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Ⅵ幕【战前小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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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离开『古罗斯力亚』号回到『山猫号』附近的区域，在踏入那块土地的瞬间，迎接他的是迎面飞来的枪子儿。
那一枪本身就不是以打中他为目标，再加上科琳眼明手快的拉扯让他得以从亡灵这一身份被拯救出来——但是在看到眼前的景物之后他觉得其实死了比较好。
翱翔于长空的空贼们很“乖巧”地站在一边自然地形成一排，以多伦大哥为首的小的们都低头附耳做归顺状——原因很明显，他们的大小姐发飙了。
“吉尔哥，你太过分了！”
“啊……等、等下！我虽然回来晚了……那是我不好没错但是我没事啊……乔斯特快把枪放下那玩意很危险……”
吉尔语无伦次地安抚着自己的妹妹，然而一长串的说辞换来的却是乔斯特狠狠地一瞪和怒斥。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们当时干嘛掩护我一个人逃跑！”
“……哈啊……？！”吉尔看了一眼多伦大哥，后者向他同情地露出了一脸苦相，他汗流浃背地举起手，以投降的姿态解释道，“当然是为了保护你……”
砰、砰——
连续两个子弹在脚边炸开，他再也不敢吱声了。
“少、少说这种不负责的话了！让我丢下大家一个人逃跑的这种帮助、我不需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和哥哥们关在一起！”
乔斯特的怒气让吉尔也小小地冲动了一下，他几乎都忘了枪弹恐吓地对着妹妹开始吼：“笨蛋、你是女人懂不懂！你给我好好为自己的安全想想！”
说完这句话他有点后悔——这次会不会迎面飞来一个手榴弹？
不过空之女神很显然地微微眷顾了他一次，但是……嗯……怎么说呢，看着在他说完话之后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其实手榴弹还是个比较好的结局。
“好狡猾、吉尔哥你太狡猾了！“乔斯特忽然放下枪，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说出的话带上了哭腔，“……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把我当女人看！”
“呃……这个……”
乔斯特你还是揍我吧……
吉尔大汗淋漓地看了一边哭笑不得的游击士一眼，余光看到科琳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于是和多伦大哥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决定以安全的方式引开了这个话题。
“话说……乔斯特你能不能担当一下联络员的职位？”
“……哈啊啊？”天外飞来一笔的话题让愤怒地哭泣中的大小姐一阵呆愣，“你说什么？”
“你看，我们的飞船没办法动了，连我都解决不了，不是吗？但是埃尔赛尤那边却有拉赛尔博士——那是首屈一指的名人，肯定会帮我们解决问题的，对吧？但是我们又不能这么来来回回地跑，所以拜托你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乔斯特被唬得一愣一愣，暂时忘记了生气和发泄，余光悄悄看了约修亚一眼又移回来，“但是……”
“嗯，『埃尔赛尤』和『山猫号』之间也确实是需要个人来做联络工作的……我想这是个好主意。”约修亚点头表示同意。
“恩，我也有同感。要和『结社』作对，多一人也就是多一份力呢。而且以乔丝特的身手来说，也确实能给我们帮大忙的。”
艾斯蒂尔这一番没有任何恶意的措辞让乔斯特好一阵呆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悄悄捅了捅约修亚小声问道：“约修亚，她没有耍我吧？”
“哈哈……”约修亚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笑出声来，“当然、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呢。”
“唉，我的头好疼哦……”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引来了艾斯蒂尔的不满：“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嘛？一副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似的。”
“不是「好像」，我可是真的「好——吃惊」呢。”
“你、你说什么——”
两个人像是想要将对方烤来吃了似的一路吵着走远，因为平安度过一劫的吉尔刚刚叹了口气，然后发现——
“吓？！你没走？！”
应该已经没事了的科琳正站在他身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退去了暴力和血腥的双眸又恢复了那种能吞噬人的鸽血红，宝石一样明亮的色彩里面有着他看不透的东西缓缓流淌着。
他很想扯出一个笑，但无奈脸上的肌肉实在是不受控制，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举动转而板起了脸——尽管映在那双眸子里的人脸却带着抽筋一样的表情，“那个……有什么事吗？”
“喂，我在生气。”科琳扬起下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我就站在这里，你却跑去找拉赛尔那个老头子？”
“……哈啊……？”
这是什么话？
后面本来应该维修『山猫号』的空贼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地围过来一脸暧昧地挤眉弄眼，但吉尔现在可没心情将这一群人赶跑——况且以大哥的性格就算赶走了也能回来，他现在只想知道——
“……啊！”
他想起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约修亚曾经以相当自豪的口气说过科琳对导力是如何擅长，而初见的时候她也的确证明了这点，所以当着她的面舍近求远这种举动……
“不，我没那个意思啊……”吉尔现在百口莫辩，“我只是……”
想从发飙中的大小姐手里活下来而已……
“如、如果你想修也没关系啊……”
不对，这好像不是求人帮忙的话吧——话说回来他也没有球她帮忙吧？！
“算了，就当是人情好了。”她向着损坏的『山猫号』走过去，嘴里说着吉尔完全不能理解的话——明明欠人情的是他，然而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忽然转过脸对他露出一个异常明媚的笑容，就连脸上漆黑的刺青都因为这个笑容而亮了起来。
“封口费哦。”
“……”
吉尔的大脑在那个过于闪亮的笑容中出现了短暂的罢工，等到短路效应过去以后，终于意识到了那所谓的“封口费”指的是什么而纠结了一下，恢复正常的神经在一群下属们可以称得上是“猥琐”的暧昧笑容中不小心产生了裂纹。
“到底是谁允许你们摸鱼的！赶快去给我干活！”
空贼团温和可亲、冷静理智的好脾气军师大人，生平第一次扯开嗓子如此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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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琳所说的“精通导力器”并非自夸，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让她留在这里是如何的正确，很自然地堵住了那些拿诡异眼光在她和吉尔身上扫来扫去的人的嘴。
经过她的手调整过的『山猫号』很快就恢复了动力，打开引擎的时候传来的声音还有重新转动的表盘都告诉在场每一个人：他们又可以飞上蓝天了。
吉尔确实是很想偷师没错，不过说老实话他连她是怎么动手的都没看到——一方面是因为她那奇快的修理速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需要面对直面而来的应接不暇的重重问题。
在修理『山猫号』的这半个小时里，吉尔几乎听到了一辈子的不带脏字的讽刺。
诸如：“……这里不是断路啊……奇怪，这玩意是怎么缠到一起的？”
或者：“哇，吉尔，你们的着陆方式真新颖，居然能把这里转成一团。”
再或者：“这地方连提妲都能修了，你这个军师下岗吧。”
又或者：“喂喂，你们是在开飞艇还是在搞破坏啊，啧啧啧……真是可怜的『山猫号』号。”
很好很强大，就连吉尔都想要仰天长啸，更不用提那些早就在科琳的目光扫射和毒蛇下阵亡的一干空贼了。
“完工。”拧上最后一个螺丝，科琳将手中的扳手向地上一扔，转身面向吉尔，“最后一步就看你们了，再会。”
很轻松地耸着肩说着离别的话语，吉尔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线路一样凝固住了。
“你——”
“什么？哇，你不会是要我继续帮你们捡东西吧？”科琳环顾四周，看着『山猫号』掉落在地还没来得及捡起的零散碎片，再次看向吉尔的眼睛里忽然就有了『你够狠』这样的意味，“我可弱女子一个，这样的体力活还是你们来做吧——反正时间足够充裕……应该。”
“不是——”
“封口费付过了，所以你不可以耍赖哦！”
依然是那样能让黑夜都亮起来的笑容，鸽血色的红宝石里面有着灿烂的光芒。吉尔终于知道里面那过于艳丽的感觉是什么了——那是斩断一切的决绝告别。
吉尔看着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没有追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了像是在耳边低喃的声音。
“再见了，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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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建筑，高耸入云。
简直像是天然存在一般，这样长久的时间没能让它有丝毫的侵蚀风化的现象，被封印了千年的古老建筑依然保留着它最优越的健全状态，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每一个人。
外观壮丽如此，里面更是让人惊愕：从内壁的设计来看，这座塔的样式和『地下区域』十分相似。在唯一一条走道的中间安置着一个传送点模样的装置，而下面流淌着的居然是闪闪发光的液体——这哪里还有一个塔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能源输给站！
“啊啊，真是气势磅礴的建筑啊……”
科琳站在『中枢塔』的前方仰头尽可能地让眼睛收录全景，嘴里发出了平板而毫无起伏的感叹——与其说是在惊艳这一旷世的建筑倒不如说只是在叙述事实，绯红的眸子里面倒映着白色的影子，然而漆黑的瞳孔中却什么都没有剩下。
“确实是站在这里就觉得被压到了呢……喂，难不成你是为了看这个才来的？”
自言自语忽然变成了疑问——她凝视着身边的眼神确实地盯住了那一点，发出声音的那一点。
“呵……这只是意外的收获罢了，虽然让人惊讶，不过总算没有白来。”
带着华丽质感的声音——尽管这样形容很奇怪——很清晰地在空旷的台阶上回荡着，玫瑰色的红云一圈圈地升腾，红晕散开，布卢布兰优雅的洁白身影出现在那里，微笑着对她的疑问进行回应。
“这样啊。”科琳无不遗憾地耸了耸肩，“也就是说你的目的没有达成喽？”
“……”布卢布兰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些微裂痕，但是他很快就恢复常态，“话虽如此，不过我得到的报酬已经够多了。比如——『瘦狼』那出人意料的败落，再比如——”话到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再说出口的声音忽然就有了飘渺的感觉，像美梦一样柔和得让人沉醉——
“——露茜奥拉在落下的瞬间迸发出的耀眼光芒。”
“……对同伴见死不救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我忽然发现自己很佩服你。”对这一条消息毫无兴趣，科琳的唇角微微上挑，“虽然这话我来说没什么力道，不过——布卢布兰，你真的挺变态的。”
“你真是一点都不惊讶呢。”选择性屏遮了不具美感的词语，绅士的怪盗的笑容里面忽然混合了其他的意味，“还是说——其实你早就知道，只是和我一样见死不救？”
“对于想死的人来说，活着不是救赎而是惩罚——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从来不做，你知道的。”
侧面证实了布卢布兰的话，科琳的表情一点变动都没有。只是忽然对布卢布兰失去了兴趣一样抬脚走向『中枢塔』的内部，在进入那个已知知识无法解剖的光亮世界之前，她忽然回过头，像是为了报复什么一样露出了一个相当艳丽的笑容。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科琳舔了舔淡色的嘴唇，有一点点妖异的感觉顺着她脸上的刺青渗出，“几个月前我们的那个赌注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所谓的『爱与美』不过是我信口瞎掰，因为那是能让你上当的唯一途径！”
留下了近乎有些挑衅的放肆笑声，科琳漆黑的身影很彻底地消失在了『中枢塔』当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第Ⅵ幕【战前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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