李铮的胳膊：“你身上的衣服是湿的，穿着会不舒服，你不换吗？”
李铮揉了揉他的脑袋，“天热，我身上的干得差不多了，你先坐一坐，我去帮嫂子，很快就有得吃了。”
肚子的确已经饿了，蓝翎歪在木桌上，颇有些浑身没力。
一柱香后，逐渐浓郁的鱼鲜味从半开的门缝里钻进来，渐渐充滞整个屋子。
蓝翎吸了吸鼻子，赤着脚踩在地上，循着香味来到厨房，迎面碰上李铮，差点撞个满怀。
李铮笑道：“快过来，鱼马上出锅了。”
清蒸鱼不费时间，赵娘子厨艺好，鱼香味飘在屋子里丝毫闻不到腥味。出炉的瞬间，热气升腾而出，完整的鱼肉上洒着一点绿葱，看去上美味极了。
蓝翎直勾勾盯着鱼肉，口水止不住流了出来，下意识伸手朝碗里抓去。
赵娘子连忙挪开了盘子：“李心，别烫到手。”
李铮舀起一瓢水走到门口，朝两眼发直只想到扑到鱼碗里的蓝翎招手：“等一下再吃，手上沾了泥，先过来净净手。”
蓝翎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鱼碗，脚下微微犹豫，最后还是十分乖巧地来到李铮身边，配合地伸出一只手。
“两只手都伸出来，一起洗一下。”
“我只用一只手吃。”
李铮讶然失笑，轻哄道：“两只都洗洗，洗好了就吃鱼。”
蓝翎于是伸出双手，极快地在瓢里浸一下，随后拿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滴，冲到了蒸鱼旁边，像小猫吃饭一样，整张脸凑了过去，盖住偌大一只鱼碗。
李铮：“……”
赵娘子没眼看下去了，转身离开。
李铮把不情愿松嘴的蓝翎拉开，耐心道：“吃蒸鱼不是这么吃的，起来，我夹给你吃。”
蓝翎舔了舔烫伤的嘴唇，似乎也觉得这个姿势并不方便，费力下去却只咬下一块细嫩的鱼皮，疑惑地抬起头：“那应该怎么吃？”
李铮用筷子夹起几块鱼肉放到另一个空着的小碗，直到小碗装得满满，才一起递到蓝翎面前，“先吃小碗里的。”
蓝翎没理会递过来的筷子，接过装满鱼肉的小碗，双手直接朝碗里抓去。
李铮猜到他会用手抓鱼，抢在蓝翎之前动了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到蓝翎嘴边，“用筷子吃东西方便很多，不烫手，也不会沾汁。”
蓝翎张嘴吃掉送到嘴角的鱼块，嚼都未嚼，便吞咽下肚，又立刻张大了嘴。
李铮摇了摇头，却不间断地夹起了另一块鱼肉送过去，像喂一个刚刚学会吃饭的小孩儿：“好吃吗？”
蓝翎兴奋地点头：“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想起他也没有进食，蓝翎伸手抢过李铮手里的筷子，在碗里翻来覆去搅了好久，最后终于成功地托起了一丝鱼肉，小心翼翼到递到李铮嘴前，“给你吃。”
李铮拿起碗里的馒头吃了一口，“我吃腻了鱼，你自己吃。”
蓝翎固执地把筷子贴上他的嘴唇，“我想分给你吃。”
李铮低笑一声，张嘴含了进去，轻轻忝舐一下筷子。
伴随几声成心的咳嗽，背后响起一道刻意加重的脚步声，赵娘子抓起一个馒头坐在木凳上，一边吃一边翻白眼：“哟，打扰了，你们继续。”
“不打扰的，”蓝翎含糊不清地说一声，把筷子还给李铮，张大嘴指了指鱼碗，“吃那块大的。
李铮夹起指定的那块鱼送过去，红着脸看一眼赵娘子，“蓝翎不会用筷子，嫂子多担待。”
赵娘子哼笑：“我担待什么？左右不关我的事，看不过去我当睁眼瞎就是，省得长针眼麻烦。”
蓝翎沉浸在美食里，眼看装鱼的碗渐渐见底，一脸无辜地望向赵娘子道：“还有吗？”
赵娘子：“还有一大锅，足够你撑死。”
蓝翎认真地摇头：“我撑不死的，你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李铮：“……”
赵娘子气笑，用力啃馒头。
蓝翎看一眼桌上的馒头，又望向锅里的鱼肉，皱着眉头道：“咦，鱼肉不好吃么？你们为什么都不吃？”
李铮咳了咳道：“嫂子，蓝翎不是小气的人，你吃鱼。”
蓝翎歪头想了想，突然意识到赵娘子和李铮都不吃鱼，是因为这是他捉住的鱼，并且自己也没有叫他们吃，于是把自己面前的鱼碗推到了李铮和赵娘子中间，露出两排扇贝似的牙齿笑道：“我们一起吃。”
赵娘子瞄一眼鱼碗，似乎拉不下面子，没有伸筷子。
蓝翎抓住筷子笨拙地搅起一块鱼肉放进赵娘子碗里，余光瞥到蹲在墙角默默观望的阿黄，又拿起一块放在阿黄面前。
“汪~”
阿黄低头吃鱼，又抬头看一眼蓝翎，再次汪叫两声，叫声意外泛着柔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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